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反派二号
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高档公寓楼下。
徐文祖两手插进西裤口袋，踱步走到尹宗佑身旁，与他一起看着申在浩的背影, 逐渐消失在公寓楼内。
“输给这种人, 亲爱的很不甘心吧……”
尹宗佑见他突然出现, 心里猛地突跳一下, 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 大声骂了句脏话，“呀！你跟踪我？！”
徐文祖低笑一声, 自顾自的说着，“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 很辛苦吧……市场卖鱼的母亲, 生病的哥哥……”
“经常听到你和母亲通话，她很担心你, 亲爱的不想让她失望吧……”
从徐文祖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家人, 尹宗佑脸色变得难看, 气得浑身轻轻发抖。
他眼神凶恶地盯着徐文祖，咬牙切齿的问他, “你的目的是什么？”
徐文祖不在意地瞥看他一眼，没直接回答，觉有几分可惜。
尹宗佑塑造进度只进行三分之一, 被意外打断, 就这样放弃, 怪让人不舍的。
但尽快割舍掉腐肉，有利于血肉生长。严富顺他们贸然打扰他的游戏兴致，总该受些惩罚。
徐文祖眼底晦暗，微笑着向尹宗佑发出邀请, “我们……做个交易吧，亲爱的。”
同时间某家星级酒店的套房，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灯光大亮，为整个客厅房间笼罩上一层淡淡金光。
韩东诚和金莱恩聊了半个小时与画作有关的话题，刚把人送走，就迫不及待地翻身躺倒在沙发上。
他太困了，半个小时前在餐厅用过晚餐，临时起意去下面的酒吧，打算喝一杯助眠。
结果遇到了金莱恩。
和傍晚电梯里的沉默不同，再次遇到，金莱恩变得稍微热情了一点，像是对他产生兴趣，主动过来打招呼闲谈聊天。
一聊便从酒吧聊回了房间，直到金莱恩接到一通电话，被朋友喊走，才算结束。
系统111飘落到沙发前的茶几上，颇为不好意思地嘿笑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他留在这里过夜。”
111是个开明的系统，这个世界里韩东诚和目标反派，至始至终没正面确认过关系。虽然偶尔动情，却也没有更加深入的交流。
你单身，我单身，彼此和合眼缘的陌生人深夜聊天接触，也算正常。
韩东诚侧过身，把111捞到怀里抱着揉捏，“过夜什么过夜，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套房客厅没开空调，温度偏高。111傻笑时还不忘调低身体体温，降温团当的格外尽职。
它含糊不清地回复韩东诚，诚实告知，“在想你和金莱恩聊天的时候，徐文祖在干什么。”
韩东诚哼声笑笑，语气笃定地为它解答，“不是在和严富顺互相演戏，就是在对着别人喊亲爱的。”
徐文祖爱喊别人亲爱的这个毛病，可以追溯到时间遥远的几年前。
那次他为了赚钱外出卖画，从某栋藤蔓满墙的老宅前经过时，偶然看到徐文祖手搭在一个男人肩膀上，笑容满面地喊人亲爱的。
这件事情111也记得，但现在情况和那时不同。
高达九十四的好感值一分没掉，代表喜欢的粉色柱状图，早已变成充满爱意的红，111不信这样的徐文祖还会对着别人喊亲爱的。
它一本正经地调出蓝色光屏，决定用事实纠正韩东诚的错误想法。
蓝色光屏打开瞬间，111画面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到徐文祖低沉沉的声音传出，说了句‘合作愉快，亲爱的。’
亲爱的……
111条件反射性朝韩东诚看了过去，见他闭着眼睛像是准备睡觉，忙不迭挥手关闭蓝色光屏，庆幸他看不到也听不到光屏界面。
“回床上睡吧韩东诚。”111佯装什么也没发生，心虚地蹭蹭他胸口，“我帮你盯着手机。”
韩东诚慢吞吞的应了一声，起身穿上拖鞋，抱着黑团团朝卧室走去。
亮度开到最大的水晶吊灯缓缓熄灭，遮光窗帘拉上瞬间，黑暗蔓延至房间的每一寸角落。
伊甸考试院三楼，306房间里灯光通明。
卞得钟不喜欢没有光的房间，黑暗容易让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住进泉边保育院之前，他和哥哥卞得秀借住在叔叔家里。
叔叔是个爱耍酒疯的酒鬼，白天把他和哥哥锁在家里不准出去。晚上就坐在电视机前不停喝酒，喝醉以后，拿着扫把，追着他和哥哥打。
边打边骂，骂他们是拖油瓶，骂他们应该和倒霉的父母一起死掉，还会把他关进狭小的木屋里。
哥哥带着他反抗，逃离了那里。
后来他们遇到了严富顺院长，严富顺院长说，会帮助他们忘记以前的不幸，变得幸福起来。
可以彻底摆脱之前的一切，获得新生。
严富顺院长遵守承诺，教会了他怎样忘记不幸。
卞得钟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幸福，即将搬到大房子里面，拥有一台大屏幕的电视机。
他嘻嘻笑着把玩具和衣服一起，全部塞藏到床下的大袋子里面，提前收拾好准备带走的东西。
卞得秀提着斧头从306的门口经过，听到弟弟的笑声，脚步一顿，低骂一声脏话。
他推门进去，把严富顺吩咐自己的差事，让给了卞得钟，“你去把地下室里的大叔给解决了吧。”
卞得钟笑的更开心了，兴高采烈地接过斧头和地下室钥匙，答应下来，“好，好的哟……”
塑胶拖鞋塔拉塔拉的拍击地面，渐渐远离306房间。
卞得秀站在走道里，看着卞得钟的身影消失在墙壁拐角，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严富顺在厨房给饮用水加料，看到他过来，问了一句，“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要提前练习一下？”
“得钟去了。”卞得秀搬起已经混合过药物的水桶，放到饮水机的凹槽里面，“大叔什么时候回来？”
严富顺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刚打过电话，在回来的路上，你去准备吧。”
听到她的话，卞得秀掀起自己短袖下摆，得意亮给她看。
棕色皮腰带前后左右都别着把刀，胸口还绑了块铁皮。
卞得秀咧嘴嘿笑一声，“早就准备好了，今晚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严富顺反问一句是吗，随后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一楼楼道屋檐下的灯泡，连着坏了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又亮了起来。
卞得秀哼着歌，脚步欢快地走到楼道口时，留意到灯亮着，特意多走两步，到外面看了几眼。
他猜是一楼福音教会的女人找人修理的，那个大婶天天把多做善事挂在嘴边。
玩具手i枪在楼上的袋子里，卞得钟嘴里咻咻两声，挥动斧头，对着灯泡来回比划两下，继续朝地下室前进。
为了让弟弟玩的尽兴，卞得秀把三把钥匙，全部交给了他。
一把用来打开地下室的门，一把用来打开铁栏杆上的锁，还有一把，是310大叔脚上镣铐的钥匙。
卞得钟一个也没用上，地下室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尹宗佑屏住呼吸，贴靠墙壁藏在门后，朝着被锁在铁栏杆后面的花衬衫大叔安熙重，拼命使眼色，让他帮忙引走卞得钟的注意力。
安熙重看出他的暗示，强撑起精神，在地上蠕动挣扎，骂卞得钟是个疯子，变态，神经病。
肿成香肠状的嘴巴里塞着布条，又牙齿残缺漏风。
安熙重拼劲全力骂出的话，听在卞得钟耳朵里，只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呜咽，支吾不清的让人分辨不出，说的是什么。
却也成功使他分心，没有继续警惕地搜找地下室。
卞得钟对安熙重活泼乱动的模样提起兴趣，举起斧头，笑声嘻嘻地朝他靠近，“大，大婶真是乱来，竟然把，把你藏在这里。”
斧头锋利的银色边缘，在灯光映照下，闪过一道白光。
安熙重被他吓的浑身僵住，片刻过后，挣扎地更用力了。他疯狂朝着身后墙壁扭动，远离前面的铁栏杆。
卞得钟被他的动作逗笑，手肘夹着斧头，空出手啪啪鼓掌，“有，有趣，真有趣。”
“大叔，你，你是虫……”
卞得钟话说一半，后脑勺砰的一声一阵剧痛，来不及转身去看偷袭自己的人是谁，就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背包里的刀子，按照徐文祖的嘱咐，早在回来路上，就已经提前丢掉。
尹宗佑现在用的是在地下室里找到的石块。
一击得中，他连忙把石块扔到一旁，捡起卞得钟手里的钥匙，打开囚困着安熙重的铁门。
为了帮徐文祖拖延时间，尹宗佑颤抖着手，三把钥匙试了两遍，才成功把门打开。
安熙重看出尹宗佑袭击卞得钟时，用的力气不大，不敢发出大的声响催促，生怕把人吵醒。
地下室里安静的，一时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两道呼吸声，以及悉悉索索的铁链撞击动静。
和地下室的安静不同，三楼伊甸考试院，东西翻倒撞击声一阵接着一阵，吵闹的像是在拆房。
徐文祖拖着卞得秀的衣领，把他一路拖到厨房，摆在严富顺的尸体旁边，满足他们一起离开的愿望。
刺鼻熏人的煤气味，与燃油气味混杂在一起，充斥整个考试院。
徐文祖慢条斯理地摘掉白胶手套，摸出口袋里嗡声振动的手机。
手机屏幕打斗中受到撞击，已经碎裂成了蛛网状，却不影响使用。
只是在翻看新收到的信息时，看到的字体格外扭曲。
信息韩东诚发来的，问他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老徐：看出来了，你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