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后遗症
我感到莫名其妙。
鞋子破了就是破鞋，杨淑珍怎么发火呢？
但是我不敢深究，就闭嘴不答。
却反而激怒杨淑珍和燕门关了，她们以为我在骂冯玉耳小姐是破鞋。
因为医院里说她失身了。
所以忌讳这类词语。
燕门关也指着我的脸骂，“你这个龟儿子，我们好吃的，好喝的养着你，你怎么骂玉耳是破鞋呢？”
我走到鞋柜前，拉开柜门，指着那些鞋子说，“奶奶，姥姥，你们自己看，这些才是破鞋。”
杨淑珍和燕门关走过来低头看了看。
我怕她们看不清楚，就把鞋柜里玉耳小姐的鞋拿出来摆在地上，让她们看。
她们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因为肉眼看玉耳小姐，她只是病人，就像看崭新的鞋子一样。
杨淑珍就指着鞋子问，“小伙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们呢？”我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怎么给玉耳小姐穿破鞋呢？”
“不会吧！”
燕门关和杨淑珍感到吃惊，于是拿起鞋子看。
“玉耳的鞋子好好的，一点也没有走样啊，怎么就是破鞋了？”
她们没有阴阳眼，就看不出那些鞋子破烂得不能穿了。
而我一时糊涂，还以为她们看得见了，就把鞋子捡起来，举到她们眼前，指给她们看。
“鞋底磨穿，鞋帮穿烂……。”
杨淑珍和燕门关同时夺过一只鞋子，举起就打我的头，但并没有用力打。
没想到我两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接着就躺在地上吐白沫，两条腿乱弹，瞳孔放大，宛如癫痫病发作一样，非常骇人。
燕门关和杨淑珍十分纳闷，这小子是要讹诈她们吗？还是玉耳在楼上犯病了？
玉耳要是犯病了，她们首先有反应啊。
我为什么发作了？
燕门关赶紧扶我坐起来。
杨淑珍怕出现意外，就接通医院电话，要送我看医生。
我怕把我送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赶紧阻止道：
“奶奶，奶奶，赶紧把电话挂了，赶紧把电话挂了，我没有事----。”
杨淑珍见我叫得急切，怕是挨不过去了，丢下手里电话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问：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啦？”
“玉耳小姐犯病时伤到了。”
“你这回恐怕挨不过去了。你赶紧告诉我们，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们好通知他们来领你。”
我遥了遥头，说，“奶奶，姥姥，你们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都这样了还死撑？”
“我没有家，也不知道要通知谁，医院就不要送去了。只是麻烦你们把我送到地下室，让我在那儿躺一会儿。明天早上，我要是死了，就把我拉出去埋了，要是缓过气，没有死，我就到院子里干活去。”
二位女人也不多语，就拿来床单，一人抓住我一只手，把我弄到床单上，然后拽住床单，将我拉进电梯，送到地下室。
穿过长长的走道，才把我放在地铺上，出来拉上门，上楼去了。
但是，我不知道她们是如何把他弄进地下室的，因为我整个人像麻醉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中途感觉她们来过，还坐在地铺上说了几句话，问我要不要吃晚饭。
见我昏昏沉沉的，坐不起来，估计活不到天亮，就端着饭菜上楼了。
走到门口，燕门关回过头说：
“小钱啊，你要是睡到半夜醒过来，肚子饿的话，就到书房冰箱里自个儿取出来放在微波炉加热吃。”
说完，她们走了。
冯玉耳小姐犯病时的叫声我没有听到，倒是领教了强大的内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肚子里好像有核碳棒，因为干烧而发干热，十分难受！
干烧而发干热，肚子里的能量耗尽，就把我饿醒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狗干爹和干爷爷来了，心里万分惊喜，自己有救了。
但是，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哎，这回又要挨狗干爹的臭骂了。”
不知道为什么，受伤之后，始终张不开嘴，睁不开眼，手脚也不能动。
张嘴，睁眼心里痛，动脚手的话，感觉到五脏六腑要往外冒，身体僵硬得像一块铁棒，脑子完全不能思考问题。
一旦思考问题，肚子里的温度就会急剧上升。
这还是小事，关键耳朵里像在放鞭炮一样，时而小时而大，有时候像在放高射炮，有时候像在灶孔里放闷炮，说是断断续续的，其实是不绝于耳。
整个人像烧红了。
心里发热，就一直想喝冰水。
但是又睁不开眼，张不开嘴，两腿软弱无力，站不起来，弄不到水喝。
躺在地铺上毛焦火辣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了却痛苦。
我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时那刻，我深深地理解冯华山夫妇为什么要搬离一九五八号别墅。
终于明白在一九五八号别墅里工作的人为什么要离开。
钱可以慢慢赚，一旦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要是没有农民功护体，这会儿恐怕躺在太平间了。
狗干爹摇头摆尾走进来，站在我跟前嘲笑道：
“你龟儿子，现在受苦了？教你学手艺的时候，你废话连天，一副阳奉阴违的死样子。”
“这会儿怎么啦？要死了是吗？遇到厉害的主就撑不住了是吗？变成乌龟王八蛋了对吗？哈哈……。”
它大笑一阵之后，就用世界上最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说：
“一个病女子几声叫唤就把你祸害成这副模样了？格老子的，看你龟儿子多有出息-----。”
“你不会就这样死了吧龟儿子？年轻人啊年轻人，知道学艺不深的后果了吧？知道江湖险恶了吧？王八蛋！”
“不认真对待生活，有你龟儿子哭的时候。不忙到起，先让老子瞧瞧你这熊样儿，拍张照片发个朋友圈，留个纪念……。”
说着，狗干爹把狗头伸过来，和昏睡的我合影留念之后，就伸出大舌头舔我的额头，脚掌，手心，辅助散热。
它又撕开我的衣裤，让体内热量充分散发。
没想到一股强大力量将它冲到门外，连打三个响鼻。在走道上蒙圈儿了。
它赶紧调整呼吸，才缓过神来，大声骂道，“格老子的，是什么味儿这么冲鼻子？”
一面骂，一面走到白发老者跟前，既是它师父，也是我的干爷爷。
它看着师父，指着我说，“师父啊，他还是个童子鸡呢。”
“不会吧？”
“师父，我怎么会骗你呢。”
“他年过十八了。”
“是啊师父。在这和平小资年代，他居然顶得住这个社会的诱惑，尤其在一九五八号别墅里。”
“你是说他没有为冯玉耳小姐的叫声失去理智？依然保持童子身？”
“是的师父。我看这龟儿子是个习武奇才。宁愿憋成内伤，烧成铁棒，他也不肯破身。”
“他心里只有冯玉耳老师。”
“师父啊，这是你收关门弟子的最佳人选。”
白发老者既没看干孙子，也没搭理狗徒弟，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我跟前，盘腿坐下。
他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