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红花刺杀离朝
得知陆晴柔被皇后召回了清逸宫,离朝留在稚雅轩里的心情也舒展自在些。
晚膳时子稷人虽没有到,却差了禁卫送来了卤汤和素菜煎饼。
午膳吃得太多,晚上吃点素的,喝点汤,最是惬意不过了!
“何娘子,我本想为你煮碗家乡面食,没想到太子对你当真是好,午膳晚膳都准备了,真是羡煞旁人。”坐在离朝对面的红花看着她细细品尝着餐食,“不少人说若是早得知有何娘子在,定不会来参加这个甄选。”
离朝喝了一口百喝不厌的卤汤,“不是还有各皇子的嘛,各成年皇子也在选妃呀。”
“皇子哪能跟太子比,成了太子妃,将来是要当皇后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是高人一等的。”
红花今晚说话的表情成熟而平静,与之前相比,略显不同。
“其实勿论是皇子妃,亦或是太子妃,只要是自己心仪的人,即便只是位门差,种田人,也可以幸福快乐,便已足够。”
“那何娘子心仪太子么?”
“我……咳……咳……”离朝被问得喝口汤都呛喉咙里了。
看离朝被呛得满脸通红,红花笑了,“我听闻,太子为人乖戾残暴,杀人起刀从不眨眼,手上沾了百千人的鲜血。若是何娘子亲眼见了他手上滴着的血,可还会钟意他?”
“红花,你这……”离朝从红花说子稷时的眼神里,似看到了一抹恨意。
“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怕?毕竟太子不单单是太子,他还是军中重将,出征讨伐,战场上刀剑无眼,杀人自是难以避免。要当他的妃子,心里自然是要有些准备的。”红花很快换了脸色。
小哥哥杀人?
离朝想起当日昇月别苑里昏迷前听到了子稷说的那句“谁敢动她,谁死”的话。
当时并无在战场上的残酷,但他在说到关乎秦素墨性命,却也是满不在意的样子。
这莫非是见惯了杀戮,陌生生命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已然不重要了?
想着想着,手上的素煎饼好像没方才香了。
眼前离朝的样子正陷入沉思,红花生怕有变故,急忙打断她,“何娘子,时候不早了,两日后便是小考,我们现在开始学算术吧!”
“哦,好……”离朝这才回过神。
……
“算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眼看心便有结果的,要多加练习才成。现下临时抱佛脚,我先教你两个简明的方法,至少可以争取些时间,能多算几笔账,或检查多一遍有没有算错。”
“好!”红花拿出来些纸和笔。
“宫中账目,几近都是日常用度,今日就选个最常接触的。购置新布料和制新衣,假如一匹粗布二吊钱,一匹锦布一两一吊钱,制成新衣,每制一套须三分钱,一匹布可制三套。计算二匹粗布三匹锦布全制成新衣须付多少银钱?”
从不算数的红花一听到题目,已经很迷茫,“那算出来是须付多少?”
“四两一吊五分。”正在把题写出来的离朝随口便说出来答案。
“我听题时已然头昏脑胀,你竟已计算出来了?”
“这个其实很简单,先分……”
“先停,我去倒两杯醒神的蜜茶来,不然这天入夜了,我脑子容易昏沉,更学不好了。”红花往自己卧房去了。
这才入夜的,就要睡了?
而且,喝蜜茶会更容易想睡呢。
离朝想要阻止她,却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红花端上来两杯花茶,“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花粉蜜茶,微苦醒脑,回口甘甜,何娘子尝尝吧。”
一杯给离朝,一杯给自己。
离朝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是什么花,酿出的蜜竟仍能有这般浓郁的香?”
“你尝尝,看能否尝出来?”红花把杯子又往离朝面前移了移。
离朝双手把杯子移到自己面前,唇慢慢贴近杯沿,碰巧水太热,轻碰杯沿的唇被烫缩了回来。
“有点儿烫,我待会儿凉些再饮。”
“这蜜茶就是要热饮才知味,尝尝吧!”红花似有些急不可耐,故作示范,浅尝了一口她手中杯子的茶,“真的,热的才知味!”
今夜的红花有些反常。
“我幼时曾因贪食,被烫坏了舌头,心有顾忌,所以……”
“没事儿,我替你吹吹。”红花把嘴凑到离朝的杯子前,吹了吹,又回过身来,“真的,凉了就不知味了!”
说着,她又喝了一大口自己杯子的,以示滋味,眼睛同时示意离朝定要尝尝。
如此盛情,离朝只好又把唇移向杯沿。
“何娘子,你竟不等我!”
一个由远及近的呼唤令离朝又止住了饮茶的动作,望见跑进来的人,她行礼道,“七公主,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会?我说了做的事,定是要做的。一路跑来,渴死我了。”
“这儿有花蜜茶,你可要饮?”离朝递上红花为她备的茶。
芷龄爽快地伸手接了过去,吹了吹茶面儿,正要往嘴上凑。
“不可以,这是给何娘子准备的。”红花阻止,“七公主要饮,我再给七公主调一杯。”
“那就新调的给何娘子,我现下渴得很。”芷龄闷声一饮而尽,很快皱紧了眉头,“这茶味道怎有些怪异?”
“怪异?”离朝接过芷龄手上的茶杯,放鼻尖处闻闻。
“我都说了,这是给何娘子准备的,七公主为何要抢过去?为何要搭上无辜人的性命?”
已悄悄走近离朝的红花脸色突变,从袖袋中抽出匕首,欲架到离朝的脖子上去,却被身后的一个蛮力扼住了手腕。
红花转头一看,来人竟是子稷!
见势不利,红花另一只手接过被控手上的匕首,要向子稷颈脖割过去。
“不要……”安静的稚雅轩传出来离朝凄厉的喊叫。
匕首割到的,是离朝伸去护住子稷的手臂。
子稷趁机,扼住了红花的另一只手,猛力逆向抽提,红花双肘脱臼。
很快,一串血滴,渗过天青色的衣袖,顺着离朝指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