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大辅臣
太师戊汇安的突然毙命，让戊汇安一党群龙无首，不知所措。
原本戊汇安交待，如果君王驾崩，群臣要千方百计阻止太子登基。在众臣眼中，太子虽无良残暴，但终究是个无用之人，既不跟文武百官往来，也没有出色的太子幕僚，都认为阻止太子登基是小事一桩。戊汇安也是这种想法，只是最近才感觉到太子的变化，还未来得及跟其党羽和门徒表明。
因此，朝上发生的一切，都在众臣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侍卫从大堂上抬走了戊汇安，殿外侍卫也都尽数撤离，朝堂上的群臣面如土色，小声议论，不知接下来该作何。
大学士曹明则很镇静，对群臣道：“各位同僚，新王已经登基，太师意图谋反被当场诛杀，各位还是先行散去，等王命吧。”
太傅李东颖愤然道：“太师两朝元老，竟然在顷刻间被太子新王赐死，太师意图谋反？大家都知道太师一介文人，又年老体衰，何以有行刺太子的能力？显然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学士曹明道：“既然太傅有疑，自去查明，王上并未限制太傅的自由啊。”
太傅李东颖道：“曹大人好生得意，恕我等眼拙，竟未看出曹大人原是太子一党。”
大学士曹明应道：“太傅李大人，朝堂之上切勿口出狂言，太子一党？凭此就是死罪。”
太傅李东颖长笑几声，道：“若是太子如此草菅人命，这国，危矣！”
大学士曹明也笑道：“太子？太傅难不成还抱有幻想？”说话间曹明拱手向王座行礼，“君王在上，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
此时，御前太监上殿，对大学士曹明道：“王上有旨，大学士曹明接旨。”
大学士曹明跪下接旨。
御前太监宣：“君王谕，大学士曹明洁身独好，学识渊博，暂摄太师之职，即日从文武百官中选任二人，组建内阁，内阁设三大辅臣，六大顾问，明日随朕校场阅兵，钦此。”
大学士曹明应道：“臣曹明接旨，谢主隆恩。”
礼毕，御前太监对曹明道：“曹大人，王上希望你尽快将内阁组建起来，不问官阶，不问出身，但求贤才，曹大人可明白？”
曹明回道：“曹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定不负王上所托。”
御前太监道：“甚好，明日辰时，曹大人携内阁众臣，英武殿前侯驾。”
又转身对堂中群臣道：“各位大人，明日王上校场阅兵，并无要求各位通往，若是大人们有心，那就随曹大人英武殿前侯驾。”
言毕，转身离去。
待御前太监离去后，群臣迅速围住曹明，纷纷向曹明升迁表示祝贺。
曹明拱手谦让道：“王上只是让曹明暂摄太师之职，升迁从何谈起？”
太傅李东颖倒不为所动，傲然道：“曹大人，王上赋你组建内阁的权力，甚是威风啊。”
曹明回道：“太傅大人可愿与曹某一道，为王上出力？”
李东颖道：“曹大人新官上任，也勿需给我示威吧？我太傅可不是你太师的下阶。”
曹明笑道：“太傅大人可别误会，王上求贤，曹某我也是秉公办事，太傅大人确有真才实学，王上也说了，不论出处，以前你虽与戊太师交好，也未做什么欺瞒天地的事情，所以，曹某我愿拜太傅大人为内阁之首。”
李东颖见曹明言辞与态度都很恳切，也便收起架子，拱手道：“既然曹大人不嫌弃，那我愿为效劳，只是王上那里我先前言语不当怕是王上。”
曹明道：“太傅大人勿多虑，既然王上委我此任，定然信任于我，内阁辅臣已有你我二人，还差一人。”
群臣见此情景，纷纷拱手，齐声道：“愿为曹大人效劳。”
曹明连连摆手，道：“各位大人不是为我曹某人效劳，是为国家、为朝廷效劳。”
又说道：“各位大人都散去吧，回府好好想想，明日是否随王上去校场。”
有人问到：“那内阁之事？”
曹明回道：“这，曹某人自有分寸。”
听此言，群臣也陆续离殿。
话说戊直被戊汇安带到太子府以后，被侍卫带到刑部大牢。一路上戊直心中疑惑，但有口难言，又见身边都是太子侍卫，不敢造次。
到了大牢中，戊直才被松绑，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大起胆子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侍卫们并不答话，转身关上牢门，唤衙役过来锁上，径直离去。
戊直忙唤衙役道：“你可知我是谁？”
衙役回道：“谁人不认识世子？”
戊直道：“既然认得我，那还不赶紧放我出去？”
衙役道：“世子言重了，小的只是个衙役，只管看管这牢狱，哪里敢放人？”
戊直又道：“那你可否为我准备纸笔，我要写封家书。”
衙役答道：“世子您可别为难小的了，外面有侍卫大人把守，小的哪有胆子给你准备纸笔？”
戊直奇道：“侍卫？刚才押我来的侍卫？”
衙役道：“不是，是上午就来的金甲侍卫。”
戊直问道：“金甲侍卫？我可没见过什么金甲侍卫，你可莫要诓我。”
衙役一脸无奈，应道：“世子，莫说我不敢诓你，我哪敢捏造什么金甲侍卫啊？光看来头，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侍卫。”
见衙役这么说，戊直也不再问，心中也大抵明白，金甲侍卫，金甲，不就是金刀守卫吗？
这时，旁边牢中一老者开口说话了：“年轻人，你可是戊汇安的侄孙子？”
戊直甚感惊讶，仔细打量这老者，也不见相识，遂问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是我？”
老者哈哈笑道：“看来戊汇安失败了。”
戊直惊道：“老匹夫何出此言？”
老者还是大笑不止，回道：“若是戊汇安成功了，你也不在此，我也不会在此。”
戊直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
老者回道：“为何知道戊汇安的诡计是吗？哈哈哈就凭你们，想跟太子斗？”
戊直内心惊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是谁，看起来甚是了解二爷爷的事情。遂试探地问道：“你你可是二爷爷口中的证人？”
老者捋着残缺不全的胡须，道：“看来我这个证人，是不必再做了。”
戊直不解，问道：“看你样子，已经在这牢狱中有些时日，你如何得知外面的事情？”
老者摇摇头，不再言语。
戊直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不再问。此情此景也无事可做，遂坐下来，闭目养神，好好想想发生过的事情。
在戊直的想象中，二爷爷戊汇安应该秘密集结了一批军队，以太子意图篡位为起兵借口，除掉太子以后，拥立二皇子为太子，以后继承大宝。这一遭下来，成功的几率很大，毕竟朝中还有许多二爷爷戊汇安的内应，只要太子被除，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毫无悬念。只是戊直万万想不到的是，二爷爷戊汇安竟然会剑走偏锋，带人行刺太子。太子有神秘的金刀守护保护，要行刺太子谈何容易？但戊直也想不通，为什么二爷爷戊汇安会绑了自己送到太子府，还声称自己密谋造反，难道这是为讨好太子、寻求自保？但这也不可能，不论是从戊家血脉还是父亲戊来炳的身份来看，戊汇安如此做都是一招烂棋。
那么，二爷爷戊汇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然，此时戊直也断然不可能知道戊汇安已经被诛杀。
太子已承大统，成为新君。
那么太子，哦不，新君怎么料到戊汇安会到太子府行刺？事实上，新君也没有料到戊汇安竟然会铤而走险来这一遭。此前金刀秘卫已经探知戊家雨觉寺虚实，近几年来雨觉寺僧侣快速增加，且都以武僧为主，除了雨觉寺，周边民房全部被神秘人高价买走，当地居民尽数搬离，但这些民房却住满了人，以青壮年为主，据不完全统计，人数少则有万余人。这么非同寻常的事件，竟然没有引起官府和近卫的警觉，金刀秘卫也是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弄清大概，可见其行踪多么隐秘。
因此，金刀秘卫为防不测，将太子府的内侍太监尽数换成金刀秘卫，并由秘卫假扮太子。太子谕，如果有人行刺，先斩后奏。也正是如此，戊汇安才被诛杀。事实上，戊汇安押解戊直到太子府时，金刀秘卫就飞报太子，彼时太子正在大殿准备继位，太子指示见机行事，既然戊汇安送上门，将其软禁，必要时刻就地诛杀。这也是为什么当群臣奏请等待太师戊汇安时，太子能够庞然自若地允诺。倘若不是知道戊汇安的行迹，太子当时也是万万不敢淡然应允等待戊汇安的到来，一旦戊汇安上了朝堂，太子也就难敌悠悠众口，登基也必然会被延迟，风险会增大数倍。
登基延迟？太子到底在害怕什么？太子已然得知当年二皇子遇刺只是戊家的一个阴谋，既然二皇子还活着，那么只要自己倒下，太子位必然由二皇子顶替，至于当年事件，戊汇安自然能够编造出一万套说辞来圆那个弥天大谎。戊家也早已看准，皇家除了太子，已绝无半点还手之力，只要太子被除，一切都会顺理成章。此外，戊大将军这个威胁比戊汇安和二皇子更甚，要说戊汇安和二皇子顶多是以嘴上功夫来逼迫太子退位，其中还有斡旋的余地，但戊大将军起兵，电光火石之间就能决定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毫无斡旋空间。
天意使然，太子正愁不知如何解决戊汇安这个大麻烦，岂料戊汇安竟胆大包天上门行刺，并且戊汇安大摇大摆身着朝服、带着守卫、押着犯人自皇城入宫城再到太子府，这个过程被许多人目睹，诛杀戊汇安就变得有理有据，无人能说什么。
退朝后，新君派人截住正要出宫的曹明，将内阁名单交与曹明。曹明一看，上门竟有李东颖，暗自叹道：没想到君王小小年纪，竟也有如此见识，可见人们口口相传的恶霸太子，名不副实啊。
曹明在朝堂上力争事急从权，太子可以继位，并不是偏向太子，而是曹明这个人就认理，敢说话，他忠于的是国家，不是皇家，一切只要对国家有利，他就会争。
名单上还有一个人，吏部侍郎秦留金，这个官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帝都这样的大国，侍郎正三品官职，但在兴安这样的小国家，侍郎仅是从六品，无实权，官小而微。新君为何会刻意提到这个人？曹明也不好怠慢，立即吩咐人去找吏部侍郎秦留金。
吏部侍郎自然在吏部，倒也好找。但秦留金听说是要见太师，义愤填膺，心里暗骂这个狗老贼，肯定是为了戊家跟杨家的亲事而来，又不好忤逆，只要憋着一肚子气，跟着来人去见太师。秦留金也就远远见过戊汇安，不知道戊汇安长什么样子，只知是个老者，见到曹明时，曹明也是个老者，所以秦留金也就误以为曹明就是戊汇安。
曹明道：“吏部侍郎秦留金，君王有旨，让你入内阁，位列三大辅臣之列。”
秦留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甚？君王有旨？怕不是你戊家的阴谋诡计吧？”
曹明怒道：“大胆，忤逆上意，你有几颗脑袋？”
秦留金笑道：“你切勿吓唬于我，王上从不知有我这号人，我这闲职也无建树，王上何故特为我宣旨？”
曹明道：“片刻之前，王上也不知有我曹明这号人，却在朝堂之上委我以太师，交我寻新君辅臣！”
秦留金惊道：“新君？太师曹明，不是戊汇安？”
曹明也是心细之人，见秦留金反应，料想到是他认错了人，笑道：“你自当做好你的辅臣，明日辰时，英武殿前候驾，随新王去校场阅兵。”
秦留金应道：“下臣何德何能”
曹明打断他道：“你且做好准备即可，勿需多言，去准备吧，我还有要事处理，往后共事日子还长，望秦大人尽心尽力。”
秦留金还礼告辞。
虽说新君口谕让曹明组建内阁选辅臣，实际上早已定好了辅臣人选，曹明、李东颖、秦留金，为何新君会选这三个人？是因为这三个人才能出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