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遇刺
颜文隐知道岑敏儿想来说话做事大胆，还是被她的话惊到。
“哎呀，我瞎说的！古籍里不也记载过一些君主有龙阳之癖嘛！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在意。”岑敏儿这回还是有点害羞红了脸，“等等！你干嘛那么在意！你不会还喜欢甄承宜吧？！”
“怎、怎么会。我要出去解个手。”
“喂！都开席了你等下再去呀！”
颜文隐匆匆走出大殿，想寻那四人的踪迹，可什么也没瞧见。
盼着来中原能见到他，如今真的见着了却连一句话都没说上，甚至他来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不知不觉她已走到内院，每个厢房门口都已经点起灯笼，冥海派也真够大，布局也很方正，想必能住得下所有观礼的宾客吧。
“我记得你，原来你也是青漓的朋友。”
“赵雷夫人。”
颜文隐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赵琅玉。她好像刚好换完衣衫准备返回大殿。
在明亮的月光映衬下，她比刚才更美了几分，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雷青漓第一次见她就发誓要娶她为妻。
“你与他甄承宜是何关系？”
“并无关系，只能说曾经相识。”颜文隐佯装镇定。
“曾经相识而已？那你”
“雷夫人，我已出来多时，恐怕我的朋友要来找我了。请允许我先告辞了。”
颜文隐实在不想在她新婚之日，还与她谈论甄承宜，于她于自己心里都恨不痛快。
只是她刚一转身又被赵琅玉叫住。
“这是你的？”
赵琅玉拾起那个残旧的荷包发现有些坠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块碧绿色的石头，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是。谢谢雷夫人帮我找到。”颜文隐伸手去拿被她用力挡开。
“将它送我如何？”
“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与他只是曾经相识吗？我与他曾经相恋，那时他一直随时携带些荷包从未离身，我索要数次也不肯赠予我，为何后来会给了你？”赵琅玉话说的语气异常冷漠。
“你误会了，这荷包不是他的。”
“别自己骗自己了，他的东西化作灰我都认得，怎会认错？”赵琅玉忽然像变了个人，猛地将荷包朝花坛扔去。
颜文隐连忙跑过去捡起来，好在石头还没被摔碎。
“雷夫人请自重，如今你已经与雷掌门拜堂成亲，是冥海派的掌门夫人，还”
“你叫小隐对吗？”
赵琅玉很不耐烦地打断她，只留下一句话便带着恨意离开。
卫攸发现师姐见了甄承宜神情就不太对劲，连碗筷都不动，“这些菜都不合胃口吗？”
“不是，可能我早上吃太多所以吃不下。”
“先别吃啦，新郎官他们过来了。”岑敏儿眼尖望着雷青漓和十王爷等人马上就要走到他们这边。
雷青漓和赵琅玉分别为他们这桌的男宾、女宾添满酒，十王爷和王妃竟然也像主人翁一般与众人把酒言欢。
颜文隐端着酒杯打量着赵琅玉，她与刚才完全像变了个人，俨然一副新娘子娇羞的模样。
猜不透她是否自愿嫁给雷青漓。
“小心小心！黄鳝煲来了，各位少侠、女侠让个道！”
众人刚准备喝酒，一个小厮端着一大盆正冒着烟的汤锅跑来，看来这小厮武功还不错，这样小跑汤也一滴不洒。
颜文隐眉头轻蹙，这声音有点熟悉。
这小厮戴着帽子有低着头看路，脸已被遮去大半，不过他这岣嵝的身形确实很像那天在客栈外遇见的乞丐。
任谁也没想这汤锅不是放在桌上，而是径直朝着十王爷身上泼去，锅下面竟还藏着一把很窄的利剑。
那人从袖口中扯出利剑朝十王爷胸口一刺，吓得十王爷连退几步东躲西藏。
“啊！！王爷小心！”王妃在紧急情况下也顾不上什么称呼，她声音还不算大，只有这桌的人听见。
卫攸、雷青漓眼疾手快却离十王爷有些距离，眼下十王爷身边的人竟是原本离他最远的岑孜儿。
听到十王妃惊呼，岑孜儿下意识伸出纤细的手臂将王爷拉向自己，那把剑瞬间划破她的衣衫，后背渗出些许血渍。
见到姐姐受伤岑敏儿赶紧拿出寻鸟翎打掉那小厮受伤的利剑，其实方才她已经打出一枚，只是打歪了而已。
“快把他给我拿下！！！”雷青漓低吼一声，名义上十王爷可是他的贵客可不能让他有点半差池。
“本王没事，此事万不可声张。”十王爷整理好衣衫立刻给雷青漓递了个眼神。
“把人押到后院。”
“是。”
好在晚宴吃得七七八八，雷青漓推说自己不胜酒力要与夫人去歇息了，宾客们也都识相。
任谁都不想洞房花烛被灌的得酩酊大醉，错过春宵一刻吧。
后院一间厢房内，雷青漓亲手将那小厮捆了，让他跪在地上。
十王爷端坐在桌前，指了指他，“说吧，谁派你来的？”
颜文隐本来在另一间厢房跟岑敏儿等人一起照看岑孜儿，得知她伤口无大碍只需涂几日金疮药，便跑到屋外偷听。
她也好奇这人为何要伤害十王爷，而且是在那么多人、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地方。
“师姐，那位真的是十王爷？”卫攸压低了声音。
“嗯。没想到如此年轻，看上去也不是阴险毒辣之辈。”
“师父让我们留意他的行踪，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还真是巧合。而且我总觉得雷老前辈病得很怪。就算全身瘫了，眼神也不该如死人般呆滞，恐怕另有隐情。”
“确实，雷青漓也不愿请鬼医来为他诊治。”
雷青漓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他们只是来才加婚宴的宾客，也不方便问太多。
“是颜姑娘和卫兄弟吗？请进吧。”
雷青漓见到屋外两个身影邀请二人进来，看样子他倒对这二人并无太多戒备之心，或许是因为他们本不是中原人。
询问了岑孜儿的伤势后，雷青漓也稍微松了口气。
这岑家堡的人还是不要轻易得罪。
颜文隐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小厮，确定这人就是前几日的乞丐，不懂他为何要做如此愚蠢之事。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厮终于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十王爷道：“你可还记得渔夫王大木！”
“是谁？”
“当年他替你的别院捕鱼，不过是捕不到王府用来招待贵客的鱼，用了其他的味道相似的代替。你竟然命人将滚烫的鱼汤倒入他的口中将他活生生烫死！我正是他的儿子王圣，今日我就是替父报仇！没有人指使！”
颜文隐不由大吃一惊，十王爷竟是如此残暴之人？只是用鱼目混珠而已，就活生生将人烫死！
“你误会了，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误会！我娘就这么跟我说的！”王圣一口咬定王爷就是杀人凶手，早就怒气冲天眼里已布满血丝。
“掌门！屋外苍门派史掌门，求见十王爷！”
史禹？颜文隐看向雷青漓。
他面色如常，请示十王爷后打开门亲自将史禹请进来。
“在下史禹见过十王爷。”
史禹行了礼，立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下跪之人道：“王圣！你真糊涂啊。”
“史掌门认识此人？”
十王爷倒不奇怪史禹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身为一派掌门认识些朝廷官员并不出奇，倒很疑惑他竟然识得王圣。
“回禀王爷，王圣是在下于一年前收的关门弟子。”
“哦？本王不懂武功，但也知道学武要自幼学起，这人显然是个年过二十的汉子、还是个驼子，如何学功夫？”
“王爷英明，王圣名为在下关门弟子，实则只能学点皮毛功夫。当年在下途经王家村见村里一片大火，命人灭火救人。王圣虽捡回一条小命可惜面容已毁，想自己谋生也是件难事，于是才将他带回苍门。”
颜文隐狐疑地望着史禹，他会这么好心？当年亲眼见他差点将无辜的志儿杀害，很难相信他会心存慈悲。
“真有此事？那你可知他为何行刺本王？”十王爷也未能全然相信。
“曾听小徒说起，他的父亲间接因为王爷而死，”史禹又朝十王爷行了礼，继续道：“方才在大殿在下并未一眼识破王爷身份，直到看他假扮小厮混入时才猛然警觉，让王爷受惊了，在下愿意代小徒领罪，只求王爷大量饶恕小徒。”
这番话真的出自史禹之口？
颜文隐可从未见过他如此卑微、如此爱惜后辈。这老狐狸无缘无故怎会转变性情。
“王圣，本王现在亲口告诉你，当年的事并非本王指使。”十王爷长吁，“你父亲的死也是从你口中才得知，没必要对你撒谎。”
“哼！我爹娘都过世了，如今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都行！”
“混账！不可对王爷无礼！”史禹大声呵斥王圣。
这时许久没说话的雷青漓忽然开口，道：“王圣，你想想王府那么大，免不了有人狐假虎威私自对你父亲用刑。你和你娘都未曾亲眼见、亲耳闻，此事必定不是王爷所为。”
“是啊！这些话为师也曾说过，怎知你仍听不进去！还敢在雷掌门的婚宴上做出、做出行刺王爷这样的荒唐之事！叫为师如何教导你是好？”
颜文隐怎么看史禹都觉得他像是在做戏，暂时又看不出任何问题，而王圣的眼神已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