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尔反尔
晚上，李府开了一桌筵席，请了林冲，柴进，李德胜，白面书生李园，黑煞神张霸先。别的将领都没有请。
张霸先心情不太好，话不多。李园现在倒是有些同情他了，毕竟他二人算是同病相怜，已经没有希望去追大小姐了。
李园道：“张将军，我敬你一杯。”张霸先有些意外，这李园平时总是跟自己对着干，还经常背后搞小动作。今天是怎么啦，改性啦，不可能吧。
一时也想不通，自己正烦恼着，有酒就喝，管他敬酒，罚酒。说了声‘干’，一仰脖子，把一大碗酒倒进肚中。李园道：“张将军，我向来是十分佩服你的，你在战场上那是所向披靡，杀得敌人闻风丧胆。一提到你的名字，敌人便说‘黑煞星来了，大家小心些。’”
“哪里，李兄说笑了。”嘴里虽如此说，但是心里挺高兴——哪一个人见到别人夸奖自己会不高兴呢，自然是没有的。因为人人都爱听好话。逆耳忠言虽好，但是挡不住拍马屁。不然也就不会有赵高，秦桧之流的舞台了。
李园又倒了杯酒，这一杯是敬林冲的。李园道：“林兄，小弟也敬你一杯。”林冲把酒干了，等着他的好话。李园道：“李兄真是好功夫啊。您一定也打过不少仗吧。”
林冲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自己确实没有打过仗，只是教别人一些马上功夫。而且在来的路上，三人早已商量过，林冲扮武师，柴进扮员外，李德胜扮管家。
略一沉思，林冲道：“不瞒你说，在下从未打过仗。”
“哦！有趣。”李园颇感意外。李园又道：“不知林兄这一身功夫是从何而来。”李德胜在一旁听李园这几句话虽只是一些普通问话，但是其中似乎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到底是什么目的，自己一时也弄不明白。
林冲道：“我从小跟家父学了一些粗浅功夫，上不得台面，让大家见笑了。”张霸先‘哼’了一声 没有说话。
但是心里早就骂娘了：“你他妈的，真能装，你那要是叫粗浅功夫，那我这十几年的饭不是白吃了。操你娘！”
林冲本来是想谦虚一下，这也无可厚非的。但是他不知这是李园这家伙的诡计。无论林冲正说或是反说，都将得罪张霸先。正所谓言多必失。李德胜起身道：“李兄，听说你的酒量很好，我们来干一大碗如何。”
李德胜就是要灌他酒，好让他把嘴闭上。李德胜换了一个大碗，那碗足有头那么大。少说能装一斤酒。
李德胜自信自己的酒量，再加上这年代的酒没那么烈。李德胜斟满酒，说了声先干为敬。一仰脖子灌了进去。
李园本想阻止，但已经晚了。他没有办法，只能同饮。但是他耍了个心眼，他故意不换大碗，而是用酒杯，自己倒上酒。正准备喝。
李德胜道：“等一下！李兄，你这不对啊，不能欺负小弟，换大碗，我来帮你。”
李德胜笑着给李园倒酒，那酒都快要溢出来了。李园在一旁不停的说‘够了，够了’，李德胜当没听见，直到加满为止。
“请吧！”李德胜满脸笑意，看着李园。李园一脸苦相，他实在不想喝，也喝不下。但他又不能让人看不起。
他哆嗦着拿起碗，酒被洒出了一些。李德胜笑道：“李兄，你可不能耍滑头哦。”李园苦笑道：“哪有。”
眼睛一闭，把酒灌了下去。酒一入肚，李园顿感从喉咙一直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就像孙悟空大闹铁扇公主的肚子。
酒喝急了就会这样。所以喝急酒很伤胃，也伤肝。李德胜的酒量在干销售时被练出来了。也不知吐了多少回，所以这一点酒自然不是问题。
李园打了好大一个酒嗝。李德胜鼓掌道：“好酒量，我们再来一碗如何。”李园连忙摆摆手，拱手道：“小弟甘拜下风。”
李园一碗酒下肚，已是有些上头了，原本自己酒量还可以，但是从来没有如此喝过。李园知道李德胜是在针对自己，便不再多说话，只是闷头吃菜。李德胜暗笑：“小子，收拾不了你，那我这么多年不是白混了。看你以后还敢多嘴。”
李德胜得意的看了一眼林冲，林冲用眼神表示感激。原以为风波已过，没曾想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荣冷不丁道：“原来林兄弟没打过仗。”言语中颇有些失望。
李荣本以为林冲武功高强，一定会是得力助手，还想着等这一仗打完再来定女儿的终身大事。这就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在校场宣布的用意。他不想在这紧要关头得罪自己的副将。
而且不久，将会有个大人物来亲自指挥，这决定新生帝国命运的战斗。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一家人的命运，所以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李荣又道：“老夫有一个决定。”他的话说得很坚决。众人放下碗筷，一起竖起耳朵听。大家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一般的决定。
李荣缓缓道：“我将把女儿许配给立了头功的那一位，无论他是将军还是士兵。”话一出口。众人表情不一。张霸先捏紧了拳头，暗自道：“我一定要得到大小姐。”
林冲面无表情。李德胜看了一眼张霸先，见他脸上乌云散开了，显然是志在必得。白面书生李园则摇摇头，喝了一口酒。
李德胜心想：“你这只老狐狸，为了让大家给你拼命，连自己的女儿的幸福也不管，真是厉害。不过，再一想，身处在他那个位置，打赢战争是第一位的。要是输了，会死很多人，自然什么婚姻，什么幸福，都会化为泡影。”
但是他还是为李霞感到不值。可不值又有什么办法呢，在古代，女性的命运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她们只是父母亲人的货物，待价而沽。运气好的嫁个如意郎君，运气不好的……哎，可悲，可叹！
“时间不早了，喝了这杯酒，大家早点休息吧。”李荣敬了大家一杯，就离席了。留下的人各怀心事，也就不欢而散了。
回到房里，柴进和李德胜安慰林冲一番，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林冲反而笑道：“二弟，三弟，你们太小看大哥我了。我岂是那么容易消沉的，你们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代，没有战功一切都是假的，算不得数的，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
他二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校场比武就是一例。只不过他二人怕林冲伤心罢了。现在既然林冲想通了，二人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柴进道：“大哥，切莫灰心，我们兄弟一条心，什么也难不倒我们。”李德胜也道：“二哥说的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三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过了几天，李霞终于忍不住去问父亲，关于校场比武的事。李霞端了一杯参茶来到李荣书房，笑嘻嘻的道：“爹爹，您辛苦了，喝杯参茶，歇息歇息。”
李荣手拿一本《孙子兵法》在看，他早已知道女儿进来了，只是没有抬头。见女儿跟自己说话，书是看不成了。
李荣放下书，带着父亲特有的和蔼表情道：“丫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有什么事啊，说吧，不然这茶我也不敢喝啊。”
李霞脸一红道：“爹……难道做女儿的给父亲倒杯茶，还要什么理由吗”
“好，好，好，我错啦，这是你的一片孝心，我心领了。说吧，什么事。”李荣依然满脸堆笑。态度亲切。
他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只有在女儿面前才会有。或是打了个大胜仗。李霞笑着撒娇道：“您先把茶喝了，一会冷了就不好喝了。”
“我喝。”李荣笑着把茶喝光了。“满意了吧。现在可以说了。反正我现在是吃人家嘴短。”
李霞还未开口，脸就红了。低着头小声道：“比武的事，爹爹是怎么想的。”那声音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简直连蚊子的声音都要比它大。
说完用眼角余光偷看李荣。只见李荣的表情慢慢的变了，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了。李霞也不抬头，等着父亲开口。
许久，李荣叹了口气，弯下腰轻轻摸摸女儿的头道：“丫头，有件事爹不得不告诉你了。”李霞听父亲的口气，显得很紧张。抬起头望着父亲，脸色有些白了。
缓缓道：“爹爹，你说吧，我听着呢。”李荣站起身，在房中来回的踱着步。良久，他猛一转身道：“我觉决定把你许配给立了头功的人，无论他是谁。”
李霞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随即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没有哭出声。李霞道：“您已经决定了”声音有些颤抖。
“嗯！”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李荣的内心是痛苦的，就像是有人拿锥子把它扎了一下。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很在意她的幸福，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不能冒险，尤其是在这关键的时候。他深知人的内心是善变的，谁也不能保证有绝对的忠诚，唯有利益是可靠的。无论这利益是金钱，权利，还是女人。
李霞不再说什么，站起身说了声：“爹，您早点睡吧，明天事情多。”便出了房门，轻轻的把门带上。李荣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他是多么的希望女儿能再争取下，或许自己就会改变主意了。
又或者大吵大闹一通，甚至骂自己一顿也好。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
李荣一掌拍在书桌上，桌上的书都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