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画中人与离朝极相似
上次来清逸宫,只在门口驻足了片刻,这一回,离朝直接被晴柔引入了瑞宁的寝室侧厅。
“皇后现下需面见各宫妃子,何娘子且等着,我先去向皇后复命。”
晴柔出去了,这侧厅里,只剩下离朝一人。
说这是侧厅,其实更像是一间书房,书案、棋台、琴桌,简牍书画、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坐一边打量了厅内四周好一会儿,都未见有人来,耐不住性子的离朝起身随处看看。
来来去去都是些诗词歌赋、梅兰菊竹,无甚特别。
绕屋一周,她把目光移到了书案上最底下的一张颜色有些发黄的纸上。
纸上有寥寥几笔,露了出来,看样子似一幅画。
离朝左手托着纸上的其它画,把纸抽了出来。
果然,是一幅仕女人像。
此人像身体画得有些潦草,但五官,却是格外精致的,特别是一双凤眼……
“你也喜欢这幅画像?”门口传来了人声。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随意乱翻皇后的东西!”这声音是陆晴柔的。
离朝慌忙把手中画像放在书案上,走到瑞宁跟前行跪礼,“奴家见过皇后。奴家无心之失,请皇后重罚。”
“你这孩子,都快是一家人了,奴家什么奴家?”瑞宁扶起离朝,拍拍她的手,拉她到铺了棉垫的长椅上坐下。
然后推了推身后的晴柔,“看你,一惊一乍的,都把人给吓着了。去,帮我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她字语里似在责怪,脸上却仍是一团和气,慈眉善目的。
晴柔行礼,撅着嘴巴,一声也不应,就出去了。
“我记得你叫何离朝?”
“回皇后,是的。”离朝欲起身行礼回答。
“啧!”瑞宁故作生气,按住她的手不许她起身。
“我是将门之后,也不喜欢那些个繁琐规矩。都是自家人,以后只与我一起,不许客气,不许礼长礼短的。”
“是!”离朝点头。
瑞宁眺望了一下方才那长发黄的画,“离朝,你也喜欢作画?”
“不,我不会画画。方才我只是随意瞧瞧,无心冒犯皇后。”
“啧!”瑞宁又假意板着脸,“都说了,不许见外。让外人看着,觉得我摆架子似的。”
“奴家……”
“不敢”两个字未说出来,离朝赶紧换个说法,“我本是不修边幅之人,但皇后气质高贵,我竟无意间就换了个人,情不自禁呐!”
此时静宁送进来了热茶,一杯一杯端放在长椅上的小平桌上。
瑞宁又拍拍一直未松的手,一双眼睛望着离朝的脸,怎么也挪不开似的。
“看这小嘴巴,当真会说话,太子喜不喜欢我且不说,我是当真喜欢!”
“何娘子不晓得,我家皇后呀,自你入宫甄选首日开始,就日日念叨着要去稚雅轩瞧瞧你,我可是花了好些牙力才劝住的。若是让其他贵人们的家里晓得了皇后偏心,可还得了?”
此话引得瑞宁一阵笑,手指频频指着静宁,“就你嘴多,罚你待会儿午膳不准再吃糖醋丸子。”
“罚,罚呗!心里话都不让说了,皇后当真是越来越偏心了!”静宁把托盘放到门口的架子上,便回到瑞宁身后站着了。
“缘分呀,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娘子。”瑞宁又握上了离朝的手。
“太子呀,是真会选,选到了我的心坎儿上了!你看呀,这双凤眼多清透;这鼻子,小巧玲珑,笔直坚挺;这小嘴……”
她身子后倾,离远了些看着离朝的脸,“真是……真是……真是像极了我一位故人……快,静宁,去把画拿来!”
静宁从书案上,就拿起了那张发黄的画像,递到瑞宁手中。
“你看,是不是很像!”瑞宁把画平摆到离朝脸旁。
“当真像!简直一模一样!远远瞧着,还以为是同一人呢。”
“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难怪我觉着这般合眼缘呢!”
两人似发现了宝藏一般,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可惜了,一别多年,再未见过。”瑞宁叹着气。
离朝接过画像,仔细端详,“此人……”
瑞宁眼角紧贴在离朝脸上。
“与我确实有些相像,我方才看到时,还以为是少主画下给皇后,方便皇后在众贵人中认出我来呢,瞧瞧这画功,极像是出自他手的。”
“你这孩子,当真有趣。”瑞宁接过画,递给静宁,眼神示意她放妥当。
静宁把画平整好,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个大皮夹子里。
喝了一口茶,瑞宁放下茶杯,“静宁,去看看晴柔,拿点儿东西半天没拿好,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是!”静宁向瑞宁行礼,也向离朝行礼,出去了。
“你与太子未成婚,有些话我本应待你们成婚再说的,可我等不及了。”瑞宁又拉起了离朝的手。
“皇后请说。”
“太后指婚,你应当已晓得了。”
“嗯。”
瑞宁望了一眼门外,“太子虽不是我亲生,但我视他为亲子,我不愿他如我这般活得半生无望。遂我欲他能寻得心仪良人,亦算是他生在皇家唯一可随他心愿的事,能让他后来的日子过得宽心些。”
她说着说着,眼角挂上泪了。
说实在话,若不是因为方才她们在画像上的一番故弄玄虚,离朝此时说不定会相信她说的话是发自真心的。
从腰带上掏出帕子替瑞宁拭去泪水,离朝安慰道,“皇后莫要悲切,少主心里是知道皇后心疼他的。我倒是觉得,太子能有皇后暖心待他,他还能过得不宽心么?”
“你这孩子!”瑞宁破涕为笑。
“来了,东西来了!那晴柔,半日不愿意进来,怨皇后偏心呐。”静宁打开盒子,一尊玉观音出现在眼前。
“这尊送子观音是我重阳时祭祀时求的。”瑞宁掏出玉观音,“太子出生时,他生母不过十六岁。”
她笑着把观音交到离朝手上,“现下虽说无法凭家世制胜,但母凭子贵,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