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失去健康便失去一切
冯玉耳小姐的病在家政市场上议论开了，就把一九五八号别墅定性为鬼窟，就没有人前往一九五八号别墅里工作。
以前应聘一九五八号别墅里工作的队伍从嘉峪关排到山海关，如今不管冯华山妇夫对下人如何客气，给多高的薪水，都无人问津了。
即使找到工人，不到半日，她们就离开了，留不住女工，他们就尝试请用男保姆。
然而，找来的男保姆比女工走得还快。
其中，有四个女工是救护车送进医院的。这四个人是家政行业中的精英。
她们胆量最大，好奇心最强，又是大学学历，是信息派弟子，堪称文武双全的女学霸。
她们冒着生命危险，甘愿在一九五八号别墅当佣人。
一来同情冯玉耳小姐的遭遇，要做她的贴身保姆；二来想探清一九五八号别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人们口里说的鬼窟；三来听听是不是夜夜有人弹奏黄药师的碧海潮声曲，震人心碎；四来是想搞到富豪糜烂生活史和相关资料图片，然后卖给各大商刊，引起人们的关注，借此扬名万利。
没想到她们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因为冯玉耳小姐犯病时发出的奇怪叫声，带有极强的内力，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伤及五脏六腑，把她们震倒了，终身不能治愈。
时至今昔，还有二人躺在医院床上，哎哟连天叫唤不停，还有两人关在重症隔离室，动弹不得。
为了安全起见，冯华山夫妇向亲戚朋友发出告诫书，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探视，以防抓伤捞伤，相互感染，伤及无辜。
还有六名男子来自列国边陲，他们手脚麻利，动作敏捷，力大如牛。
当时冯玉耳躺在床上犯病，发出打夯一样的叫声时，他们幸好脱下外衣紧紧裹住头部。
一手抹鼻血，一手匍匐前进，快速爬出一九五八号别墅，钻进河里，才保得五脏六腑各器官没有受损害。
后来打听才知道，这六人原来是武林弟子，练过闭气功，懂得吐纳逆气之法，才冒死挺进一九五八号别墅当男保姆的，方保得性命离开。
总言之，自十人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进一九五八号别墅做工了。
屋里两位女人，一位是冯华山的母亲——杨淑珍，一位是燕门玉的妈妈——燕门关。
她们戴着耳塞和防爆隔音头盔，拼了老命也不肯搬离一九五八号别墅，原因很简单，冯玉耳是冯家唯一独苗。
她要是死了，两家就断香火绝后了。
看来，人生关键时刻，奶奶和姥姥似乎比父母还可靠！
我来到地面院子里以后，二位婆子对我说，“小钱啊，玉耳是我们唯一的亲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不会分开，就不会离开一九五八号别墅。”
二位婆子为了赢得更多时间照玉耳小姐，衣兜里随时备有耳塞，背上随时背着防爆隔音头盔。
一旦屋里发出声音，她们立马塞住耳孔，戴上头盔，趴在地上蜷成一团，护住头部，才保无事。
为了安全起见，她们又把玉耳小姐卧室窗户用钉子铆死了，门上加了一把铜锁，害怕玉耳小姐犯病时外出，伤及他人。
每逢刮风下雨，遇上恶劣天气，哪怕大白天，玉耳小姐也会犯病。
白天犯病，玉耳小姐会跑进跑出，所以她们用大锁把她锁在房间里。
未经她们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玉耳小姐也出不来。
她们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一来怕冯玉耳犯病时跑出来伤害她们；二来担心她发出的声音惊扰左邻右舍，引起别墅区恐慌。
因此，两位女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把大铁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玉耳小姐在她们就在，玉耳小姐死她们也许就不在一九五八号别墅里了。
每月总有那么一两次，赶天气晴朗，中午的时候，两位婆子就会到院里晾晒东西，顺便把玉耳小姐抱上轮椅，从大门里推出来，在花园里透气，不过时间不会很长。
有一次，她们推着轮椅来到花园里，把玉耳小姐从轮上抱下来，让她坐在木椅上。她们站在木椅后，一边一人扶住玉耳小姐的身体晒太阳。
一边为她打理头发，一边陪她说话混时间，玉耳小姐就问，“奶奶，爸爸多久没有回来了？”
杨淑珍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爸爸忙呢，还是说爸爸不要她了？还是告诉她爸爸彻底抛弃她了？
杨淑珍站在玉耳小姐面前，蹲下来，抓住她一只手，摇了摇头，说，“他不回来了。”
玉耳小姐又问燕门关，“姥姥，妈妈回来过吗？”
燕门关见玉儿好可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连忙走到她前面，蹲下来，抓住她另一只手，摇了摇头，“她也不回来了。”
冯玉耳看看杨淑珍和燕门关问，“我的同学和朋友来过吗？”
杨淑珍看燕门关，燕门关看看杨淑珍，二位女人知道玉耳在问金田。
金田是玉耳的青梅竹马。他人来过，信也写来了。
可是冯玉耳成为高考状元之后，一九五八号别墅嫌弃他是个三等生，就不让他进门了。
因此，杨淑珍说，“玉耳啊，奶奶今儿个跟你说句实话，你莫怄奶奶的气。”
“你说吧奶奶。”
“自从你得病之后，哪还有什么同学和朋友上我们家门？不瞒你说，就连我们冯家，你妈妈燕门家，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来过。”
“谁也不来了，”燕门关接过话说道，“一年前，你爸爸妈妈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
冯玉耳说，“其实不能怪他们，谁叫我有病呢。”
燕门关和杨淑珍抹起眼泪。
杨淑珍说，“玉耳，你得还是怪病，多少钱都看不好的病。”
“我知道。我没有希望好，我也没有责怪任何人。”
“玉耳，我们判死刑了，连爹娘老子都要放弃你了，还指望亲朋好友同学来看你？”
“奶奶，我只是随便问一下，没有其他意思。”
“说句掏心窝子话，不是奶奶和姥姥心毒。我们女人一旦失去健康，脸上失去容颜，就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
“我知道了。”
这时燕门关说，“所以他们要远离我们。就像这院子富裕的时候，金碧辉煌，如今呢？蛛网，野草，到处都是冷漠，都是绝情。”
“亲家母，我们不该跟玉耳说这些话。”
“没有关系奶奶，姥姥。我都这个样子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杨淑珍怕冯玉耳难受，就拉燕门关的胳膊，岔开话题说道，“别说那些没有用的话了，玉耳，我们送回屋吧。”
没想到燕门关来劲了，她拉住玉耳的手，看着杨淑珍说，“亲家母，你别管我。今儿个让我把话说出来，要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燕门关要说什么呢？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