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素手调羹
袁飞突然绽开笑颜。
“小怜你别急呀，我几时说了不救天九师父了？”
小怜忙收了泪，说道：“你不阻止我救师父？”
袁飞摇了摇头，看小怜又要急眼，袁飞开口：
“既然我们夫妻一体，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啊？我是袁飞，是你不断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小怜一愣，旋即大喜过望。
“是呢？你的先天触机可比我厉害的多，我本应该相信你的。”小怜一抹眼泪，欢欢喜喜地坐在床头，轻轻放下了床帘。
袁飞却是倦极，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任小怜把自己扶入锦被。
看着小怜头上的气运骤降，袁飞良久无言。
日上三竿，袁飞还在小怜房中酣睡。被盯了大半宿的小怜，此刻正在客厅红着脸，小口喝粥。
师徒两人对坐着，两人谁也不提，旁边多出的一副碗筷。
“你昨天给房大人测算了？”天九开了口。
“嗯！”
“不容易，这几日只苦了你。今天老夫也出关了，坐馆的事交给老夫吧。你只在家陪客，那位无论提什么要求，你务必要认真做好。”
“师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怜飞红了脸颊，却看到了天九无比认真的神情。
“知道了，我吃好了。”小怜扒拉了两口，终于忍受不住。
端起还冒着热气的瓷碗，又夹了好些小咸菜，摆在旁边的小碟，都揣在怀中一溜烟跑回房。
袁飞只觉迷迷瞪瞪，面前递上一碗粟米粥。
粟米本就粗糙，又加了些羊奶，有些许腥气，袁飞直皱眉，回头却看到小怜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
“娘子辛苦了！”袁飞接过来，小口吃着。
苏暖薤白酒，乳和地黄粥。
这浓稠的糊状物甚至能算得上是大康比较好的招待了。
袁飞知道，素手调羹，一直是小怜的愿望，她甚至一直在不懈努力。但是，袁飞当真是没有胃口，小怜的气运，仍是极低的数字。
昨晚袁飞穷尽了各种办法，小怜的气运都得不到改善。
目前只能确认两点！第一，小怜的气运和自己无关，袁飞尝试过自己离开对小怜的影响，结果有减无增。
第二，即使袁飞运用各种手法，把小怜绑走，带离京都，小怜的气运依然没有进步。
小怜已经走不掉了，破局的关键还在于宗主。
“我知道，我饭不如你做的好吃，可是，我当真是很努力在做了，食材也只这么有限，你别嫌弃啊。”小怜看袁飞挑挑捡捡，当时就急红了眼眶。
“啊？”袁飞愣住了。
袁飞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厨艺，文明推陈布新，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推动美食不断进步。袁飞做的虽是家常菜，却是时代赋予的精华。放在大康年代，大家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饱的问题，而非味道。
但是要说挑剔，袁飞并非如此。求生之道，随遇而安。宗门两个馒头一碗粥，袁飞也能喝得挺香。
今天之所以没胃口，大半是水土不服，昨晚又少睡，早上没洗漱的缘故。
可是为什么小怜会这么敏感呢？
她不自信！大康倡导女主内，男主外。哪怕她贵为奇门关门弟子，想做袁家的媳妇，厨艺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袁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名门逻辑缜密，远胜诸子百家，要战胜宗主太难了。若是这件事成为心魔，袁飞就再也不可能战胜宗主。
克服敏感的方法，第一步就是要直面恐惧。
“小怜，谢谢你！”袁飞开始慢慢咀嚼这碗粟米饭。
羊奶在这大荒之年，不容易得到，是解乏的良品。粥熬了超过两个时辰，才有这般粘稠绵密的口感。粟米虽然粗糙些，却是越嚼越香。
“只要用心，人人都是食神。你做的这个，可比我厉害多了，因为有爱的味道。”
“臭不要脸，谁爱你了，我是给师父做的！”小怜看着被舔的干干净净的碗，不好意思的说。
“对了，你想出救师父的办法了吗？”
“本来没有的，刚才喝了一碗爱心粥，突然有了一个绝好的主意。”袁飞得意地说。
“我不信。一碗粥就让你进步了？”小怜想到昨晚被盯了一宿，皱着眉，自顾自的运起八卦。
袁飞没有阻止。
气运跌到这种地步，玄术消耗寿命的那点影响已经不大了。若是不能撑过宗主这一关，便是寿命千年百年也是无用。
“师父的卦相真的变了？”小怜盯着袁飞有些不可思议。
“从‘天地否’这个大凶之兆，变成了‘水火既济’这样的小吉，死中求活，这也太神奇了？盛极必衰，后患无穷，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小怜问道。
“虽然不知究竟，不过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今天奇门领导请客，总不介意在旁边加条凳子吧？”袁飞同样犹豫，但面上依旧镇定。
“小怜的气运还远低于众人，是我的计划不够好吗？还是途中另有什么变故！”袁飞心中焦急，面上却强自镇定。
宗主还有一天多的行程就赶到了，袁飞的计划还在艰难孕育。
守着小怜，寸步不离，袁飞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却是根据神眼的气运变化，更好的调整自己的计划。
正说间，众人不请自来，摆好了一桌宴席。
“左座是朱仙，能通鬼神。右座是郭辉，家学渊源。”小怜坐在末座，对着旁边的袁飞如数家珍。
“这两位是师父主要的对手，会议上一向意见不合！”
“韩流儿，韩家旁系血脉，图宅相冢的一把好手。”
“管天兴，自称三国管辂之后，多是附会的，但有天狼血脉，能夜观星象。”
这两位算是中间派，实力也弱一些。
“还有两位，一位是罗三木，一位是宗主扶植的青家。这两家都算是宗主的势力，向来也秋毫无犯，不知道今天不请自来，所谓何事。”小怜捏着指头算了半天，总是不解其意。
“还能有什么事？重新划分堂口呗。”袁飞心知肚明，却不能宣之于口。
宗主来此，是清算天九师徒的。不管结果如何，天九势必不能再执掌奇门。
宗主可以重新任命奇门门主，但是奇门内务，并不是宗主一言而决。首先奇门性质特殊，不可能交由外行领导内行。
其次是奇门地位特殊。在风雨山历史上，出了比宗主还要有名的诸葛仙师。天九毕竟是诸葛仙师的传人，放在奇门之中，算是正统。
最后，奇门环境特殊。天九犯事前，提前分配任务，合情合理，众人依照现门主的指令办事，宗主也是无话可说。便是调令到了，也只能按照目前的规则办事。
几人都在前厅落了座，自有后生哼哧哼哧的把酒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