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迟来的道歉
十王爷最终还是没有责罚王圣，也没有迁怒于史禹，此事竟然就这么大事化了，着实让颜文隐和卫攸意外。
颜文隐想起史禹对着十王爷谄媚的样子就受不了。
当她再次回去看岑孜儿时更得知另一个震惊的消息。
“十王爷要纳你二姐为妾室？”
“嗯！是我听十王妃亲自跟二姐说的，王爷也同意了。”
“那你爹跟你大哥”颜文隐可记得岑敏儿说过他们不太喜欢两位王爷。
“十王妃说，昨晚席间王爷时不时望着我二姐，心里肯定喜欢的。而且她肯舍身相救，想必对王爷也有意，这份姻缘可能早已注定。”岑敏儿努力回忆着王妃的原话，“好像还说什么虽是妾室但嫁到王爷府会以侧妃之礼相待，让爹和大哥别担心。”
这未免也太快了的吧，颜文隐望着仍在熟睡的岑孜儿，心里生出一丝感慨，也不知她自己愿不愿意嫁入王府？
这场婚宴有些阻滞也算是完美结束了。
这天颜文隐和卫攸收拾好行装，向雷青漓辞别后又与众人告别就要启程。
“小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若不是我们要回家为二姐筹备婚事，我肯定跟你回星尾岛玩上几个月！”
“等你忙完何时来都行，望林和志儿也很想你。”
“好，那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得先给我准备好吃的！”岑敏儿从怀里拿出几枚寻鸟翎递给她，“一直忘了给你，这是我大嫂亲手做来送给你的！”
“送给我？可我不会用暗器。”
颜文隐看着眼前这几只精致的寻鸟翎，比她当初在市集买的还要小一些，那些羽毛像是孔雀毛。
“大嫂说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姐姐最会用暗器了，你就留着嘛，无聊的时候玩玩也好呀！”
“好吧。”
颜文隐接过包裹与卫攸离开了冥海派。
二人没有按照原路返回左岸码头，而是朝着城北走去，他们都没忘记还要给两个小家伙买礼物。
这天也如来时那般下着绵绵细雨，路上行人稀少，很多小店也闭门不开，中原真的跟她两年前见到的不一样了，与她小时候的富饶繁华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师姐，我去左边的巷子看看。”
颜文隐刚与卫攸分开便看见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白衣男子，难道他们还没有离开江州吗？今日已经是二月初六了。
“小隐。”王筱君有些诧异愣了一会儿，才向她走近，“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很好。”颜文隐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王筱君没想到许久不见，这丫头仿若变了个人。
“你不问问我？也不问问初七？”
其实那日婚宴上匆匆一撇，王筱君早发现她眼神一直停留在初七身上，如今两人巧遇却不见她问及。
“你还叫他初七？”颜文隐神情一变，“听说你一直陪在甄掌门左右？”
“是，”王筱君将手上刚买的干粮递给她，“不嫌弃的话把这些带着路上吃吧。”
“不用了，我小师弟已经买了很多。”
颜文隐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又不知从何说起，只问道：“你们几时启程回元州？”
王筱君摇了摇头把干粮塞给她，“我要先回去看望母亲，晚些时候再他们汇合在鹤山汇合。”
“他们？是石姑娘跟那位江姑娘？”
“正是。”王筱君见她欲言又止肯定有许多疑问，便长话短说，“初七自掌管玄宗派以来将上下打理得仅仅有条，去年他已开始在谋划与中原各派结盟之事，如今他正打算随石姑娘去拜见石掌门。”
“结盟？”
“没错。冥海、苍门派都明确拒绝结盟的邀请，但初七与他们约定于十月十五召开武林大会，若无变故会推举一位武林盟主”
“他还想当武林盟主？”
颜文隐不禁想到义父曾说的那番话，看来真的被他老人家说中了，甄承宜果然是心思缜密、野心勃勃。
“并不一定是他。开武林大会只想推举一位受江湖人士敬重的一位侠士来统一各门各派。”
“为何一定要统一？”
没等王筱君回答，卫攸的身影已出现在街角。
“师姐，我买好了。咱们走吧！”
卫攸回来时见到一位眼熟的公子，记得师姐提过此人叫王筱君，是她在中原认识的朋友，跟甄承宜关系很亲近。
“王公子，在下卫攸，我们已经见数面却从未正式打招呼。”
“卫公子好。你们这就准备启程吗？”
“正是。不知王公子去往何处？也是在北岸上船吗？”
“我得先走雇马车走段山路，再换水路到通江。”王筱君看向颜文隐，“初七和石姑娘他们也正前往北岸，或许你们等会儿能遇见。”
颜文隐心头一紧很快又神色如常，“你保重吧，有机会再见。”
“好。一定有机会。希望你和初七能将所有误会解开”
“是不是误会都好，他曾经欺骗我是事实不过无论如何我跟你都是朋友。”
颜文隐扬眉浅笑，转身走向北岸码头。
卫攸静静地走在颜文隐身边，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见到海平面。这北岸要比东岸大上好几倍，出行的船只主要以货船居多。
其中一艘三层高的货船正在上货，像是某位老板专程来江州置办珍贵石材。
颜文隐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甄承宜，没想到石盈朱正是那艘大船的主人。
若不见还好，见了面哪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石姑娘，别来无恙。”
“你们也从北岸回去？去星尾岛好像东岸比较近。”
石盈朱向二人点头问好，又向他们正式介绍了身边的江芷芹。
“是。不过我们第一次来江州，所以想到处逛逛才从这边走。”卫攸解释道。
“师姐，你跟他们继续叙旧吧，我去跟承宜哥哥下棋去！”江芷芹转身拽着不远处的甄承宜，就要往船舱走去。
他们怎么如此亲密？
颜文隐刚才故意不看他，江芷芹这么一嗓子想不注意都难。
没曾想甄承宜倒很自然地拿开江芷芹的手，让她先去船舱等等，说他也要跟朋友叙叙旧。
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还是石盈朱将卫攸拉到一边打破了这尴尬局面，她询问近一年来星尾岛的情况，免不了多问几句关于徐晔的事情。她知道徐晔对这个左手剑客卫攸极有好感，甚至还指点过几招剑法。
雷青漓大婚那晚他们没机会说话，甄承宜打听了她的行踪特意在这里等着，只为能和她说说话。
一年多未见他觉得小隐长高了些、脸上的稚气也渐渐消散，出落得更标致了。
甄承宜收敛了笑容神色凝重，良久终于开口，“对不起，上次分手时我未来得及正式向你道歉。”
“你要跟石姑娘去鹤山派？”颜文隐却故作镇定不想提及那段往事。
甄承宜点头。
有一阵沉默，他才问道：“志儿他好吗？”
“很好，他现在做了卫攸的徒弟，剑法学得很快。”颜文隐说起志儿脸上的阴霾才慢慢消散，“谢谢你当初救了他。”
“他全家的死多少与我有关，当初不告诉你是怕你受到牵连，我原本是想他一直留在鹤山派，没想到”
“你和石姑娘从何时开始联络的？”
“商州客栈初识那日我瞧见她的短刀，于是暗自去找她切磋。百招之内竟败在她的刀下，她也看出我身负内伤。之后听说她也要只身前往梓州调查一些事情，便偶有联系，”甄承宜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志儿落水那日，若不是石姑娘刚巧在附近就算我救他上岸，也难保他周全。”
“如此巧合？”
“你也可以说是志儿福大命大。”
“你说不愿我受牵连，为何你愿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石姑娘？”
“她对我身份早有怀疑，也料到史禹要对我下毒手，她身为鹤山派现在的话事人很多时候，可以帮我解决问题。”
“那么王筱君呢？明明最先认识你的人是我，你却一直欺瞒我？”颜文隐说到此处有些哽咽。
“”
甄承宜看着一语顿塞，知道就快开船无畏浪费时间说这些事，于是岔开了话题。
“我去年送你的生辰礼物收到了吗？”
颜文隐堵了好大一团气在胸口，正想爆发，哪知听到这话又泄了气。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有些失神，只木讷地点点头。
“那么为何一封信也不肯回我？”
“什么信？”
甄承宜见到她这幅模样就猜到，他后来再寄去的信应该全都没有到她手上。
其实他无数次想亲自去见她，当面与她解释，无奈曾经答应过夏前辈不可以去找她自命潇洒又如何？
小隐离开中原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整颗心已被这个丫头塞满了。既然重逢，怎么又能轻易放手？
“等忙完这阵我会去星尾岛，跟你一起庆祝十八岁生辰。”甄承宜说这句话时故意拉进与颜文隐的距离，低声在她耳边细说：“我一定会去。”
“甄掌门，时间差多了。”
颜文隐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石盈朱走了过来催促甄承宜上船。
望着一行人远去，她心里很是失落，才说上几句话又要分别也不知道他说去星尾岛是真是假？
现在他们算什么关系呢？还是朋友吗？
王筱君说的误会究竟甄承宜身上还有哪些她不知道的秘密？为何他总是有所隐瞒？
自己应该不应该期待与那小子见面
恍惚中颜文隐随卫攸上了船，船只朝着与甄承宜他们相反的方向驶去。
一连几日她与卫攸都在回忆婚宴当天发生的事情，打算先理清一些线索回去再想义父说明。
卫攸一早写了信告诉大家回岛的日子，船靠岸时夏望林和柳远志早已等候多时，接过大包小包的礼物直奔后山与其他师兄分享。
夏旻琮听完他们的见闻心里也犯嘀咕，料定雷千石的病情肯定不简单，或许已命不久矣。
如今中原局势动荡，去年冬天至今星尾岛已接纳了上百名逃亡的难民，如果战乱持续，恐怕数量还会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