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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爱已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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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朝看了被划开了的衣袖,手臂伤口不算很深,就是痛得手已经动弹不得。

    尽管痛得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她还是顾不得自己,跌跌撞撞来芷龄身边,“七公主,快抠喉催吐,快!”

    芷龄已然被方才的情景吓得头脑迟缓,但听了离朝的话,还是伸手指抠进喉间。

    可她只干呕了几下,并未吐出东西。

    “红花,你到底下了什么药在茶水里面?”离朝冲身后已被控制的红花问道。

    “呵,你闻不出来吗?仇恨之花,曼陀罗。吃了它的花粉,死也不痛苦,痛苦留给在世的人……呵……”计划失败,一切于她而言,已无所谓。

    曼陀罗含大毒,微量入药,可麻痹镇痛、袪风定喘。

    方才闻来浓郁异香,量足已致死。

    “再抠呀!”离朝急了起来,“你们快去磨碎些绿豆,煮汤来!”

    她叫着人,被惊闹跑过来的侍官才了吩咐去做事。

    芷龄按离朝吩咐,赶紧一下又一下抠喉,却仍是没吐出来多少。

    受伤的手已不能从发簪上扯出丝针,离朝只好用左手把发簪取下,抽出一支丝针,递到滴着血的手上,“七公主,你背靠我身前来。”

    “离朝,你先包扎!”去寻创伤药的子稷匆忙跑过来。

    “等不及了!曼陀罗毒性慢,但七公主小,受不住的,必须施针催吐!”

    让芷龄背靠自己胸前,左手拉起自己的右手靠搭在芷龄肩上,然后左手伸入她衣内探穴位。

    左上腹与胸膈间穴位有脉络异动,是胃肠吸收毒素的一个感应,就是这个位置!

    流着血的右手抖得厉害,离朝强忍着痛,捏着针,隔衣寻左手固定的位置。

    “何娘子,你流好多血呀!”芷龄望着自己的衣领已被血浸透。

    “别怕,很快!”离朝咬着牙。

    一下刺痛,随即左上腹一阵涌动,一股酸气随涌动直破咽喉,芷龄低头吐了一地。

    望了一眼芷龄吐出来的污物,离朝才放下心来。

    她又抽出来一根针,转身向红花走去。

    “我执意害你,且我一心寻死,你不要救我!”红花已经有些声嘶。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执意害我?”离朝仍想接近红花替她施针,却被子稷拦住。

    “呵呵……两年前,拓跛北鲜有冲突,天朝借机围剿,当时平乱的太子任副帅,就是他!”红花望着子稷的眼里满是仇恨,“乱刀杀了我的爱人,野平。”

    “野平?”子稷努力回忆。

    “是,就是你!我亲眼看着你一剑劈断了他的手,我向你求饶,你却第二剑劈向了他的咽喉……你可晓得,亲眼望着自己心爱的人血一点点流干,慢慢失去了呼吸,在地上抽搐,心是多么地痛苦难受?”

    瘫坐在地上的红花满脸泪痕。

    “是你杀了我的爱人,所以我要来参加甄选,我来瞧清楚,谁是你最爱的人,我也要让你尝尝,亲眼望着心爱的人慢慢失去生命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

    “可是何娘子,我本不忍心伤你,你如此善良。可他!令我忆起我与野平的一切,我们多么相爱,我们约好等我及笄一过他就来提亲……可我终究未曾等到……都是因为他!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有你们野蛮的天朝!”

    “红花……”离朝的心起了恻隐。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伤了你们两人,我以命相抵!我北鲜族民已俯首,已被践踏成泥,不值得你们再动手去夺其性命。不然,我誓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们!”

    红花咬破牙龈自尽,嘴角流出来一路黑血。

    与离朝的恻隐惋惜截然不同,子稷阴冷着脸,眼里满是怒恨。

    他来到尸体前,伸手探其鼻息,口中暗暗对其念道,“亲眼望着心爱的人慢慢失去生命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无须你来告知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变成厉鬼吗?”

    此时的他只想再扼其咽喉,拧断她的颈脖,尽管她已经死了。

    可碍于离朝就在身后,他向禁卫摆了摆手,尸体立即被抬了出去。

    回身看到离朝已跪坐地上,他才松懈下怒恨的心,重新拿起创伤药,替她包扎。

    ……

    芷龄午膳时吃了很多辣泡萝卜,萝卜化药,间接弱化了曼陀罗的毒性。

    她是自个儿喝下了好几碗绿豆汤,让离朝号过脉,才自行步行回寝宫去的。

    “离朝,今晚动静太大,恐怕会惊动圣上,明日,便不要去了,也免得烦扰了心神。”回别苑的辇车上,子稷安排道。

    他只说是会烦扰了心神……

    “你不是已离开后宫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离朝的声音,多少有些冷淡。

    “我印象中有打过北鲜,也记得有听过耶原这个姓氏,便担心会有意外,遂躲在了暗处,结果好在我留了个心眼。”

    “既然你有预感,为何不直接制止?这样,红花便不用死了。”此时的离朝,心中有些怨念。

    “无凭无据,如何制止?”

    “还有红花的爱人,当真是你杀的?”

    打自从记事起,除了父皇,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语气如此态度与他说话,若是刘医师,定也不会这样对他。

    可子稷,还是忍着怒气。

    “战场之上,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成王败寇,绝不可有如此多的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这意思,当真是你杀的……”

    “你这是在埋怨我吗?你不晓得她方才是在伤害你吗?我救了你,你竟在此处替她说话!”子稷生气地别过脸去。

    离朝忘不了方才稚雅轩内子稷最后对红花说的话,虽然他当时说得那么小声。

    “我只是觉得,你杀了她的爱人,她寻了仇,也死了,此事,应当就过去了!”

    “过去了?如何过去?她方才伤了你,是我的人!伤了公主,是圣上的人!如何过得去!”她如此不理解,令子稷心里甚是烦燥。

    “那便如此来来回回,打打杀杀,了无终日!若有一日,死的是你,你让我如何是好?拿把匕首去捅那凶手,死前告诉他们我欲化为厉鬼亦不放过他们,然后再被他们碎尸万段吗?”

    随着这话,离朝眼泪滑落,口中重复着,“若有一日,死的是你,你让我如何是好?”

    如箭穿心,子稷把泪人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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