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商州奇遇
颜文隐急眼了，一把揪着初七的衣襟就想把他往地上扔，“什么！！？？你”
“嘘！要笑。”初七顺势抓住她的双臂靠在墙上。
颜文隐气得血气上涌，一想到明日可能又要去耍宝赚钱恨不得把初七大卸八块，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你不笑，银子怎么会回来？你跟我进去，我保准二两变二百两。”初七说着就要去抢她的钱袋，“你只需要帮我个小忙，我们就能稳赢。”
“你唬谁呢？刚怎么没见你赢？”
颜文隐当然不信，拽着初七就要往回走。
初七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轻轻压在身下悄声说：“他们是出千，你听我说”
初七带着颜文隐再次走进赌坊时，不少人都神情奇怪地望向他们，要说这赌坊当然是有男有女，可今日有点特别，先来了个俊俏的小公子，这下又进来个小美人，自然得多看几眼。
“小娘子，打算玩儿什么呢？”
“押单双。”
颜文隐照初七教她的说，跟着那男人站在一张桌子前，将仅余的二两银子全仍在“单”字上。
刚才在外面初七跟她说，这里的庄家都会在袖口藏有几枚棋子儿，不论单双他们都能随意操控，她只需要买定离手后死死盯着他们，待他们出手的瞬间用内力干扰即可。
果然，这局他们赢的很轻松、很意外。
“奇怪哪里吹来一阵邪风。”小庄家一脸狐疑。
接下来几轮颜文隐越来越得心应手，但她想见好就收，毕竟这样的方式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围观的赌徒越来越多，都想借着这大姑娘的运气赢几把。
“最后一把，押双。”初七在她耳边微语，“他手中已经没有棋子了。”
“你怎么知道？”
“听我的，押双。”
颜文隐还在好奇初七为何那么笃定，手里所有的银子已被他仍到了桌上，她心里一惊：完了，万一输了咋办？？
那庄家眼见他们押了双却一点也不吃惊，挥挥衣袖这才不紧不慢地用竹签划着棋子，“一五、二五、三五”边数着，表情也由窃笑变为惊恐，“六五”
“怎么声音那么小？数清楚没啊？是双是单？”初七冲着小庄家喊道：“刚好三十子吧。”
庄家的脸色愈发难看，刚才他数到三五时明明用袖子收走了一颗，应该是二十九才对，奇了怪了！
“小隐，收钱！”
“好！”
颜文隐开心得像个傻子似的直接把银子往身上揽，其中还有五六张银票，看金额应该都不小。这下不用担心要住破庙了。
她正高兴着，一不留神有些碎银子顺着她的裙摆滑落，齐刷刷全部落在一个大叔的脚背上。
“哎哟，小姑娘赢了大钱就开始嫌弃碎银子了？”
她赶紧道歉跟着初七快步走出了赌坊，心想虽然赚钱快，但以后也不想来了。
“你二人等等。”说话人是刚才那个男人。
颜文隐回头一看，是个年约四十上下、留着长络腮胡的大叔，他眉毛也生得很长都快飞到额头上了，没想到这么粗狂的长相笑起来竟然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嘿嘿，小姑娘，你能否帮大叔一个忙？事成之后我分你五成。”
颜文隐和初七互相交换了眼神，他说的不会是自己帮他赌钱吧？
“正是。我聂老三有个花名叫：赌必输，方才看姑娘这运气极好，我想借借姑娘的运势，让他们瞧瞧我也能赢。”
“不好。我们的路费赚够了，我不想再赌钱。”颜文隐说完便要离开，结果又被聂老三一把抓住。
初七赶紧上前想拉开他，哪知直接被聂老三推到墙角。这壮汉力气真不小，初七靠在墙边搓着胸口。
“分你六成如何？七成？好了好了，八成都给你。”聂老三见她还不是肯停下脚步，于是不停地加码。
这人真奇怪，颜文隐双手叉腰歪着头打量了他许久，才道：“进赌坊不就是为了赢钱吗？八成都给我，那你只图个乐？”
聂老三点头，“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哎，也怪我自己，娶了三房妻妾，自此我一次都没有赢过！”
“聂大叔，你确定这不是在炫耀？”初七瘪嘴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聂老三不想搭理这个小白脸，转身又冲着颜文隐咧嘴一笑。
咦这酒窝在他脸上真的有点糟蹋。
颜文隐还是连连摇头，“你找别人吧。”
“等等。”初七叫住她，又对聂老三道：“九成。我们也不占你便宜，帮你赢一把，你分九成给我们，自己留一成作为纪念，成交？”
“成交。”聂老三答应得很爽快。
颜文隐原本死都不肯再进来，最终还是没耐住初七和聂老三的软磨硬泡、连番轰炸。
“就只赌一把。”
三人前后脚走进赌坊，瞬间大厅里鸦雀无声。
“小娘子你这回玩儿什么？”
“最简单的，赌大小。”
她都不知道一共会掷多少个骰子，几点为大、几点算小，本钱不要自己出，赢了最好输了也没损失。反正聂老三逢赌必输也赖不了自己。
在初七跟她简单讲解了之后，她才似懂非懂。
初七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家将六个骰子抛向空中，再用筛盅接下飞快地摇晃。
“买大。”他低头对她说。
“丫头，押大还是押小？”筛盅放在桌上的一刻，聂老三搓搓手，成败在此一举啊。
“大。”颜文隐随手一指。
其实她心里根本没底，此刻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庄家的手，她知道他们肯定会出千的，只要自己眼快手快应该能阻止。
不少凑热闹的赌徒也纷纷往桌上扔了银子、银票，这次大部分人都买的小，他们倒不信这丫头今晚会一直走运。
庄家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缓缓揭开，她点击脚尖隐约看到三个二其他几个倒是看不清楚，可开筛盅的那一刹那居然是六个六！！
奇怪，这次她还没来得及发力，难道真是运气？
“大！大！大！竟然还是豹子！”聂老三高兴地跳了起来，“丫头，你是我的福星啊，我这逢赌必输的称号看来可以摘掉了。”
“又不是你赌的”初七在边上嘀咕，“小隐拿钱，我们回客栈。”
“哦。”
颜文隐数了钱后，很公道地给聂老三留下了一两，“喏，你的。”
“刚听说你们要回客栈？看来不是本地人吧，我也是带着小侄子途经此地，不知你二人在哪里落脚？”
不问不知道，原来聂老三竟然跟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据他说是半月前来到此地。
聂老三因为大哥家里遇上点儿事，嘱咐他将小公子带回家照顾一段时。可这小公子体弱一直需要看大夫，所以一路走得慢。
“对了，你们接下来去哪儿？”
“通州。我想去清江看看。”
颜文隐又问聂老三前往通州路途是否还很远。
“远倒是不远了。只是你们去哪儿做什么？端午早过了，也没龙舟看不过七夕倒也挺热闹。”聂老三斜着眼仔细打量着这两个小年轻，“你们不会是私奔来的吧？”
“才不是！”颜文隐急得踩了聂老三一脚。
“是啊，她可比我未过门的妻子丑多了。”初七接了一句。
“得了吧！我才不信，除非是个天仙下凡。”
颜文隐刚才就发现聂老三好像这细皮嫩肉的初七没啥好感。
聂老三摸了摸他的络腮胡子，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刚好有艘小船可以把你俩送过去，反正我也是去通州。”
“真的吗？那实在太好了！”
“不太好吧我们又不是认识你。”
不论初七在旁边怎么跟颜文隐打眼色，她就是假装看不见还蹦蹦跳跳地跟聂老三走在前面，把他一个人甩走后面。
颜文隐知道，初七这是在警告他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但对于她来说初七不也是陌生人吗？
回到客栈夜已深，三人互道晚安之后便回房休息，这一夜的商州风平浪静。
而后客栈又陆续来了许多戴着佩刀的武林人士，聂老三说他们都是鹤山派弟子，商州某些镇上的田税都由鹤山派收管。
至于为何突然在此聚集他有两个推测：
一，是鹤山派老掌门垂垂老矣，膝下独子早已于多年前去世，几位大弟子也先后出了事。现在能协助石掌门操持门派事物的只有他唯一的孙女石盈朱，可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
某些爱滋事的弟子不服管，最近经常跑出来闹事，无非也就是想借着欺压百姓给那女娃点颜色看看。
“那岂不是好多人欺负她？”
“可不是嘛，据说还有很多朝廷官员把自家的公子哥送去鹤山学武，我估计石盈朱的日子不好过。”
“聂三叔，你知道的可真不少！”颜文隐给聂老三重新倒了壶茶。
“哎呀，你在中原多待几日，指不定知道的比我还多。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那第二个推测呢？”
“这第二嘛，”聂老三瞅了瞅别处，咽了口唾沫才道：“那便是近三年来在武林中流传的那个公开的秘密。
“玄宗派前代掌门大概在三十年前从禁地盗走了武功秘笈，传闻此秘笈汇集四大门派绝学，可攻可破，得之方可称霸武林。试问哪个练武之人不想一睹？”
“一本武功秘笈就可称霸武林？我才不信。”颜文隐再不济也读过十年书，这些话听起来都荒谬，难不成中原江湖只靠拳头说话？
聂老三就像遇到知音人似的，乐得直拍大腿，笑道：“我也不信！可你不知道，这江湖中各大门派都觊觎那破书！”
“聂三叔真是豪气，武林绝学在你口中都变成了破书。”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初七忽然笑道。
“哼，你这小子懂什么。”
颜文隐皱了皱眉头，来中原这么久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环顾客栈，发现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便问：“难道那本秘笈在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