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野医不野
狗干爹听说有肉吃,一把拉过我说道,“我们只传授你功夫,不过问其它事。至于你学功夫要干什么,跟我们毫无干系。”
“没关系就没关系,反正我也想睡觉了。”
“干儿子,你还睡不得。”
“我不睡觉干什么?”
“赶紧把好吃的给你干爷爷端上来啊。”
“什么好吃的?鸡鸭鱼肉吗?”我斩钉截铁地说,“莫得!”
“刚才还说有,这会儿怎么莫得了?你逗我们耍哟?”
“端来可以,不过----。”
“哎哟哟,”狗干爹听说有肉吃,就不管那么多了,催促道,“都好说,都好说。”
我把鸡鸭鱼肉端在手里,站在门口,一个劲儿说香,谁知狗干爹飞起一脚,将我踢翻在地,托盘在空中飞舞。
它几个翻滚,将盘碟接于掌中,坐在门口狼吞虎咽吃起来。
白发老者急眼了,喝道:
“龟儿子,老子还没尝,你就先下嘴了?”
大白狗这才想起老人家在座,赶紧抬起头,笑圆了眼,递上酒肉。
“师父,我先为你尝尝味道,看那小子下蒙汗药没有。”
“我自己不知道尝啊?”
我爬起来,坐到干爷爷身边,满脸委屈。
白发老者见我一句话不说,也就不说话,只管吃肉喝酒,好生快活。
他们吃着肉,喝着酒,偶尔看我一眼。
干爷爷喝下杯中酒,捋捋胡须,说,“干孙子,看在美酒肥餐份上,我给你说个故事如何?”
“好啊干爷爷,我从小就爱听故事。”
从前有一位夏姑娘,在她成人之后,经常跟别人的男人鬼混。有一次走夜路,跟不慎跌倒,额头碰开一道口子。
血滴在石头上,那个石头尝到人血后,兴奋不已。
就夜以继日地生长,几年过后,便成了石头精,回来找夏姑娘耍-----。
我回忆到此,屋外大亮。
二位女人敲门进来,见我红光满面还活着,心里很开心,就陪我吃东西,说了很多话。
吃过早餐,她们收拾好碗碟。
杨淑珍说,“小钱啊,你今天就不要干活了。”
“休息一天。”燕门关敲了一下我的头,说,“以后记得戴耳塞了吧?”
她们转身上楼去了。
我躺在床上,继续回忆干爷爷的故事,希望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那石头成精后,白天是一个石头,稳沉,老实,纹丝不动,躺在景区供游客观赏。
但是一到太阳下山,万物歇息之后,它就神不知鬼不觉变成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哥,顺着夏姑娘留在他身上的气息,来到夏家……。
干爷爷说,“不管把夏姑娘藏在何地,躲在何方,他好似北斗卫星,总有办法准时准点找到她。”
夏姑娘身上的血液就是信息接收站。
玉耳小姐一到夜里八九点钟,她就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嘴里发出叫声,夏姑娘也是如此啊。
尽管四处求医,吃遍天下药剂,终不见病情好转,没有办法,只好把夏姑娘关在屋子里等死。
一晃几年过去了,那石头男子把夏姑娘折磨得像一根枯藤,不能站立行走了。
夏姑娘脚上也有老茧,也有血泡,只不过普通人看不见而已。
病前买的新鞋子,病后一天没穿,一放就破破烂烂的了,成了破鞋。
石头男子把夏姑娘带到另一个世界玩耍,让她做他的情妇,所以把鞋子跑烂了,脚上才长出老茧。
他让夏姑娘歌唱,让夏姑娘跳舞,让夏姑娘陪他吃喝玩乐,通宵达旦的享受。
所以夏姑娘的身体很快就被整垮了。
但是,一到鸡鸣,天麻麻亮,石头男子提起裤子就往回跑,生怕别人捉住他。
其实,他是怕见阳光。
光明不接受坏名声。
石头男子离开之后,夏姑娘立马就醒过来了。不是抱怨这儿痛,就是抱怨那儿痒,好像被石头砸过一样,全身上下没有力气,整个人软软的。
要是猛看夏姑娘,多好的一个人啊,乖乖的,静静的。但是一到晚上就犯病,叫声无人敢接近。
原来石头男子把夏姑娘带入虚无缥缈的幻想世界里,把她的白天变成痛苦的黑夜,把她的黑夜变成无限享受的白天。
夏姑娘渐渐习惯这种生活,不但不反感石头男子,而且还喜欢跟他在一起。
我想到此处,忽地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
“冯玉耳小姐的病情跟夏姑娘差不多啊。”
于是接着往下回忆。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白胡子老爷爷。他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但是他两只眼睛都很清亮,非常厉害。
小眼睛看活人世界,大眼睛看鬼魂,就是人们平常说的看妖魔鬼怪。
村里人见白胡子老爷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又脏兮兮的,成天疯疯癫癫四处游荡,还以为他是一个老乞丐呢。
大家就没有在意他。
其实,他是来帮助夏姑娘的,在寻找石头男子。
“格老子的,”我狠狠地捶了一拳墙壁, “我也要找到那个光光的,滑滑的,嫩嘟嘟的,摸起来像个西葫芦的男人-----。可是,白胡子爷爷是如何找到石头男子的呢?”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干爷爷到底有没有讲过白胡子爷爷是如何找到石头男子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于是又回忆几遍,干爷爷是没讲过白胡子爷爷是如何找到石头男子的。
干爷爷只讲白胡子爷爷找到那个石头以后,用猪血,鸡血,狗血,泼在石头上。
然后绕石头刻了一道圈圈,就像捆住他的手脚了,又在石头上刻了一把锁,就把他死死地锁住了。
但是,一到夜里八九点钟的时候,那个石头就拖长声音哭泣,还不停地叫喊夏姑娘的名字。
搞得整个景区的猫啊狗的不停地上蹿下跳,彻夜不安宁。
尤其那些留守少妇和那些老处女,老想翻墙出去找男人,又怕叫喊声,只好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后来,白胡子爷爷从远方请来一位老石匠。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只有老石匠才能镇住石头精。
老石匠先用锤子狠狠地敲打石头,就像敲鼓一样。敲打一处,隆起一个血淋淋的血包,敲打一处,隆起一个血淋淋血包。
整整敲二十七个包,像系在腰间的铃铛一样。
只要他移动,身上的铃铛就会响,就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石头男子就再也不敢纠缠夏姑娘了,也不再叫唤了。
为了纪念白胡子老爷爷,为了警告后来者不要作妖作怪。
村里一个老师在石头上刻了两个大大的字——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