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签生死状

    林冲道：“我只是一介武夫，于兵法不太了解，不敢贸然评价；但是，就气势来说确实勇不可挡。”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林冲这话刚好被张霸先听到了。只见他阴恻恻的道：“依林兄的说法是看不上我们的步法操练了。”言语中充满挑衅。

    林冲拱手道：“不敢，小人只是胡乱一说，当不得真的。”张霸先投来鄙夷的目光道：“哦，原来是这样，我看以后林兄还是慎开金口，以免影响了士气。”

    李霞见张霸先欺辱林冲，而李荣不说话，显然是站在张霸先一边，顿时气愤难当。再加上一直以来就看不惯张霸先的霸道，便道：“打仗不是靠嘴的，那得战场上见高低。”

    张霸先哈哈大笑道：“看来大小姐是替他打抱不平啰；林兄，要不要下场指教一二。当然，我知道林兄伤还没好，是不便动手的。”

    李霞气愤道：“打就打，谁怕谁。”说完看了林冲一眼。那眼神是多么希望林冲能来拯救自己。

    林冲本来就不愿意得罪李荣，再加上伤还未痊愈，所以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回答。李德胜早把一切看在眼里。当即道：“切磋一下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有条件。”

    张霸先原本以为他不敢应战，没想到竟然接了条子。随即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完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林冲。

    李德胜道：“条件有三：第一，比试十天以后进行。我大哥要恢复恢复；第二，无论输赢都不能伤了和气。大局为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输的人不能娶大小姐。至于赢了嘛，那得看大小姐的意思了。”

    说完笑着看了一眼李霞。李霞双颊已是绯红。跺脚道：“关我什么事，我不管了。”说完就跑开了。

    柴进暗叫一声好：“三弟这一招一石二鸟，一来可以立威，二来可以抱得美人归。不错，不错。”

    张霸先心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张霸先看着林冲，用手指着李德胜道：“他的话能不能代表你。”此时林再无退路，朗声道：“我三人生死一处，三弟的话就是我的话。”

    张霸先道：“很好。”随即对李荣拱手道：“大将军，此事还得您来定夺。”李荣一直没说话，就是想看看他三人到底如何——一来现在是用人之际，看看他们是否可堪大任。二来李霞不愿意嫁给张霸先。其实自己也不愿意闺女嫁给这个黑炭。但是毕竟人才难得，又是大战在即。现在是个机会。

    李荣缓缓道：“既然你们二人都已同意，老夫也不便反对，不过，大战在即，不可因此损兵折将。那就大大不妙了。”张霸先道：“大将军放心，我不会伤他的。”

    李德胜不甘示弱道：“谁输还不一定呢。”张霸先道：“那就这么定了，十天以后校场见。”说完就转身走了。李荣向三人拱拱手道：“失陪，三位请自便。”转身朝张霸先那边去了。估计是去安抚一番。只留下三人站在原地。

    李荣几步赶上了张霸先，他搭着张霸先的肩头，二人并排着走。张霸先道：“大将军有话讲？”李荣笑道：“比武有把握吗？”

    “大将军不相信我”

    “说哪里话，老夫只是担心就要到来的战争，你可知道，这是事关我们大周朝生死的大事。”

    “大将军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因小失大。要不然我这副将岂不是白干的。”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李荣拍拍张霸先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十天转眼就过去了。在这期间，林冲也没闲着，隔几天就去校场练武，张霸先几乎天天都在，但是从不过问林冲的情况。

    有一次，也不知是要显一显本事还是别的，张霸先站在百步之外，一箭射穿了靶心，只剩下箭羽在靶上。林冲看了不禁吃了一惊，心想：“好霸道的箭法，论力道，我也自愧不如。看来他还是有两下子。”

    射完箭，喝彩声不绝于耳。张霸先也不去看林冲，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操练。给人的感觉，他就像玩一样，完全还没用上全力。林冲也不去理会。自顾自练习骑射，枪法。

    比武的时刻终于到了。那一天，校场里挤满了人。二人刚一出现，呐喊声不断——自然绝大部分是给张霸先的，只有一两声来自柴进和李德胜。

    李荣和李霞早已在主席台上坐定，一些将校分列两旁，里面就有那白面书生李园。他坐在李荣的旁边。比试还未开始，李霞已是坐立不安，两只手不时的捏捏衣襟。但是脸上并无异样。

    李荣向旁边的李园示意比试可以开始了。李园站到台中央，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比武现在开始，先比试射箭，每人射三箭。然后比试兵器。你们二位有意见吗。”二人都摇摇头。

    “那就开始吧。”三声鼓响，比试开始了。张霸先道：“林兄，谁先来？”林冲道：“还是将军先吧。”张霸先暗暗发笑：“你想知道我的实力，然后再来对付我先射又如何，你能怎样”

    当即道：“就依你，我先来。”林冲道：“痛快，不过我有个小小的提议，不知行不行。张霸先心想：“又想耍什么把戏，不管你，怕你不成！”张霸先颇不耐烦道：“请讲。”

    “射死靶没什么意思，不如射活靶如何，毕竟战场上是没有人会站着不动的。”

    “有道理，不知怎样个射法？”

    “一人射对方三箭，还是将军先来。”张霸先暗笑：“好大的口气。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能在我张某人的箭下逃脱的人还没出生。”张霸先仰天打个哈哈道：“张某人从未如此比试过，你是第一个提出来的。”

    “练兵就是为了打仗做准备，当然是越真越好，那样才有效果，您说是不是。”张霸先暗笑：“看你待会怎么死！”但是嘴上却说：“说的太对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你。”

    “我们不如立上生死状，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张将军意下如何”林冲道。

    此时张霸先有些犯嘀咕了：“难道他有必胜的把握”一时间，自己有些发毛了。但是，别人已经上门挑战，不接是不行了。

    当即道：“李兄的胆量在下佩服得很。不如我们请大将军定夺如何？”张霸先这一招实在是高，一来是把责任推给李荣，万一把林冲给射死了，那李霞还不吃了自己，娶她更是无从谈起。二来自己也有些怕，万一射他不死，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林冲道：“也好。”

    李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领兵以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比试的，显然他们是要以命相搏。那对战事大大不利，无论谁赢谁输。

    一旁的李霞也是捏一把汗。但是又不敢冒然开口，只希望父亲不要答应他们的请求。李荣正在权衡时，林冲拱手道：“大将军，请允许我们签下生死状。”

    林冲直瞪着李荣，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李荣知道已无法挽回。但是仍然想做最后的努力。李荣缓缓道：“刀剑无眼，是否再考虑一下。”

    “不必！”林冲很坚定的回答。李荣不再说什么，他把手一挥。随即二人来到台前，签了生死状。

    林冲签完字，抬头看了一眼李霞，她正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似又有些关切。林冲只是略一点头，便转身离去。

    张霸先正准备离开，李霞轻声道：“将军辛苦。”张霸先回头笑道：“放心，我不会杀死他的。”李霞正是为了这个才会多句嘴。没想到他理解了，心下安慰了些。

    于是难得的对他报之一笑。张霸先纵是坚冰，此时也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