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子烁与琉璃撕破脸
一嘴的土茯苓味儿……
生土茯苓研磨成浆滤汁煮熟，这青涩味，定是姐姐办的事！
还好，还能尝着味儿，定没被毒残。
借着中毒，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还有姐姐陪着，甚是安逸。
离朝心满意足地移了两下腰身，再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一只脚耷拉在床边，还有些迷糊的惺忪睡眼看到了不远处一个人影。
她低声呢喃，“姐姐，几日不见，你站得越发规矩了。”便又闭上双眼，欲继续睡一会儿。
人影只笑笑，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郡主连睡个觉都如此洒脱呀，让那些遵惯了规矩的人看着，难免觉着新鲜！”
这声音！
离朝“嚯”地从床上爬起来，而那张脸，已凑到了她的眼前。
“琉璃姐姐……你怎会在这儿？”
明明……
中间可是有什么遗漏？
现下……
脑子一阵混乱，离朝一下子还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郡主不是要讨个说法吗？现下我便领你去弄个明白！”
琉璃严肃得有些扭曲的脸近在咫尺，离朝这才看清楚自己仍身在昇月别苑中院的厢房。
厢房外，守着两位盔甲侍卫。
……
本以为当了趟假郡主出塞已经是人生最大的波折了，一心只求赶紧回晋京小医馆里的离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有幸……
可能是有幸吧……
进了皇宫。
已两日未入粒米，且算是大病未愈，跟在琉璃身后不停地走，离朝感觉很是吃力。
绕来绕去，她被领到了门楣上写着南玥宫的宫院门庭前。
“辰妃娘娘原为南玥皇族公主，深受圣上喜爱，且家势显赫，圣上还特赐宫院易名南玥宫，是连当今皇后都没有的荣宠！”琉璃一脸骄傲。
“辰妃娘娘？”
“三皇子生母呀，你不是要说法吗？辰妃娘娘就是命我接你来，给你个彻彻底底的说法……”
彻彻底底？
这话听着很瘆人。
毕竟是皇宫呀，秦娘子的事，牵涉到了三皇子，自知无辜现下却有口难辩。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厚重。
抬头望着这高高门庭，离朝不敢移步了。
“郡主请呀！”已踏入大门的琉璃转身。
“我……”
“在别苑出来时，郡主未发现前院已无往常热闹？你可知为了你，三皇子把前院众贵人都遣送走了？为了此事，胡管家这两日，可是忙昏了头。”
记得那晚，她说过：“只是三皇子心里明明无意，却把无辜之人困顿于无形，耽误的可是无辜人生，于心何忍？人累，己累……”
他把人都遣走了，算是给出说法其一了。
那他是真心欲给她答案的。
为自己方才的多心行礼，离朝迈步跟着入门庭，却被身后一个猛力拉了回去。
……
好在赶上了！
一早接圣上口谕，让立即入宫觐见，谁知父皇只是又叫来了御医诊脉开方，不见得是多紧要的事。
子烁应酬一番后随即出宫回别苑，岂料还未出宫门就听到向阳冲他喊叫说琉璃把离朝带进了宫。
把离朝揽到身后，已气喘吁吁的子烁质问琉璃，“琉璃……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琉璃见状，冲左右抬手，四处的宫女、太监、侍卫统统都回避开去。
“那三皇子是否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是子稷要保的人！”
“前日太子来抢人，我亦在场。我怎会不知？”
太子？少主？抢人？
离朝还有些懵懂的脑子被提示后，显现出来了些画面，耳边回响过将昏迷时听到的一句话，“离朝，无须担心，我先带你去找离夕，现下治病更要紧。你要的说法，有人会给你查个清楚！听话！”
“明知你竟还……”子烁很是不解。
“三皇子勿把太子放身前挡箭，太子与三皇子是亲手足，他既然亲自把何娘子送至昇月别苑，自是无论后果如何，定不敢在圣上面前为了一小娘子与三皇子为难！倒是三皇子，昨夜一夜未眠亲自床榻前服侍何娘子，喂药、拭汗、捋衣，很是辛苦吧？何娘子清奇，时而还掉下床来，要抱她起来也不容易吧？加上大前夜，这是第二夜了。若何娘子今日不醒，三皇子今夜可还继续？”
喂药、拭汗、捋衣、抱上床？
离朝瞪大了双眼，她完全不知道有这些事。
子烁伸手挡着离朝，怒目盯着向他们走近了一步的琉璃，磨牙凿齿地低声道，“你们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在我身边？”
“琉璃所为尽是寻常日子般，三皇子从前从未提一个‘不’字，今日为何不同寻常？辰妃娘娘说得对，你身后这女子，日后定会令你失去心智！”
“寻常日子？”子烁冷笑，“从前，我被母妃罚跪，是你偷偷给我塞软垫让我不至于太难熬；十二岁，我调皮爬树捅蜂窝，摔倒被蜂蜇，你宁愿承受疼痛也要以身护我……”
“于我而言，这些才是寻常日子。所以，束发之年，父皇允我出宫，我只带了你。”他叹了口气，“可谁承想，你竟变成了母妃的影子！”
“呵！谁承想……你竟让她住进中院，竟对着她笑！世事总是这般，得到越多的人，定是要付出越多代价！”
琉璃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说过，你们不许动她！若你们再敢动她，别怪我一拍两散！”子烁毫不胆怯。
“这是辰妃娘娘的命令，莫非你欲与你母妃作对，胆敢要忤逆她？”
“难道只有一直做你们的提线木偶才不是忤逆吗？”
忤逆？
这可是大罪！
已通过两人对话脑补了多个画面的离朝似乎已明了了事情大略，可总结为操控母亲与叛逆儿郞间的对峙。
现下看来，这对峙，因她而起，且恐怕会要了她的性命。
“琉璃姐姐！”离朝“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门庭行跪拜礼，并大声说道，“请琉璃姐姐转告辰妃娘娘，小女子幼时曾随母救少主，母逝，少主念及旧恩才把我托付于三皇子几日。请娘娘念在我曾救过三皇子一命，允我即刻回归晋京家中，勿扰了娘娘清静。”
正吵架的二人被离朝突如其来的跪拜暂时中止了争吵。
倾刻，从门庭侧出来一位翠衣婢女，先向子烁行了礼，再向琉璃行礼，“娘娘口谕，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