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子只应见画
如梦眨巴着桃花般的双眸,如秋水般望着他,“嗯这样是不是不大好,不如这样吧,业哥哥你,来床上吧”
南川祁业一听便急了,赶忙说道:“不可,男女授受不亲,怎可如此。”
如梦见着他这般模样,觉着挑逗挑逗这道人也挺有趣的,又说:“我说的是,你睡床上,我变回狐狸,睡在盆里,像之前那样,不就行了。”
南川祁业古波不井的脸上终是微微羞红了脸,更觉不好意思,不敢想自己怎会有如此龌龊想法,于是赶紧朝着如梦拱手作揖,郑重抱歉道:“姑娘,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莫怪。”
如梦一下倒是笑了起来,笑得灿烂,却又可爱,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你们道们修仙之人,都像你这般有意思嘛?”待笑完后,如梦便用手撑着下巴,托腮凝眸,一双如水眼眸望着眼前白衣道人。
南川祁业望了望她,便赶忙将视线移开,只得无奈道:“姑娘莫再取笑我了”
如梦站起身来,向着眼前白衣道人走去,一只手撑着木桌,迎着一张浅笑的容颜慢慢凑近。
虽说南川祁业比如梦高了一个脑袋有余,但此时他坐在桌边,也只得抬眼看着眼前红衣少女居高而下,徐徐而进,不发一言,只是来人眼波流转、双瞳剪水,只消多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不知觉间,南川祁业一只手掌竟扶上了桌边,不知是不安,亦或是意乱。
眼前红裙少女笑意更灿,转而撇开脑袋,伏在白衣道人耳边,轻轻柔柔说着一句:“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南川祁业一时心乱,慌忙起身退开,不敢再看眼前少女,俯着身子,拱手道:“姑娘!”
如梦看见南川祁业此等慌张模样,倒是心里不自觉的欢喜着,一手缠着发丝红绳,甩得更甚。
“好啦好啦!不寻你开心了。”
南川祁业转过身去:“夜深,该休息了。”
“好吧,是有点困了。”如梦偏着头,看着眼前男子挺拔的背影。
南川祁业从床上拿起一个毛毯,走到洗漱台前,上面摆放着一个用于洗漱的普通木盆,自然是没有在南川山时的精致,把毛毯铺上,垫一面,盖一面,就作为了小狐妖的‘床铺’。
待南川祁业端着布置好的木盆转身时,才发现如梦已经变成了原来那个雪白的小狐狸,此刻站在桌子上,摇着毛绒的狐尾。
他把木盆放在桌上,离床不远,隔着床帘而见,小狐狸也没有嫌弃简陋,走进去乖乖地趴下。
南川祁业将毛毯给小狐狸盖上,吹灭了灯盏蜡烛,便也没更衣,只是脱了靴子,便上床歇息了。
南川祁业躺在床上,一侧头便能看见小狐狸,在夜色中,还能依稀地看见小狐狸淡蓝色的眼眸和一身雪白的皮毛。
此时小狐狸把头对着床铺,搭在木盆边缘,淡蓝色的双眸望着他。
“是否舒适?”南川祁业侧头问道。
“挺舒服的,不过自然是比不过南川山的。”小狐狸发出人声,依旧是那甜美柔软的声音。
“那为何还不歇息?”
“公子,不觉着和小女子很有缘吗?我信姻缘,也信宿命。”小狐狸说。
“”
这些话他今晚不知听了几遍了,于是想伸手将床帘放下,手伸到一半,便见着小狐狸还搭在木盆上看着自己,眼神倒是片刻不移。
鬼使神差间他又将手放下了,心想着罢了,看就看吧,闭眼入眠就行。
“早些歇息,明日得去一趟城东郊外。”末了,南川祁业又问道,“想去吗?”
“自然是想的,不过明日去城东郊外干嘛,观风寻月吗?”
“此处有妖作乱,杀人放火,修行邪道,就在城郊。”
“今日听你们提起过,烧了整个街坊,死了几个仙门修士。”
“是只蝴蝶。”
“蝴蝶,蝴蝶倒是好看,是什么样的?”
“你,话多。”
“略,小气,睡了睡了,可惜了,今夜酒都没喝到。”
南川祁业不再应答,闭上眼睛
晚春的深夜还有点冷,不知过了多久,房内温度也已骤冷,散着寒。
小狐狸将毯子裹得更紧实些,看着看着,便觉着有些累了,将脑袋缩回毛毯中,慢慢睡去。
是日清晨,天色微蒙,如梦便听见有清朗好听的声音在唤她起床。
这比她在平兰秋水起的还早,于是她一直不愿睁眼醒来,正所谓赖得一日是一日,赖得一时是一时。
这一夜不知缘故,她睡得格外香沉,待再听见南川祁业声音时,已是天光渐亮,迷迷糊糊中像是看到白衣身影在屋内晃动。
“醒了?”
小狐狸睁眼一看,南川祁业拿着一个由荷叶包紧的小包裹,走到桌前,系开绳结,露出好几个白花花的包子,香喷喷、热气腾腾的。
小狐狸翻个身,本想继续闭眼睡个回笼觉,却一闻见这香喷喷的味道,顿时没了困意,腾地从‘床铺’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跳到桌下,幻化成了人形。
如梦此时两眼放光,盯着这白花花的包子移不开视线,说道:“业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南川祁业坐下,拿起一个包子,自顾自地开始吃了起来:“坐下,用早膳。”
“嗯!”
如梦回应得欢快,见着香喷喷的肉包子,心情倒能好上一整天,此时吃着包子,恨不得把嘴巴都塞满了。
“好吃”如梦还没咽下,便含含糊糊地说出这一句,只有好吃二字,才能代表她此刻的心情。
“你且慢些,这些都是你的。”南川祁业吃完一个便停下了,早晨并不习惯吃得太多,看着如梦吃得火急火燎,倒怕她噎着。
南川祁业又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如梦跟前。
“你不吃了吗,你才吃了一个。”如梦一听,像是特意注意形象,吃得慢条斯理了。
“不了。”南川祁业起身,整了整衣襟,便打算去看看昨晚那位晕倒的男子。
“业哥哥你去哪?”如梦吃着包子急匆匆问道。
“就在客栈。”
“那你可得早点回来。”
“嗯。”
这江陵不仅风景好,连这包子也是香喷喷的,着实诱人。
南川祁业前脚刚走,如梦便在房里坐不住了,嘴上还叼着包子,打算起身开个窗户透透气,她却一眼看见床铺上落着一枚玉佩。
她走上前,一枚翡翠平安扣,不见绳结,只剩玉佩。
她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拿起,万一是对南川祁业很重要的物什,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要偷,拿起看看又有何不可。
她便伸手去拿,却在刚碰到这玉佩的一瞬间,一丝肃冷的煞气刺着她的指尖。
如梦下意识地把手拿开,心想南川祁业的一枚玉佩,怎会有煞气。
她细细端详着这枚玉佩,见着一片绯红处刻着一只小小的蝴蝶,很不起眼,她便明白了这枚玉佩的缘由。
她又想起自家的秘术——‘入梦’,以物入梦,感知生死,正好无事,她也好奇,便决定将这缘由看个清楚。
她在床边坐下,稍一施法,伸手朝着这枚悬空的翡翠平安扣抓去,将它紧紧握在手心,刹那间,庞杂冰冷的煞气向着她的手指蜂拥而去,纷纷涌入她的体内。
她顿时感觉耳旁蜂鸣一般,嘈杂、喧闹,讲话声,大笑声,训斥声,还有那唱戏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吵得她无法忍受。
她将眼睛缓缓闭上,慢慢地,感觉整个人变得疲惫不堪,精神萎靡,她顺势在床上躺下,进入了,梦乡
南川祁业来到那位被吸取寿元的男子床前,此刻他还没醒,见其脸色已有好转,不似昨夜那般苍白青灰、面带黑气,想必昨夜南川麒和正仪出力不少,输了不少灵力真气。
南川祁业将一丝灵力注入该男子额间,这男子慢慢睁开双眼,醒了过来,只是还很虚弱,撑着床坐了起来,语气也如若游丝一般,环顾了四周说道:“这是何处?”
“江陵客栈。”
该男子又仔细地看了看南川祁业,觉得此人气度非凡,不像是寻常人家,便知道昨夜是他救了自己。
他立马拱手道:“多谢公子搭救,在下贺景,蒙阳山贺家长子。”
南川祁业拱手回礼,道:“南川祁业。”
“原来是南川公子,失敬,失敬,早就听闻南川公子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他日我贺家必亲自去南川仙门道谢。”
南川祁业这个名讳,他是知道的,两年前的仙门夜猎时他曾匆匆见上过一面,当时感叹真乃无愧仙门盛赞,时刻经年,这一下竟然差点没认出来。
“虚名罢了,不足为谈。”南川祁业将手背于身后,又问道:“仙友昨夜所遇何事,可否记得?“
贺景一听,倒是激动了起来,说话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妖,有妖,就在城东郊外,一处竹林湖泊旁。”
“说来听听。”
贺景用手扶了扶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此次下山,是打算游历四方,昨日行经江陵城外,在一处竹林湖泊旁,见到一座房屋,还修缮着庭院,便想着上前讨杯茶水喝,谁知,遇上一美艳蝶妖,还杀了我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