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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离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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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脉象略细,却算是稳的,离朝定是中毒前已做了解毒准备。

    闻到她嘴角还有花椒味,施了针,喂了药,睡个一日两日,定会醒过来。

    还有那一头的水腥气和汗味儿,真不知她这几日到底经历了什么?

    离夕为离朝擦身洗漱,换了衣裙,婢女送上来的这天青色衣裙穿在她身上,正好合适。

    经历了一场生死,总算是又在一起了,自那日枫叶雨下姐妹玩笑后,离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为了救人,胡乱便跟人跑了;又为了救人,自己中了毒,这离朝,除了太过跳脱,真是像极了娘!

    娘……

    顿时,扎在心脏上的发簪、满是鲜血的手、阴狠残暴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泪珠……

    通通涌了出来。

    仅凭着自己心里随意冒出来的一句话,离夕再一次坠入万丈深渊……

    她望了望自己摊开的双手,明明白净的手,似沾满了血。

    全身颤抖,四肢疲软,一阵阵恐惧由心脏蔓延全身,眼泪不由自主一簌簌坠落。

    不敢在离朝身边哭,她捂着嘴,拖着脚步,颤颤巍巍走出厢房。

    推门迎面撞来皎洁铮亮的月光,她赶紧低头,转身关门后把脸埋在墙上,顾不得脸上挂着的眼泪,趔趔趄趄顺墙移着步子,迫需找个暗黑的地方,把自己埋藏起来。

    廊道里这一幕,恰巧被刚从外面回来的子稷尽收眼底。

    明知道她不欢迎他,他还是飞奔到她身边。

    “离夕,你怎么了?”子稷伸手去扶已不敢睁开眼睛的离夕。

    身后有人,且是极为不愿见到的人,思绪已处倒悬之危的离夕强压抑住自己,佝偻着身子欲加快脚步移开,却寻不到自己可以去的方向。

    “你走开!”她颤抖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离朝不好了……”

    “我让你走开!”

    “离夕!”

    “走开!”如中了魔咒,离夕伸手抽出头上发簪,转身就向身后人刺去。

    子稷没有躲闪,发簪直刺他的手臂。

    纵然簪子尖锐,可离夕身弱无力,加之他有铜线盔甲护身,卡住了簪尖,只感觉一阵轻微刺痛,应只是刺破了表面皮肉而已。

    看到随着簪尖流出来了血,离夕沾染了鲜血的双手不知所措地在空中抖动……

    似又看到了那一幕……

    这双手,便是握着那支发簪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吗?”她慌忙道歉,蓄满泪水的眼里很是恐慌。

    “不疼……”他轻手就把发簪拔了下来。

    “疼的,定是很疼的……簪子再尖,不及刀锋,当年,就是这样,我把那簪子扎在娘的身上,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破心而入,娘一定很疼的,很疼的,定是很疼的……”离夕已跪坐在地上,双手握簪的动作悬在空中。

    “不是你……不是你!”同样被牵入那场恶梦的子稷握紧了离夕颤抖的双手,“凶手是我,不是你!”

    “不是你,真正的凶手是我!”离夕抽泣,“他们说我是祸害,他们要杀我,娘为保我才冒险出诊。生母因生我而亡,娘为保我而亡,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祸害……娘死了,而我却留在这世上,死的人本应是我,是我……”

    离夕深陷自责的话深深刺痛了子稷,她不知道,他的生母亦是生他时亡,被他视为再生父母的剑兰,亦是因他而亡。

    与离夕的自责不同,子稷心里却满是嚼穿龈血的仇恨!

    “刘医师说过,人来世上一回不易,身份有贵贱,但生命都可贵,都值得被爱,哪有人生来便是祸害?真正的祸害,应当是那些为一己私利借着各种名目残害他人的人!”

    子稷双手握紧离夕双肩,重重地摇晃了两下,晃得她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到他狠厉坚定的双眼上。

    “你且等着看,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害死刘医师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与那日他抢匕首插在左厥人身上时的表情一样,这个寒冷而犀利的眼神似一颗种子,让本已万念俱灰的离夕再次看到了活在这世上的意义。

    她深呼吸,一点点收敛已崩溃的思绪,“好,一个……也不放过!”

    ……

    左厥已灭,名正言顺得了大幅土地,圣上龙颜大悦,论功行赏所有人,特别是献策献人的关裕栋和有勇有谋的子烁。

    下朝了,群臣均向二人致贺,只作为监理,实质做了最多事的子稷没有多作停留,欲第一时间出宫回城郊别苑。

    “少主!”宫门口已候着等着复命的王永。

    “怎样了?”

    “细查过了,只是一支常年来往于左厥与都城沿途办货的商队,说是收了一外族人的银钱,只吩咐跟随辇车前行,再无别事,人员均无可疑。”

    “左厥……外族人……办货商队……”子稷脑海里闪过阿铁登的脸。

    这人比想象的聪明。

    接过缰绳,子稷上马离开之际,同样在宫门口候着的向阳跑过来向他行礼,“昇月别苑靳向阳见过少主。”

    “你既是昇月别苑的人,就安生等三皇子出来吧。”王永拦住他。

    子稷眼角瞥了一眼,转身要走。

    “少主勿要多虑,小的只想打听郡主现下状况如何。”

    低头看到来人作揖的手上有伤,子稷说,“你是昨日护她那人?”

    “是。”

    “于私,我告知你,何娘子仍未醒。于公,你且回禀子烁,左厥之事他已一石三鸟,得尽了便宜,我不与他计较。但何娘子要的说法,若他不给,就别怪我手太长,伸进他昇月别苑里了。”

    话落,子稷策马离开。

    ……

    在朝堂上应酬了数位高官,入后宫向辰妃请安,子烁直至午后才得以出宫。

    “琉璃已处理好了秦家娘子的事,你竟仍执意提携其兄长在你门下入仕?你是疯了吗?你不知道秦侍郞是国公府的人?”

    子烁忆起辰妃见到他时第一句与他说的话,便是指责。

    “秦二公子通晓土木工事,原误于我管辖而无处施展抱负,现恰巧借此入仕作为补偿,何乐而不为?现下太子要说法,难不成把琉璃送他们手上?”

    “勿用琉璃说事!明知你养了多少女子用于应酬,那秦侍郞无名无份把女儿送你府上,其意人人皆知,他亦心知肚明!他胆敢闹事要挟,你竟一丝皇子的威严都没有,实在令我失望至极!这样一个被亲爹当作工具的贱女子,用得上给说法?何况若不是她自作死,怎会有此下场!”

    辰妃当时说话时的表情令子烁再不愿意发声,只待时间过去,尽快离开皇宫。

    “可见着太子了?”子烁问身边的向阳。

    “见着了,他说郡主仍未醒。还提醒了郡主要说法的事。”

    说法,秦家人自会给她的。

    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让你找的人,约好了吗?”

    “约好了,现下就可以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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