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煽动情绪
没有宗门，意味着没有根，身似浮萍。
莫如烟从天之骄子，到被整个魔门追杀，在外漂泊的日子不好过，却没有性命之虞。
她并不是最大的牺牲者，甚至可以说是受益者。损失发生在宗门全员，大半苦主已经牺牲。
剩下的小半或是妻离子散，或是朝不保夕，含羞忍辱，委身丽春院。
这一刻，袁飞突然理解了罗家，理解了御三家的情怀。
风云山家底薄，被宗主卷入天下纷争，必然十室九空，但是对于四御，并无太大的影响。
他们作为掌舵人，哪怕风云山覆灭，依然能锦衣玉食，保全自身，却甘愿为全宗大多数人谋一条更好的出路，打败宗主。
这是上位者的考量和担当。
想到这里，袁飞有了主意。
“这牛肉面不好吃，我请求杀了厨师。”
“胡说八道？牛肉面不好吃，那厨师不过技术水平较差，大不了换一碗也就是了！而且，不好吃，你还吃的津津有味，差点连汤都喝了？”莫如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袁飞点了点头。
“既然厨师罪不至死，我想请问，你们为啥要杀我？我不过是给你们出了一个主意，你们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你们不但采纳了，而且还成功来到京都，我做错了什么？”
莫如烟垂头不语，众人却义愤填膺地嚷嚷：“难道我们的兄弟姐妹都白死了。”
“不行，这三年我们受了这么多苦，出了这个馊主意，就要死！”
他们怪袁飞，更多的是自怨自艾，但是苦难的日子还要继续。
人更多的时候，仅仅需要一个发泄渠道，能把生活继续下去。哪怕莫如烟不想杀袁飞，众人也要逼着把袁飞杀掉！
袁飞跳到桌子上，一脚把碗踢飞。
碗碎了一地，汤汁飞溅，众人爱惜鞋袜，让开了三米。
众人持刀在手，瞪着高高在上的袁飞。
袁飞的气势彻底压住了众人，终于能慢慢开口。
“杀一人，利百万人，可以这样做吗？”
“可以！”群情激愤。
袁飞：“我也觉得可以！杀我一人，以安众人之心，我袁飞何惜一死？”
眼看众人跃跃欲试，袁飞又道：“魔门牺牲你们的兄弟姐妹，完成了大一统，你们觉得可以吗？”
“那怎么行？”众口一词，魔门自私自利的本性暴露无遗。
可是话一说完，众人就愣住了，这不是双标吗？
袁飞又道：“确实不行。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被珍重，所以，我袁飞愿意赴死却不能死。冤有头债有主，谁提这种要求我们灭了谁！”
众人面面相觑。
“是谁逼着圣女成为鼎炉？是谁害我们流离失所？是谁让我们兄弟姐妹惨死？是我袁飞吗？不，不是，我参与其中，给大家以选择，是名副其实的自己人！是谁逼着我们我们做出选择，才是罪魁祸首啊？”袁飞故作痛心。
“是王腾！”
“我也觉得奇怪，袁飞这么一说，我就热血沸腾起来。我亲眼看到王腾动的手！”
只有莫如烟冷言冷语，打断了袁飞的话。
“那么，怎么灭掉王腾呢？”
这才是最终问题。
莫如霜难道不知道，王腾是罪魁祸腾吗？
得到万魔窟的支持，莫如霜这么几个人，拼个全军覆灭也不够人家打的！
可是自己苟且偷安，要锦衣玉食，袁飞不过是她选出来的“发泄渠道”。
袁飞讲的是道理，归根到底就是四个字，依法办事。这个是明面的，是正大光明，对所有人都讲的。
实际是，历朝历代都不是这样做的，这就是人有好恶，事有轻重。具体的事，也有具体的办法。这就是人情事故，或者叫做法律的温度。比如“和亲”“卸洪”“将功折罪”“刑不上大夫”“地主家的狗”，人和人本来就不平等，执法者怎么可能平等？
“袁飞，你为啥不肯赴死成全我呢？”莫如烟心中有气，眼中闪过一丝愤懑。
“还记得我给你们圣女讲的故事吗？”
众人纷纷点头。
女子为王，大异常理。莫如烟需要袁飞的故事增加说服力，现在才能名正言顺的把袁飞推出去背锅。
“我现在要告诉你们，这个故事并不是假的，而是未来必然会发生的真相。我以自身并妻子儿女的性命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名金丹辅助下，袁飞咬破手指，对天起誓。
武泽天的故事之所以让人信服，在于细节，全然不似作伪。
“袁飞没有说谎，武代李兴的民谣已经传开了。”
“大家安静！袁飞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王腾怎么灭！”圣女发现，在袁飞的煽动发言下，局势已经偏离了掌握。
“这个武泽天不是别人，就是我们面前的圣女！你们要复仇圣门，必然可以实现。未来，他会带着你们，走向新的辉煌！王腾覆灭，是必然的。而你们，作为功勋，绝不会屈居于人。魔门由你们复兴！”
众人欢呼雀跃，不住对圣女和袁飞喝彩，就连金丹强者也颇为认同的颔首微笑。
难怪诸子百家，都承认帝王经天下第一。原来这才是大成的帝王经真正的功效。
能够以气运改变众人的态度，哪怕不敌，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袁飞，我们到小房间谈一下！”圣女黑着脸，拉着袁飞进了房间。
一进屋，袁飞就被莫如烟按在桌子上。
“你在搞什么鬼？我怎么可能是你口中权倾天下的武泽天？”莫如烟死死压住袁飞的臂膀，不让他翻身。
“我本来也不知道。”袁飞冷笑一声。
“我只是觉得奇怪，圣女嫁圣子，何等大事，必然有周密的安排。为什么，你一个筑基三重的小姑娘能逃出生天。”
“千蛛万毒体的消息，是谁放出风去？所有人都以为是毒宗设计，壮大魔门圣威。但是，今天我才知道，这恐怕是你的一石二鸟之计。”
袁飞叹一口气：“夺嫡失败，毒宗要修复和圣子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把你抓回去，你刻意炮制了‘千蛛万毒体’的假消息，让万魔窟以为，毒宗藏有底牌，而拿不出圣女，也只能彻底逼反了毒宗。借助两家火拼，逃出生天，同时还保留了自己大量的精锐，是也不是？”
莫如霜一挑眉，漠然开口：“你是怎么猜到的？”居然把所有的一切都认下了。
“你拥有大成的帝王经，我只是怀疑，直到你配合我，气走小怜，我就感觉到你的不对劲，你太冷静了。当你说出‘稳’、‘狠’、‘忍’时，这份上位者的心态，阁老历练了60年。”袁飞轻轻的说。
莫如霜突然伏下身子，袁飞的脊背感受着两团娇嫩绵腻触感。
“要不，你跟着我吧，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李唐毕竟是千古一帝，真龙天子，没你在，我真没信心斗得过他。至于你根骨被废，更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俩天魔换身入宫，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