第10章

    “周宁馨，我没有皇兄那么冷漠，我不可能看着你走向不归路却无动于衷。别再做那些让我提心吊胆的事了，好不好……”话说到最后，向言桀的语气几近哀求，他不想再触碰那种失去周宁馨的朦胧感。“宁馨，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可以不接受，可以拒绝，但请你不要再拿生命开玩笑了，我跟在皇兄身边这么多年，他的性子我很清楚，他若真的爱你，他会为自己对你所造成的伤害负责的，他会回来的，你相信我，乖乖的，等他回来，好不好？”向言桀本想抚摸周宁馨墨发的手最后还是无力垂下。宁馨，我不知道，我爱你有没有皇兄爱你深，但是我知道，无论我多么爱你，都不及皇兄的一个回眸，对不对……“周宁馨，我怎么会不懂，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懂。”

    “向言桀……我……先给你包扎吧。”周宁馨沉默了一会说。“不用。周宁馨，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向言桀将手背在身后，转身要走。“向言桀。”周宁馨突然从身后抱住向言桀，向言桀僵直着身体。“向言桀，对不起……”周宁馨的额抵在向言桀的背上，轻轻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向言桀仰起头，他渴望这个清醒的拥抱太久，久到他几乎想放弃。“我不会在做这些傻事了。向言桀，你说对，我是为了自己活的。”“周宁馨，你明白了就好。”向言桀迷恋周宁馨突如其来的温柔，但是，“宁馨，放开吧。如果被皇兄……”向言桀握住周宁馨的手，慢慢从自己腰上掰开。“向言桀，再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你身上有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味道，一见倾心的感觉。“……”向言桀松开周宁馨的手，“周宁馨，我喜欢你。”周宁馨没有回应。“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找皇兄的影子了。”向言桀猛然转身推开周宁馨，双目通红的看着周宁馨，“周宁馨，不要再给我这些可怕的错觉了，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喜欢你，可以吗？”说完，夺门而去，留下周宁馨一人站在屋中，肩上，星点的血迹是向言桀温柔的哀伤。

    向言桀，那你明知这残酷的结局，又为什么喜欢我，给我这样类似的温柔？向言桀，你知道吗？我似乎有些留恋你的喜欢了，我期待你每次带给我的惊喜。只是，你是你，他是他。他让我心动，你让我心疼。

    “王爷，你来了。主子正等你呢。”小晴欢喜地将向言桀迎入门，“等我？等我做什么？”“主子昨晚做了个梦，今早起来就写了首词，等着给你看。”“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看。”向言桀笑着进了里屋，周宁馨正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认真的模样刻入向言桀心底。有些话，有些事，云开日出了，也就不过如此了，爱情，友情，也不过一念之间，一线之隔。

    “果然是好词。”向言桀轻手轻脚走到周宁馨身边。宣纸上，周宁馨娟秀的字迹是她根据昨夜的梦刚创作的词。“你来啦。”周宁馨放下笔，仔细的将宣纸上未干的墨汁吹干。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主子，你这写的是什么意思？”小晴听向言桀念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明白。“我猜宁馨写的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是不是？”周宁馨点点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句格外好，不愧是江南才女。”向言桀指着墨字说。“若是哥哥在的话，他一定能作一幅应景的画。”“作画？”向言桀沉思了一会，道：“小晴，研墨。”不出片刻，一幅牛郎织女图跃然纸上，“虽比不上你哥哥，不过，应该是宁馨想传达的意思吧？”向言桀朝周宁馨挑挑眉，周宁馨细细看着画，执笔随手添了几笔，本就栩栩如生的画，更多了几分梦幻。“哇，好好看。”小晴不禁惊叹，“主子，你把词题在画上吧，一会我找人把画裱起来。”“好。”

    “宁馨，你写了词，作曲了吗？”向言桀走到古琴边，修长的手指扫过琴弦。“还没呢，你来吧。音律你比我擅长。”周宁馨在琴前坐下，说。“好啊，不过要你唱。”向言桀痞痞笑，“……你故意的吧……”周宁馨故作不悦，扭过头去。“那你自己来。”向言桀将琴往周宁馨方向推了推。“向言桀，我看透你了。”“哟，宁馨看你说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周宁馨气结，她非常清楚感觉到，自上次的自杀未遂事件以后，向言桀在她面前越来越无赖了。“唱吗？”向言桀得意的挑挑眉。“唱……”似乎早料到周宁馨会这么说，向言桀挪回琴便弹起来，悠扬幽深的旋律，让小晴听得都有些痴迷。

    浩瀚星空，银河作隔。七月初七，鹊桥相会。一年未见的思念欣喜，执手相见的喜极而泣，时间那么短，不过一日，又那么长，印刻在彼此心头。朝朝暮暮，暮暮朝朝，情若长久，即便只有这短短一日的相拥，又何妨。

    “宁馨，你怎么哭了……”向言桀一曲作毕，抬头见周宁馨脸上两道晶莹的泪痕。“我哭了吗？”周宁馨擦擦眼睛，果然还是湿的，“你啊，怎么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向言桀哭笑不得，伸手为周宁馨擦泪。“分明是你的曲子……”周宁馨孩子气地嘟着嘴，只有在向言桀面前，她可以放下一切装饰，做自己。“好好，是我的错。怎么样，合不合你的词？”“你说呢。”周宁馨没好气白了向言桀一眼，她没有告诉向言桀其实她知道自己哭了，她只是想借此发泄一下多日来心中压抑的情绪，牛郎和织女，向言卿和她，不知是对望难见不得相守悲哀还是触手难及不得相遇心酸。

    “你们在做什么！”暴怒的咆哮从门口传来，向言桀、周宁馨、小晴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皇……皇……”门口怒发冲冠双目充血的向言卿着实吓了小晴一跳，话都说不出来了。“陛下……”周宁馨立刻行礼“臣妾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息怒。”“息怒？你要朕怎么息怒，你不来迎接朕，却在这里偷男人！”向言卿杀意四溢大步迈到周宁馨面前吼道。他本想许久未见周宁馨来看看她，不想却看到自己的妃子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臣妾没有……”向言卿，什么时候，你遗弃了我，遗弃了对我的温柔。“没有！那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皇兄，我和宁妃什么都没有。”向言桀拦下向言卿抓向周宁馨手腕的手。“你给我闭嘴！回去再跟你算账！”向言卿挥开向言桀的手，一把抓住周宁馨的头发，周宁馨疼得表情扭曲，可是再疼也比不上心上的疼，向言卿，我已经没有理由和勇气相信，你是为了爱我才娶我入宫。“周宁馨，你这个贱人！”向言卿逼近周宁馨的脸，瞪大了眼说。周宁馨觉得自己的最后一根神经绷断了，“贱人？”向言卿，你竟然用了这个词来形容我。“你快放开她！”向言桀见周宁馨的瞳一下子失了焦聚，心疼得不能自已，冲上去用力掰向言卿的手。“你滚开！”向言卿一掌挥向向言桀，向言桀被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咳出一口污血。“王爷……”看呆了的小晴终于回过神来，飞奔到向言桀身边，查看他的情况。“我没事，宁馨……宁馨要紧。”如同暴兽的向言卿刚刚这一掌用了十分力，不顾及一点兄弟之情，向言桀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了这一掌，向言桀自己估摸着大概断了几根肋骨，若不是有内力护体，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呵，周宁馨，你的丫鬟好像更重视向言桀，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向言卿在周宁馨耳垂处轻轻一舔，低声说。周宁馨打了个颤栗，移开目光，“向言桀，你走吧。”她说。“宁馨，你忘记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我怎么能走。”向言桀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你走吧。”周宁馨已没了说话的力气，身心的严重受创让她甚至不知要如何去面对下一秒。“宁馨，宁馨，你还好吧。”向言桀动了动，刺骨的疼痛传遍他的全身，咬咬牙，慢慢爬到周宁馨身边，已是一身汗，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