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秘客人
此时虽说正处在大战前夕，但大街两旁依然生意很好，行人络绎不绝。人群中偶见契丹人穿行其中。那些契丹人都穿得比较光鲜，但态度蛮横，经常大喊大叫，偷拿卡要。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李德胜和柴进在脸上粘满胡子，各带了一顶宽沿大帽。二人虽然身处城中，却一时想不到如何来骚扰一番。
但人已经来了，且又向柴荣夸下了海口，总不能空手而归，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二人已是腹中空空。李德胜道：“二哥，我们先去把肚子填饱，再作打算。”柴进点点头。
二人来到一家酒楼，在二楼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李德胜要了一些酒菜。
饭菜一到，二人便开吃了。正吃着饭，忽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相公，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了，我准备去白马寺烧香祈福。求菩萨保佑我给张家生一个大胖小子。”
另一个声音道：“娘子，神鬼之事不可尽信，这世上之事早就命中注定，该你的跑不了，不该你的求也求不来。”
李德胜和柴进二人一愣，柴进暗想：“莫非这话是说给我二人听的。难道我们的事业不能成功，到最后还是给别人做嫁衣？”柴进看了一眼李德胜，又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二人。
那二人正坐在柴进前面，靠近第二个窗户，二人衣着华丽，穿金戴银。桌上满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那女子道：“可是，我还是想去一趟，你陪我去吧。”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办，让丫鬟陪你去吧。”声音有些许冷淡。女子见丈夫坚持不去，也就不再说话，她斟了一杯酒给男人道：“相公，我们不说这些了。来，奴家敬你一杯。”
那男的没说话，把酒喝了。良久，那男的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那女子向丈夫道过万福，便缓步下楼去了。
柴进目送那女子下了楼，见他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马车，朝南边去了。李德胜笑着看着柴进道:“二哥，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雅兴。”柴进小声道:“你休得胡说，我在办正事。”
“哦，什么正事，可否告知一二啊！”李德胜笑道。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也许待会就知道了。等着瞧吧。”说完用嘴向那男子方向努了努。
李德胜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那男子正一人独自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也不吃菜，似乎有什么心事。
李德胜回过头道：“可惜啰！”柴进道：“可惜什么？”李德胜也不急着回答，喝了一杯酒，挟了一口菜，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可惜这么好的菜没人吃。”
柴进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就没人吃。你没看到这满桌子的菜像是两个人的份量吗”
“对啊，那他在等谁？”李德胜不禁又看了一眼后面。
“客人到了!”柴进小声道。
“在哪里？”李德胜问道。
柴进把手向楼下一指。李德胜向着柴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身着官服的人朝着酒店来了。
不一会，楼梯传来了脚步声，不时还有大笑声。二人相视一笑。那三人只露了个头，那男子就急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了。等到他们完全现身，那男子早已候在楼梯口一侧。
只见他略弯着腰，笑盈盈和他们打招呼。嘴里不住的说着：“请!请!请！”那三人也不客气，大喇喇的走向桌子。
他们三人一个是瘦高个，年纪不大，嘴上留着两撇胡子。
另一个则是个矮胖子，肚子圆滚滚的，嘴上无毛。
第三个则不高也不胖，却是满脸的胡子，那胡子连着鬓角。只露出两只眼来。可见他的胡子有多么的浓密。
那瘦高个坐了上首，其余二人分坐两边，等到三人坐定，男子才在他对面坐下。柴进见他相貌堂堂，五官端正。只是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实在是与那相貌格格不入。仿佛那笑容是硬挤出来的，不免有些让人同情他。
刚一落座，那瘦高个道：“你可知道我们今天来找你，所为何事？”语气相当冷硬。
“知道。”男子道。
“那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妥？我们可要得紧。要是我们因此而受罚，你也别想好过。你应该明白吧”
那男子面有难色。
“怎么，办不到吗你要想想后果。”瘦高个口气更硬了，脸上气色相当不好。
“那也不是，只是你们要的太急，我一时还弄不到这么多。要是能再宽限一个月，我保证能如数供应。”瘦高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旁边那胖子道：“我们也知道时间有点紧，但是你也知道，要是不能按时供给，后果非常严重。到时候我们也保不了你和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父亲，他现在身体可不太好。受不得惊吓，你可千万要照顾好他呀。”
那男子默不作声，低着头，似乎有所思。那大胡子见他不做声，把桌子一拍，直拍得酒杯都跳了起来。
大胡子吼道：“你到底是个啥意思，要是连累了我们，要你好看。”
“哼哼！”那男子道：“最多也就是个死，还能咋地。”
“你……你！”大胡子一时语塞。瘦高个双手抱着胸，也是冷笑两声。
矮胖子笑道：“大家有话好好说，莫伤了和气。依你看，最快得什么时候才能办妥？”
“最快也要二十天，要是还嫌慢，你们现在就看着办吧。”男子语气不紧不慢。
矮胖子看了一眼瘦高个，显然他是他们老大。瘦高个也不看他，而是闭上了眼睛。矮胖子马上会意，对男子道：“吴兄，就这么定了。改天我到府上去看望令尊大人。
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辞。”话没说完，瘦高个和大胡子已离了桌。矮胖子向那姓吴的拱拱手也离席而去，四人一口酒未喝，一口菜未吃。
男子独自一人自斟自饮，也不吃菜。很快就喝完了一壶酒。李德胜和柴进互相使了个眼色。李德胜大声道：“可惜啊可惜，有酒无菜。难以下肚。”
李德胜故意放大音量，且连着说了好几遍，每遍中间都做少许停顿。而且还拿筷子敲打酒杯。
柴进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男子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依然喝着酒，直到把第二壶酒喝完，酒壶里再也倒不出一滴来。
男子忽然叫道：“掌柜的，给我拿一大坛酒来。”一个伙计跑过来满脸堆笑道：“客官，您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不如改天再喝吧。”
“怎么，怕我不给钱吗只管上，别啰啰嗦嗦的，还想不想做生意了。”话语中满是醉意。
那伙计闹了个没趣，点头道：“您稍等。”脸上已没了笑容。转身把白毛巾往肩上一搭，摇着头走了。
柴进和李德胜也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一会，酒来了。男子把酒坛的封口一揭，凑近闻了闻，随即“啊”了一声道：“好酒！”
“这么好的酒一个人喝岂不可惜，二位不如一起来吧 ！”男子也不回头。李德胜和柴进对视一眼，还未起身，男子又道：“二位不用多想，请过来吧。”
柴进和李德胜刚坐定，还未客气一下。男子就给二人换上大碗，也不问，就把酒倒满了。也不看他们，说了声：“请！”一口气把酒喝完了。
二人只得也干了。男子说了声：“痛快！”男子依旧不说话，给二人斟满酒道：“请！”又干了。
二人也只得陪着。男子依旧只有痛快二字，接着倒第三碗。李德胜和柴进心想：“这家伙看来是想灌我们酒，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老子不怕，且看他耍什么花样。”
三碗酒下肚，当第四碗酒倒满，男子才抬头看了一眼二人。缓缓道：“二位真是好酒量。”
“你总算开口了，我们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二人均想。柴进道：“承蒙兄台相邀，我兄弟二人不胜荣幸。”
“哪里，三个人喝酒总比一个人喝要好。何况你二人早就想来喝一杯了，不是吗。”
柴进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是啦，一定是刚才我三弟一时发牢骚，惹兄台不快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小弟有一事不明，倒要请教一二。”
“兄台客气，请讲。”
“你二人为何要偷听我们讲话。”男子语气陡变，言语中充满敌意。二人一惊，心道：“难道被他看出来了。再一想，应该不会。我二人什么也没干啊。”柴进道：“兄台，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哼！”
“你有什么证据？”李德胜急道。男子冷笑一声道：“你们可知刚才那三人是谁？”
“不知道！”二人均道。
“刚才他们一来，别的桌不是走了，就是躲得远远的，只有你们还若无其事的坐着，不是偷听是什么。”二人一惊，“哎呦，是啊，难怪刚才其他桌一见到三人上来就散的散，走得走。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我又不认得你们，这里是酒楼，只许你们来，我们就来不得吗这道理好像讲不通吧。”李德胜道。
“道理，道理！哼！”那男子冷笑道：“我看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二人又是一惊：“这人好生厉害!”
二人正犹豫是否说出来，男子又道：“老实说，不然我要报官了。到那时，可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