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反派二号
昏暗的酒店房间, 唯一光源来自手机屏幕。
信息发送过去不久，对面很快传回答复。
[给亲爱的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
韩东诚眯眯眼睛，不合时宜的回记起每年收到的生日贺卡, 以及那串挂着人类牙齿的钥匙链。
生日贺卡早在别墅火灾里面, 化成了飞灰。钥匙链也在住进考试院的当晚, 被他隐晦的还给了徐文祖。
韩东诚仍还困着, 对徐文祖所说的礼物期待感不高, 确认他没有失联，便敲敲屏幕键盘, 把酒店位置房间号，发了过去。
发完以后, 不等徐文祖回复, 便合上手机，把它放回床边矮几上面。
系统111在旁看完全程, 一脸恍然大悟, 怪不得韩东诚刚才没和金莱恩进一步发展, 原来在等徐文祖。
福尔摩斯牌111上线，精神抖擞地展开推理, 预测韩东诚接下来的计划，是打算为工作献身，给徐文祖下剂猛药, 冲击仅剩的一分好感。
夜深人静, 酒店房间, 沐浴过的清淡花草香味还未消散。
天时地利外加韩东诚的裸睡习惯，111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需, 需要我回系统空间吗？”
韩东诚困的厉害，朦朦胧胧将要陷入深眠状态前，听到111的小奶音嘟囔了句什么，眼皮抬也没抬，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声音轻轻，尾调上翘。
111倏地红了脸，反问句听成肯定句，乖巧地应声好的，帮韩东诚拉拉被角，随后悄无声息地闪回系统空间。
落地窗外的夜空，灰墨色积云缓缓游动，遮盖住小半月亮光辉。救护车笛声嗡鸣，连闯两个红灯，急速朝着西南方向飞驰赶去。
金莱恩常住纽约，这次回来首尔，是为了收购心仪的画作。
行程进行的十分顺利，住进酒店不久，就从朋友那里得到了画作收藏家的行踪。
收藏那副画作的老人，外表慈祥和蔼，行为举止间一派优雅的老贵族式作风。但金莱恩刚跟他闲谈不过两句，就发现对方是个信奉有神论的狂热宗教分子。
好在因为养母是个天主教信徒，他阅读过圣经，了解过所谓的天使恶魔，以及上帝之间的故事。
金莱恩投其所好的耐心和他闲谈两个多小时，终于打动对方，用远远低于预期的价格，拿走了那副画作。
老收藏家和金莱恩聊的十分痛快，送他离开时，还大方的告诉了他一些小道消息。
比如画出这副海鱼图的男人，姓韩，前段时间来了首尔，住在恩惠洞附近。
老收藏家拄着拐杖，乐呵呵地说，“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见他一面，你们年轻人之间，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金莱恩微笑着答应下来。
拿着画作离开收藏家的老宅，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金莱恩两手握着画的边框，谢绝酒店服务生的帮忙，朝电梯前走去。
经过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时，他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前台说着些什么。
前台小姐脸颊通红，像是为难，又像是羞涩，瞥到他经过，刻意把本就细微的声音，又降低了几分贝。
金莱恩不在意地收回视线，没有丁点探查别人隐私的好奇心。
作出他心仪画作的画手是个年轻男人，居住在首尔，姓韩。
傍晚在酒店遇到，住在他隔壁，对画了解甚多，品味不错的那个男人，同样也居住在首尔，姓韩。
金莱恩侧转过身，稍显吃力的用画框边角，摁亮镶嵌在墙壁里的电梯上行键。
出于某种直觉，他决定把画放回房间，就去隔壁打个招呼，邀请对方过来赏画。
顺便试探一下，韩东诚会不会就是画手本人。
叮声提示音响起，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金莱恩挺直脊背，缓步走进电梯，再次用画框边角，戳亮将要去的33数字楼层键。
老收藏家极致爱惜，耗费大量财力特意订制的与画匹配的珍稀木边框，短短半小时内，被新任主人毫不怜惜地接连使用两次，边角明亮的油漆涂层稍显黯淡。
金莱恩眼睫低垂，暗自纠结直接按响隔壁门铃，会不会显得有些失礼，或许他可以拨打房间里的内线电话，提前询问一声。
胡思乱想期间，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突然出现，“稍等。”
金莱恩下意识用画框边角，戳了下开门键。连串动作结束，循着声音去看——是刚才在酒店大厅，和前台服务交谈的西装男。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走进电梯的瞬间，他似乎嗅到了一股清淡的血腥味。
徐文祖今晚的心情还算不错，以至于即便发现了旁边男人不够隐晦的打量，也没怎么生气，反而因为对方刚才帮忙拦下电梯，淡淡道了声谢。
金莱恩礼貌应声，“不客气。”
客套生疏的两句话结束，两个人都没有再次开口的打算。
电梯上行期间，断断续续的进来一些人，又出去一些人。金莱恩不留痕迹地和徐文祖拉开距离，大约是气场不合，他莫名不喜和这个男人靠的太近。
随着楼层数字不停变化，徐文祖愉悦地手指微微颤栗着，手里提着的红色礼盒里面，装着一份多糖多奶油的甜点，以及两张前往釜山的车票。
韩东诚会喜欢这些。
手臂伤口包扎的粗糙，血迹早已洇透西服布料，好在外套颜色足够深，不会轻易被人发觉出来。
电梯到达目标楼层，金属门缓缓打开。
金莱恩站的位置偏前一些，向徐文祖微微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这一层楼有三间套房，磁卡触碰门锁智能感应区，连串提示音叮铃响起，房门自动打开。
金莱恩进门之前，朝外面看了一眼，那个与他同乘一趟电梯的男人，走进了隔壁韩东诚的房间。
3320房间。
韩东诚睡到一半，骤然被窒息的感觉，憋的不得不睁开眼睛，缓缓苏醒。
再继续睡下去，他大概率真会被徐文祖心血来潮地掐死在床上。
卧室里面没有开灯，窗帘仍旧紧紧合着，房间里面没有丁点足够明亮的光源。
徐文祖的呼吸声很重，见他醒来，扼在他脖子上的手，不再继续收紧，反而隐含几分挑逗意味地，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喉结。
轻薄的被子早在几分钟前，就被扔到了地板上。
空调还在正常运转，冷气接触到人暴露在外的皮肤，刺激的汗毛都立起了起来。
韩东诚像是没有察觉到冷意，他歪歪脑袋，眼睛蒙着一层大梦初醒似的水光，哑声问，“礼物呢？”
红色礼物盒就在旁边的桌几上放着，徐文祖见韩东诚由始至终没有挣扎的动作，觉得有趣，又觉无趣。
人类天生具有求生本能，韩东诚能够做到压制住这种本能，不进行反抗，有趣。
但他要看的本就是他们在生命流逝，濒临死亡时，爆发出那抹耀眼到极致的温暖火光。
韩东诚身上似乎没有这些，徐文祖低笑一声，拿起礼物盒打开。
白色没有装饰的圆形小蛋糕显现在眼前，韩东诚失望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来，只瞥一眼，就没再看，“我不喜欢吃甜点。”
徐文祖挑眉，直接拿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甜腻的奶油气味四散开来，韩东诚视线落到他微敞的衬衣领口，倏地反应过来，“你在暗示我。”
把甜到牙痛的蛋糕一口吞下，韩东诚眉心紧皱，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动作，就猛地被人握住肩膀，翻了个身。
随后温热的身体覆上，叼住他的后颈咬了一口。
嘴角沾染到的奶油，全部蹭到了枕头，糊了小半个下巴。
韩东诚难得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忙不迭屈起手肘用力反击。
腹部受到重击，传来一阵剧痛，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徐文祖顺着韩东诚的力道侧身，躺倒在旁边，任由自己在力的作用下，陷进松软的床垫里。
韩东诚条件反射性紧跟上去，禁锢住他的手臂，翻身跨坐在他的腰上，避免再被压制。
好感+1的提示，和任务完成的祝福烟花一起，铺天盖地地炸满整个系统空间。
黑团团状111激动地来回转圈，直到看见下一个世界意识发来邀请，询问他们的前往时间，恍然反应过来，韩东诚还没有通知它这次什么时候离开。
111情绪平复，冷静下来，有心脱离系统空间，出去当面通知韩东诚任务已经完成，但又担心打扰到他和徐文祖的夜晚时间。
它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摸淡蓝色的系统空间屏障，看韩东诚有没有触发屏蔽时间。
韩东诚衣服穿到一半，眼睁睁的看到一只黑乎乎的小爪子，在他面前挥动两下，又嗖的一下消失不见，没忍住弯弯嘴角，主动在意识里面呼唤111。
系统111听到韩东诚的声音，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眼睛一亮，连忙闪身脱离系统空间。
循着气息刚出现在韩东诚身边，111便兴高采烈地叫嚷出声，“我们任务完，完，玩这么大的吗韩东诚？！”
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拐了个弯。
111瞪眼看着下面场景，一时失声。
徐文祖闭着眼睛，上身赤i裸的躺在床上，身下是大片晕染开的猩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