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站在各自的立场，没办法沟通
季染去了一趟超市。
家里的佣人辞退得差不多了，徐妈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她需要亲力亲为。
刚回到家里，徐妈就走到她面前，神情紧张。
“少奶奶，出事了。”
季染放下手里的食材和日用品。
“徐妈，出什么事了？”
“少奶奶，家里的佣人说起了您和少爷离婚的事情，被小少爷听到了。”
季染眼皮剧烈一跳。
“什么？！他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崽崽人呢？”
“小少爷在自己房间。”
季染越过徐妈，往楼上走，徐妈拉住了她。
“少奶奶，小少爷给少爷打了电话，被少爷哄过去了。您别急着告诉小少爷。”
“徐妈，您怎么说话说一半。”
害她吓了一大跳。
徐妈叹了声气。
“可是，少爷知道后，很生气。您给少爷回个电话吧。”
季染扶着栏杆的手，紧了紧，挤出一丝惨淡的笑。
“我知道了，徐妈，我会跟他联系的。”
季染推开儿童房的门，轻手轻脚走进去。
秦煜祺笔直地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写着作业。
季染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拿起桌上的书本。
闻到了季染身上淡淡的清香，秦煜祺笔尖一顿，转过脸，睫毛上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珠子。
“崽崽，你哭了？”
季染伸出手，指腹贴着孩子的脸，温柔地抹去湿润。
秦煜祺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眼睛，咧开嘴对季染笑了笑。
“妈咪，你回来了。我没哭，就是刚刚有只小虫子，飞进了眼睛里。”
季染没有拆穿秦煜祺的谎话。
“还难受吗？”
秦煜祺摇摇头：“不难受了，虫子被我赶走了。妈咪，我作业写完了，你帮我检查一下。”
季染摸着秦煜祺的脑袋：“好，妈咪帮你看看。”
秦煜祺把写好的作业，递给季染。
“崽崽真厉害，都做对了。”
季染夸奖道。
秦煜祺自己都检查过了，当然不会有错。
“妈咪，我作业都写对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秦煜祺站起来，走到季染身前，黑漆漆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季染。
“崽崽想要什么奖励？”
“爹地很多天没回家了，我想让爹地回家。妈咪，你能把爹地叫回来吗？”
秦煜祺只字不提秦林城和季染离婚的事情。
却又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季染鼻子一酸，搂住秦煜祺。
“崽崽，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秦煜祺点点头，又摇摇头。
“妈咪，我什么都没听到，他们都在骗人。爹地说了，他和妈咪好着呢。”
秦林城没说这话。
这话，是孩子的小小星愿而已。
“崽崽，其实，爹地和妈咪……”
“妈咪，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徐奶奶说，她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
秦煜祺打断了季染的话，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他害怕从妈咪这里听到“离婚”两个字。
爹地在电话里，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他就猜到了。
他天真地想，只要妈咪不说，他就还可以当爹地妈咪没有离婚。
他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离婚的事情，早晚都得告诉秦煜祺。
怎么告诉他，季染还没想好。
还是得和秦林城商量一下。
电话打过去，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接。
季染刚要挂断，秦林城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什么事情？”
语气疏离淡漠。
走到离婚这一步，她也不敢想，他还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紧了紧手指，她平静自若地开口。
“崽崽从佣人那里听到了离婚的事情。你看，是你跟他解释一下，还是我跟他说。”
指尖的香烟，燃烧着，烟雾缭绕，弥漫在空气里，模糊了秦林城五官分明的脸。
他弹开烟灰。
灼热的烟灰，落在他的手背。
他靠向椅背，修长的手臂撑在扶手上，指尖垂落。
“怎么跟他说？直接告诉他，我们离婚了，还是骗他说，我们没有离婚，嗯？”
话里怒气隐隐。
“秦林城，是你提的离婚。”
季染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去。
“你倒是推得干净。”
秦林城兀自笑了笑。
“我提的离婚，正好随了你的意，不是吗？”
他不提，她也会提。
小医生的死，她记恨他，翻不了篇。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是非对错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跟崽崽解释这个事情，用他能够接受的方式。”
字都签了，再来讨论是谁提的离婚，有什么意义。
在处理程鸣的事情上，他们都有错。
“这个时候，你才考虑崽崽的心情，担心他能不能接受，是不是太晚了点。”
秦林城冷漠地嘲讽着。
“你替小医生料理后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崽崽。”
他的愤懑，有增无减。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爆出程鸣母亲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商业竞争的手段。”
季染情绪上来。
“但后来呢，你为什么不让医学会的医生过去？你做那些的时候，有替我想过吗？有替崽崽想过吗？”
她的埋怨，也一点不亚于他。
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好好沟通。
电话两头，均陷入长久的沉默。
“秦林城，我们原本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季染先打破了沉默。
秦林城拧灭香烟，从位置上站起来，笑得苍凉。
“没有医学会这个插曲，我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你有多在乎程鸣，永远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在终有一日，你会爱我胜过程鸣的幻想里。”
季染动了动嘴唇，否认的话，就堵在嗓子眼。
“这次的事情，让我认清了事情。季染，我是个商人，自然要及时止损。”
季染咬破了嘴唇，口腔内，血腥味蔓延。
她揪着自己的胸口，竭力平复起伏的情绪。
待平静下来后，她重新回到开头的话题。
“你不愿意跟崽崽解释的话，就让我跟他说清楚吧。”
崽崽懂事乖巧，就算一开始难以接受他们离婚的事实，会伤心难过，慢慢的，总能接受。
“季染，你还真是狠心。”
秦林城恨恨地咬了一下牙。
“好啊，你跟崽崽说清楚，我明天就把崽崽和荞荞接走。别忘了，你没有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