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离朝算术完胜全场
午后的课，是算术。
十把算盘，每十人一组，半柱香内，必须把手上的账目算完算准，错账少账乱账即为不合要求。
“各位贵人，在此我再重申一次，课时不合要求不影响甄选资格。但小考不合要求，不能成为各皇子正妃。这是规矩，不可逆改！第一组，哪十位贵人愿意先来？”
晴柔不作声响，第一个到算盘前坐下。
高敏笑了，“在这宫中，谁人不知陆娘子是清逸宫的内务好手？上至皇后寝宫用度，下至落地针线，哪点不经陆娘子手上过？陆娘子不参与这场测评也未免不可。”
“高侍官是怕我这未来四皇子妃把未来的太子妃比下去了吗？”晴柔望了一眼被太后钦点的静姝和方才与子稷在小花园里腻歪的离朝。
静姝听了，冷笑了一下，一脸胜券在握地坐在算盘前。
为了培养她能不落后于人，丝语每到冬至关家商号结总账时，都会命人把所有门店的账本抄来给她训练用。
十年苦功，她已练就可双手执盘算账，快而准确无误。
而离朝听了，还是默默站到人后。
可离朝的动作却挑拨了晴柔的好胜心，“何娘子倒是心里清明，晓得自己已虏获太子的心，自然无需攀比，位于后人，倒也无妨。正如今早大家也看到了，那些想说笑话的人，自当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唉……
可能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小哥哥说过，有些时候，她须拿出来身段，毕竟涉及到他太子的脸面，“比便比！”
她也坐到一副算盘前。
很快，凑齐了十位娘子落座。
侍官给每人手上发放一叠账目，香点燃。
很快，厅内的算盘被打得“嗒嗒”作响。
静姝当真是快，左手执盘，右手执笔，珠动笔动，丝毫不曾停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在同时打着算盘的晴柔肯定比不过她。
倒是离朝，根本未动过算盘，左手姆指点着指节，右手执笔写字。
她那样子，像极了算命先生。
随着一页页账本被快速掀开，厅内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静姝与离朝身上。
时间未及一半，离朝停笔举手，“算完！”
没过多久，静姝也举手，“完成！”
两人同时退出座位，等待侍官核算对错。
侍官把两本账本拆分，重新通过页角处标记的数字进行重新拼装，核对账目结果。
晴柔继续慢慢算着，明明已输了速度，却丝毫不见得她神情有不甘。
退出的静姝跟在两位负责核对的侍官身边，紧盯着影响结果的一切可能。
离朝起身就退到了人群后面，一位躲在角落的粉衣娘子身边。
方才高敏作提点的时候，她退至后排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位粉衣娘子有异样了。
“这位娘子如何称呼？”她主动问人家。
粉衣娘子抹了一下眼角，粗拙地向她行礼，“我是北鲜部族部首耶原宇次女耶原红花。”
“红花，你为何躲此处哭泣？”离朝亲切地低声问。
“我……我们部族女子不习数，更不懂珠算，我定不能合要求了。只是我若不能入选，我部族子民，恐怕不能再受圣上庇佑，定是会被附近强大部族欺负的。”说着，红花眼角的泪如断线串珠，一发不可收拾。
红花的话，扯痛了离朝的心。
环顾这一厅打扮富贵精致的贵人们，又有几位不是为了家族利益攀附权贵，才来到这不知所谓的后宫甄选中来？
只是要靠着把女子送入宫中，才能得权势庇佑不被外族欺负，确也是可怜可悲。
千百年来，弱肉强食，谁都不能避免，可又有谁能改变？
“无妨，你方才也看到了，我算术好，我可以教你！”
“当真？”
“当真！”
红花笑逐颜开，她站直了身子，向离朝行礼，“谢谢你，何娘子。”
核算完成了，静姝与离朝的账目都是全对。
而离朝是早算完了一些，所以算是险胜。
“我听闻静姝妹妹家晋京关家商号，净一区分号，每日进出账目何其多。堆至月结，又至年结总账，亲自动手算账的掌柜都得花几个日夜才能算得清楚。静姝妹妹每日练算，方练成了双手共用。”
晴柔也算完了手中的账，自己算成什么样儿没打算去细看，倒对离朝及静姝说起酸话来。
“离朝妹妹指算便能得这般精确，怕也是如静姝妹妹一般，花了不少时日吧？”
“八年！我花了八年！”离朝决意回怼。
“我在八岁开始经营医馆门面，千百味药不同等级加起来有数百千个价，以升、斤、两、钱、分重合计算。一剂开十味乃至数十味药，一剂一副，或一剂多副。一个病人开一剂，一日数十至百号病人。所有药物银钱从我手中进进出出，八年以来甚少间断。我在小市场里为生存所以练就了这个本事，陆娘子可还有何疑惑？”
“何娘子算得又快又好，是凭了自己的本事，陆娘子你已比别人算得好了，又何必处处嫌隙别人呢？”站在离朝身边的红花替离朝说话。
“嫌隙？我有吗？我也只不过想大家多认识认识太子意中人是何等人许罢了。可见，离朝妹妹讨太子欢喜是有缘由的！”晴柔盯了红花一眼，笑了笑。
这一眼，吓得红花往离朝身后躲了躲。
“闲话少说了！第二组，谁来？”
一直冷眼看着的高敏打断了她们。
皇后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她表面上一直属意陆晴柔当太子妃。
太后则属意郭太傅推荐的关静姝，所以提前把陆晴柔指婚给了四皇子。
皇后便只好借着太子犯错，逼其送出来何离朝。
在人前她彰显属意何离朝，为何还放出陆晴柔为难何离朝呢？
何离朝成太子妃，控制好何离朝，不就等同控制了太子吗？
高敏竟看不明白了。
她环望一眼这厅内的所有人：
离朝正教着身边的红花一些简单的算术技巧；
静姝还拿着离朝的账目在仔细核算着；
晴柔则与她一般，只顾盯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