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甜宠古言里的悲情女二（十二）
“没想到什么？”见锦瑟声音渐消，颜盛思询问道。
“没想到，老天爷看不得好人有好报。”锦瑟喃喃道，“老天爷他不公，不去惩罚那些坏事做尽的恶人，竟然让积德行善的好人有如此下场，他瞎了眼啊！”
颜盛思见锦瑟陷入了回忆中，却迟迟不肯再说接下来的事，她心知肚明，锦瑟就是那个小宫女，接下来的事恐怕就是被婉贵妃一案牵扯到的先皇后的事了。
只是，应该关注宫中事的颜盛思意外地关注起了锦瑟进宫前的事，她神色有些别扭，似乎是在拼命掩饰什么，“锦瑟姐，你的大伯母……”
正当颜盛思准备问些什么时，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秦河舒又在夜庆街道了！
颜盛思只得寻了蹩脚的借口匆匆告辞，喊来颜含瑰应付秦河舒。
事情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看起来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其中系统是一天天地看着她们做着安排，它激动的不行，俨然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两位大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这么急啊。】颜含瑰轻笑，随后卖了个关子【唔，这么好的礼物当然要在恰当的时机送上才会是惊喜啊。】
听颜含瑰这么说，系统虽然想不明白这个恰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但是之前颜含瑰的演绎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即便系统跃跃欲试，但是对颜含瑰做事完全信赖的它选择听从。
颜含瑰对此很满意，含笑道【等着吧，不会久了。】
得了颜含瑰保证的系统按捺下来，静静等待着颜含瑰口中的时机，没想到，时机真的很快就来了。
这一天距离颜盛思住进夜庆街道已经过了两月有余。
早上起来后颜盛思照例和锦瑟闲聊了一会儿，完成每日打卡。
颜含瑰便接管了身体【盛思，走，我带你去看韩则永追妻火葬场咯。】
颜盛思【嗯嗯，这样他以后就会好好对秦河舒了。】
系统【出发啦！】
九月的天，晴空万里。
在路上，百姓的走动声，摊贩的吆喝声，守卫的巡街声，与马车的车轱辘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繁华热闹的京城街景。
而就在众多马车中的一辆，坐在马车内铺设的软榻上的韩则永神情有些古怪。他掀开车帘看向外面时，与相向而行的马车擦肩而过，对方也刚好掀起帘子，看起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两人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那小姐便急急忙忙放下帘子，避开了视线。
很真实的反应，不像是在梦里，他想，但眉头皱的更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天前，外祖父七十大寿，他去贺寿，寿宴结束抵不过老人家盛情留着住了三日，到昨晚睡前为止，事情都很正常。
直到，昨晚那个梦。
梦里他经历了一世，那一世的前半段和现在一样，幼年荣宠不断，母后故去后依旧被当做质子送往楚国，路上认识了阿河，在楚国他们相知相伴，并且心照不宣地相爱，并且也是在楚国做了七年的质子才回到越国。回到越国后阿河忙着查他父亲的案子，自己也暗中开始派人调查。
但是，后半段开始变了，一起的改变始于梦里的今天。
梦中，在他辞行了外祖父回府后，之前刺杀阿河的杀手的事终于有了眉目，却是得来杀手竟是他母后亲卫的消息，他不相信，甚至让人押来亲卫队长，在亲卫队长的口述中，他才不得不信，记忆里温柔大方的母后竟是婉贵妃一案的凶手，并且为了脱罪栽赃到了德妃和当时的太医正秦培身上。
这个消息一下就击垮了他，他关在书房大醉了三天。
三天后，他从书房出来，吩咐手下在阿河查案的时候暗中阻拦，平日里，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再失去阿河，如果阿河知道真相，那么，他们，就绝无可能了。
那几个月他过的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河，强烈的不安攥住了他的心，让他每次见阿河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事情到底还是败露了，那是年前的某一天，阿河拿着证据来质问他为何阻拦，他几个月以来的痛苦像是突然有了宣泄口，他对阿河说出了真相，还说了很多气话。
待他发泄完，他才听到阿河终于开口。
她说，感谢他暗中帮她查她父亲的案子，她会自己再次查一遍的，还说，现在他们都很冲动，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梦中的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发现阿河的异样。做梦时做为局外人的他则清楚地感受到阿河脸上强装的镇定，她垂在一旁的手指尖轻颤着，显然也是受到了冲击。
经过这次他单方面的争吵，他和阿河，分开了。
此后一年多的时间内，他加入了六弟的阵营，与他一起谋划皇位，但是他再也没见过阿河，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也会后悔，后悔当日自己的冲动，时常夜不能寐，要靠醉酒才能小睡一两个时辰。
于是，在楚国七年逐渐败坏的身体随着他的放纵一下子就垮掉了，病痛重新缠上了他，区别在于，这次，他的身边没有阿河了。他把阿河弄丢了，把那个会哄他喝药、提醒他少喝酒的阿河弄丢了。
再次见到阿河是在殿上。
他在府中听说阿河敲响了登闻鼓，要替父申冤。他心里悲凉，颇有一种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的感觉。
阿河终究是要告发他母后了。
他看着阿河跪在殿堂上，却是指认晴贵妃为凶手。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看着阿河说出了当年事的真相，证据确凿，晴贵妃很快被定罪。
随后……便血溅公堂。
他冲向阿河，看着她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在自己眼前倒下。直到他打横抱起阿河红着眼喊着太医，这才惊觉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阿河已经消瘦的像他们初次见面一样，全身上下轻的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阿河这一年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很多苦，原来阿河跪在殿堂上指认晴贵妃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韩则永看着梦中的自己握住阿河瘦的脱了形的手腕，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她。
或许是梦中的情感太过强烈，韩则永醒过来后，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将梦境与现实割裂开来。
只是个梦。
他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