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界中间人
瘫软在爷爷怀中，我看到那鬼婆，被炸飞的碎肉正缓缓汇聚。像蠕虫一般，顺着那两只脚往上爬。不注意看，还以为是长满木耳的枯树。
“爷~爷爷，快把那鬼婆烧了，这东西会再生。”
闻言爷爷这时才看向身后：“就是这东西把你弄成这样的？”
爷爷语气瞬间变冷，让我不自觉的往他怀里缩了缩。：“是这个鬼婆，不对是鬼王。很厉害的是不是，爷爷我活下来了。下次别丢下我了，护身符还不给我~”
我有些埋怨，想把全部苦水倒出来。这过程，就跟看过的动画片葫芦娃一样，次次找爷爷，次次都落空。
爷爷把我靠在树边，又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味道跟上次我吃的药差不多。做完这一切爷爷才起身，缓缓走向鬼婆的尸体。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只见爷爷跃起一脚，鬼婆的双脚瞬间粉碎。再一个扫堂腿，周围就燃起熊熊烈火。细看之下火焰没有蔓延，甚至连旁边的草，都没有出现被烘干的迹象。
“我都没看到爷爷扔火符，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盯着爷爷，想要看出他是从哪弄出来的火符。他刚好转身，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到爷爷脸上满是绒毛，甚至还有獠牙从嘴角露出。缓步走来朝我走来间，还伴随着声声低吼。
“爷~爷爷，你是我爷爷吗~”
我吓得朝后退了退，可背后就是树。还能怎么退，我不停的摇头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下一次眨眼，爷爷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脸上那些白色的毛都不见了。
“十八没事了，爷爷带你回家好不好。”
爷爷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可想到刚才的画面。我内心还是有些担忧：“你真是我爷爷吗？”
“傻孩子，我不是你爷爷还能是谁！快上来，爷爷背你回去。看看我的好孙儿是不是重了些。”
我光着半边大腚爬上爷爷的背，那熟悉的味道，那舒服的体温，这些都在提醒我，这就是我爷爷。
这次请神跟上次不同，也累也疼，但我好歹跑了半个山头。本来就累，加上那些刮伤。疼也是应该的，最主要的是我没昏倒，而且感觉只要吃顿好的，美美睡上一觉好像就没事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家里的床上，爷爷正往我身上涂药酒。
“爷爷什么是请神契约，我签了这东西才得救的。”
一醒来我就想起救我的秦大哥，要不是有他出手，我现在怕是已经躺板板了。可被爷爷一指就弄没了，我还想跟他说声谢谢呢。
“十八，爷爷一直想改变你。让你不至于踏上这条路，可天注定的东西。任凭爷爷再怎么改变，最终还是会往那方向发展。先好好休息吧，爷爷明天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一切是多少。我想应该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吧。这一觉睡的很舒服，梦里叫我的人可能也知道我累了，所以也没来打扰。
“十八，起床了。先吃点东西，之后沐浴更衣。爷爷带你给地藏菩萨上香。”
我听得有些不明所以，上香我是天天上。为什么今天又是这又是那的。当看到早餐时，我更是眼睛都绿了。不为什么，就因为是真的绿。炒韭菜加炒青菜，外带一个素面而且上面还放着两根青菜。
“爷爷，这青菜怎么不放点猪肉炒，看着一点油水都没有~”
才赚的钱，虽然惹出这么多麻烦事。不过我都想替自己的肚子叫冤，这跟他无关呀！
“这三天都必须这样吃，你先吃着习惯习惯，晚上爷爷做豆腐。”
“是不是麻婆豆腐！带肉末的那种！”
“你小子想得美！素的，快吃吧，爷爷也跟着你遭罪放心吧。”
这顿早餐完全是硬塞，接下来的流程，我都是蔫不拉几的，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一会上香的时候认真点，再这样爷爷可就生气了。”
我接过爷爷递过来的香，看了一下发现不对。难道爷爷也馋得眼睛绿了？
“爷爷这不对呀，怎么是五炷香？是不是拿多了？”
“给你就上，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看爷爷脸都黑了，我不敢再多问赶忙照做。
“跪下磕头！一叩，世间升极乐。二叩，冥界再无魂。三叩，地藏王菩萨。四叩，护道守护。五叩，上任中间人。”
最后一下叩完，我看到点的五炷香，有一根那烟雾好像飘向爷爷。
“好了十八，起来吧。你现在就是下一任，人冥两界的中间人了。爷爷不想你沾这些事，只想你平安的活着。可偏偏事与愿违，你如果没点自保的能力，等爷爷离开那天会放心不下的。”
我明白爷爷说的离开是什么，我们班有个同学。当时他爷爷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来接他的时候还说说笑笑。当天晚上人就咽气了，有时候生命真的很脆弱。
“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的话要赶快说~我还有些压岁钱，咱留着看病好不好？”
砰~一记敲头落下。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我说的那天不会那么快！”
啊~这可不就冤了吗？话是你说的，谁叫你这么伤感。害得我都跟着害怕~
“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每一任中间人，地藏王菩萨都会给其安排守护神。而你的守护神跟你爸~哎算了不提这些。”
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每次一提到关于我爸妈的事，就会转移话题。或许是怕我这个只拥有，他们年轻时那张泛黄照片的人伤心吧。
爷爷转过身去，也不知道他捣鼓什么。好一会才开口：“你的守护神，你应该见过。就是护身符里的两位护法，红面增将，青面损将。只是你现在道行不行，请他们上身会导致自己不适。非必要尽量少请，其一会伤身，其二两位护法有他们的职责，需要镇压我们高家封印的邪物。”
邪物？是他们身后的那口井吗？小时候就听爷爷提起过，可我一直不知道，我们家镇压的邪物在哪。刚想问爷爷，只见他随手一挥。一把尺子就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中间人的法宝，你可以调用。”
我接过爷爷递来的尺子，这次接触跟以前不同，除了手感一样外。我还多了个信息，这尺子就好像是我身体中的一部分。只要我想，便可挥之即来。我尝试挥动，发现确实是长了些。多出来的部分没有刻度，在中间位置还有一根红线隔开。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爷爷这尺子，好像有些长。那空白的地方是干什么的？”
“那是最难用的地方，专门用来度量心！有些地方爷爷至今也没弄明白，这些只能靠自己摸索。”
心？这东西怎么量？如果量大小，那就要把心抛出来。如果是量心中之事，那事事在变。或许上一秒量了，下一刻就又不一样了。
“把你签了契约的神明请出来，让爷爷看看。”
爷爷忽然转换话题，不过这也是我想问的。
“那我试试，好像被爷爷弄不见后。我想跟秦大哥沟通都做不到~”
我心念一动，没想到一直不说话的秦大哥，真的出现了。这次没有上我的身，而是以虚影的形态出现。
‘’在下秦斩，参见大人。”
秦大哥一出现，我就发现爷爷的气势有些变化。好像能明辨一切是非，可为什么这秦大哥叫爷爷大人？
爷爷没说话，只是端详了一会：“秦斩，你是被信仰供奉出来的神明，品行不错。可惜现在早已没了香火，修为倒退，应该再过不久就会跌落神位。可愿跟我孙儿一起再次踏道？等正身修回，我会推荐你在菩萨手下任职。”
“机缘巧合下，能签下契约获得新生就已经是幸事。秦斩定当从命！”
“好，你先下去吧。我会让孙儿多积善，得让你早得正果。”
我没想到他们对话那么简单，甚至不问出处。难道爷爷都知道？
“十八，你不是很想以后也扎纸人吗？这些是我们高家的规矩，你拿去看看吧。现在爷爷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爷爷在世一天。你都不能正视成为掌柜，要做也只能兼着做。而且人前不能说明白吗？”
我点点头，明白是明白了。可这是为什么，以前不让碰。现在可以了还不能让人知道。
“爷~我不懂，如果别人知道我也会些手艺，那咱家的生意不就能更好吗？”
“咳咳~反正不能说就对了，怎么？你想抢爷爷的饭碗？”
无数省略号路过~
我翻看着那些规矩，本以为是什么红男绿女，那些关于扎纸的禁忌。没想到说的是接活，内容有些多，还有例子。这也让我知道，爷爷不让我说的原因，应该是怕我把事情搞砸了。以为有些活只能当生意来做，而有些则要全力以赴，整整看了十几页，都是不可为，不可说，切莫看~等等这些字眼。
“啊~看来这行容易会被饿死呀，运气不好一个月上门的生意都是这些。那不就等着喝风了？”
假期有时候也会无聊，因为时间都是自己安排。少了约束对于小孩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我一连过了两个星期看店，看书的生活，那点作业早就被我倒腾完了。期间趁爷爷外出，我还打算帮他干点小活。没曾想，那人看我年纪小。我说能办他硬是不信，还等我爷爷回来给我告了一状。有些事实都被那人扭曲了，好在爷爷没因此深究。
“咻咻~嘿，十八走出来玩呀。”
“朱大常！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开学再把护身符给你呢。”
朱大常贼头贼脑的，从窗口处探头进来。他们来我家之后，我私底下还找过他一次。那是我抄完爷爷的笔记之后，因为我发现很多护身符我都会弄，只有一少部分看不明白。当时我找他，最主要是想知道原因。毕竟护身符五花八门，不知道原因，随意弄一个出来也是没用。
朱大常是被人下了降头，而且还是t国的降头。我一个省城都没出过的人，多少有些理解不了，朱大常为什么会被相隔这么远的人下降。
“你别扒拉，我家窗都快给你弄坏了。你先等会，爷爷去买菜了，等他回来我就出去。”
“若兰，你先挪挪位置，我拿点东西。”
我来到我藏东西的地方，轻轻的搬开，这个给若兰做的纸人。自从上次之后，若兰就像故意躲着我，我找她就没出现过一次。
我拿好东西，爷爷就回来了。说了一声之后，我就绕了一圈来到屋后。
“李硕！你也在？”
“嘿嘿~我以前跟大常可是好哥们，怎么就许你们玩。我就不能掺和？”
哎哟~怎么说话都带火，算了，看来他跟周雨一个德行。
“朱大常，这符给你。应该有用的，我是根据爷爷笔记上的内容，再结合你跟我说的事情弄的。”
朱大常接过随即脸色一喜：“嗯嗯~差不多就长这样。符文很像了，应该效果差不多。”
“呀！这是护身符啊，是不是跟那养鸭场，发生的邪乎事有关？十八这东西，你必须也给我和周雨来一个。我给你钱！”
呃~这都什么跟什么，人家是t国的降头。跟饭桌上的鸭子有半毛钱关系吗！
“李硕，这不是一码事。再说了你这体格，还怕鸭子吗？养鸭场闹瘟疫了，还是有什么鸭子变鬼了？”
“噗呲~那个，你们先聊。我笑会就好~真的不是什么大病。”
朱大常一时没憋住，笑出一条大鼻涕来，都滴啦到嘴边了。
“朱大常！你笑什么，你们两个是没听说。那事情可邪性的很，那附近的人都传开了。鸭场老板还出了大价钱，想要找人平了这事呢！”
大价钱~！我跟朱大常异口同声。
钱这种东西，真的是没有不喜欢它的。我虽然不好事，但跟钱有关的确实能听听。见我们已经被他的话题吸引，李硕的身子都站直了不少。
“那必须是大价钱，十张大票子！你说大不大！”
十张！一千块！放在当时确实很高了，要知道那时的老师工资一个月也才三五百。更别提我们这些，才准备步入中学的半吊子青年。
“快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