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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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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夜未眠,想着如何面对二哥。如果他喜欢江世昀,我要叫江世昀嫂子还是兄长?

    脑海昏沉沉的,都没看清人,撞倒了一曼妙绝色女子。

    她身上很香,身材高挑,比我高一个头,就连西域女子在她面前也显得娇小。

    我连忙扶她起来,见到她脸时,我脸一黑,二哥怎么又扮女装?扮上瘾了吗?

    他唇涂得娇艳欲滴,细看下有着不同寻常的湿润,这绝不是口脂能涂出来的颜色,更像是被利齿咬出来的……

    昨晚我离开后,发生了很多事啊。

    “二哥,你怎么又扮女人?”我和他一起下楼。

    他压着声音,他的声音偏尖细,二哥通音律,伪装成女子的声音不难。

    “为了方便行事,委屈一下。”

    我皱眉:“你要做什么事?”他打扮得花枝招展,楚楚动人,乱人心曲……

    江世昀让他用美色勾引男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捏了我的脸,他再次强调,“只是为了方便行事。。”

    想起以前二哥声名在外,无数女子倾心,他对女子的仰慕从不怜惜,只当是恼人的蜜蜂,绕着他这朵花纠缠。上巳节的时候,有一个女子为引起二哥注意,念完情书后当他的面跳河,二哥眉头都不动,淡定叫侍卫救人,自己走得远远的。还有一个,两只手刻满二哥的名字,血还没有干,她见了二哥挽起袖子就让他看,二哥只当她有病,扔给她一瓶膏药让她滚远点。女子得了二哥的东西,开心得不得了,又在手上划了两刀,想讨些二哥身上的其他东西,二哥让她滚远点。

    如果我不是他妹妹,我会觉得他太骄傲太凉薄,可我站在二哥角度想,这样大胆表白之举,有些烦人。他被太多人喜欢,有挥毫的资本。

    “我的阿竹真是美啊。”江世昀眼带骄傲,笑嘻嘻地跑来,“阿竹秀色可餐,我都不用吃饭了。”

    “那别吃了。”二哥甩开他缠上他臂弯的手,“待会我看着,你要是喝了一口粥,我就当你骗我。”

    江世昀惊觉自己说大话了,面色有些尴尬,依旧笑着:“我饿晕了也是阿竹喂我,还是阿竹你想嘴对嘴喂我?那这样我干脆三天不吃饭。”

    “你还是滚远点吧。”

    气氛莫名变了。

    吃饭的时候,江世昀对我说:“昭昭,这几天阿竹放你身边,你多多照顾他。”

    一口汤差点喷上鼻孔,他一向和二哥寸步不离,竟舍得让二哥到我身边来,不怕我和二哥逃走?他此举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我会的。”我点头。

    “他吃得不多,但是喜欢吃甜食,甜食伤脾胃,你多看着他。”他拿给我一件白狐裘,“他喜欢吹风,定陶比曲沃要冷,你见他吹风的时候给他披上。还有他睡相不好,喜欢踢被子……”

    江世白投来利刃一般的目光,我有些惊讶,江世昀很了解二哥了,比我都了解,我觉得有些可怕。

    江世昀尴尬一笑:“瞧我说了什么,睡相一事乃私密之事……哈哈哈,阿竹你不要生气,就当我没说过。”

    二哥恼怒,红了半边脸,借口说肚子疼离开了,江世昀紧随而去。

    二哥的背影坚决又孤寂,可江世昀在他背后追着,如一道扶摇直上的人间烟火,便是高岭之花,也难以避开。

    我很怕,可我相信二哥的选择。

    “好好干,我会给你自由的。”他摸着我的头。

    我托腮:“我想带我二哥走呢?”

    他的双眸漆黑幽深,笑意盎然:“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我会努力的。”

    他手里有几封信,我无心观看,可熟人的字迹让我分神,是陈宁的来信,信上好几处晕染的字迹,他在写信的时候,流了不少泪。

    我心有悲切,宣琪如她说的那样,她始终追随孟伯符。

    “陈宁说宣琪染了不治之症,两天前走了。”

    我摇头:“我猜得到,希望她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你伤心吗?”他手搭上我的手腕,探测我的心跳。

    “伤心啊,可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死了。”我对上他目光,“我要找个地方哭一下。”

    他笑着:“你的心跳这么平静,不像是伤心。”

    我斜他一眼:“我也是有心的。”

    他笑意更深:“你有心?”

    “需要我有心的话,我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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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月牙陪着贺今朝,我好不容易见到她,我急不可耐地拉她出门。

    定陶比曲沃繁华,两盘街道宽敞喧嚣,来往的商贩步履匆匆,叫卖声更盛。

    月牙神色懒洋洋的:“小祖宗啊,我几天没见公子了,好多事还没和公子说,买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会桃花、茉莉花开得正好,红白相间,香气扑鼻。花比人娇艳,我抱着几支桃花、茉莉花傻笑。

    “不急这一会,你看这花开得多好看啊。”我把一支桃花别到月牙耳后,“你这样真好看。”

    月牙不解风情,把桃花拿下来,面带愁容,比桃花还要惹人怜爱:“他也喜欢桃花,可惜我不喜欢。”

    这个他自然是贺今朝。

    我付了钱,抱走桃花和茉莉花:“贺使君可能喜欢雍容华贵的芍药吧。”

    月牙笑道:“可他养不起。”

    我看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带着倔强,是不认输的神情。

    前方,贺今朝手抱着一树玉兰,笑着看她。他一身华贵深衣,青丝发带临风而立,更别说衣袂飘飘,他手中的玉兰花,也比不上他的风姿。

    汝宁公主喜欢他不奇怪,他的相貌确实出色。

    月牙朝他奔去:“抱歉啊,我有思念的人,我改天再陪你呀。”

    “公主,就是她。”一婢女指着月牙,冷笑着,“长得倒是美,可人下贱啊,什么人都要。”

    我抬头的时候,我们被十几个人围住了,他们“请”我们去幽静的地方说话。

    领头的穿着绯色襦裙,头挽堕马髻,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容颜清丽可不失妩媚雍容。

    我眉心一痛,江世白让我带月牙上街是为了这出好戏。

    “是你啊,长得有几分颜色。”她气吐幽兰,她上前一步,重重打了月牙一个耳光,“下贱女人!”

    月牙皮肤白皙,一点点伤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说五个鲜红的手指,她脸上一片嫣红,如严重的烧伤。

    我想拉月牙走,被汝宁公主的人一把推开:“没你的事,滚远点。”我的花被人肆意践踏,花瓣都被踩烂。

    唐瑜命人把贺今朝推到一边,几个侍卫围着贺今朝一顿拳打脚踢。不一会贺今朝身上全是伤,背后有鞭痕,身前是仗痕,脸上血迹斑斑的,鼻梁青肿。她又重重打了一个耳光,“下贱男人!”

    一旁的女婢劝解:“公主,小心疼了手,这对狗、男女不值得公主动这样的干活,让奴婢来吧。”她上前,对着贺今朝脸庞一阵左右开弓,贺今朝嘴角都是血。

    唐瑜指着贺今朝鼻子:“要不是我举荐,你能当上使君?能代表吴国参加会盟?粪土之人,吃到一点甜头就得意忘形,你该烂在茅房里!”她仍不解气,手拿过竹棍,重重地在贺今朝身上打了好几下,衣裳很快见血,贺今朝却不喊疼。

    非但不喊疼,他护着月牙,站到月牙身前,为月牙挡了不少攻击。他眉眼平和,只有看着拿着鞭子、长棍的侍卫的时候,眼神凛冽,似要把他们挖心。

    “你还敢护着!狗奴才!”唐瑜扔了竹棍,命侍卫送上鞭子,她甩开鞭子,鞭子斩开空气,发出一阵刺耳声。

    我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贺今朝和月牙身上几道青紫伤痕。

    差不多了。

    我挣扎着爬起,想求情的时候,一个人先开口。

    “公主,那个女子是华阳君的人,公主看在华阳君的面子上,收了鞭子吧。”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唐瑜哼了一身,眼睛往上飘,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嗤笑着,“你虽为质子,可在吴国,你比我的婢女高贵不了多少。滚到一边去,真有善心的话等我打死他们,你给他们收尸!”

    她低着头,脸红如晚霞,不再吱声。她容貌清丽,比唐瑜要好看上三分,可她不施粉黛,衣着朴素,是不想和唐瑜争光。

    我没见过她,可我对她有种亲近感,她倔强的神色想我阿娘。。

    唐瑜柔声道:“这一路你们不是挺开心的嘛,继续缠绵啊,这月老我当了。把笼子拿上来!”

    侍从们抬来一个大铁笼,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把这对贱人装进去喂河神!”

    贺今朝慌了,□□上的痛楚他可以忍受,可这如同浸猪笼的酷刑,他无法接受。

    “公主,此事因我而起,与她无关。公主杀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皱眉头,可沉尸河心……”

    唐瑜笑得疯狂:“现在后悔了是吗?这一路上可没少卿卿我我啊,说什么花前月下,软玉生香,现在怎么不说了!”她拽着贺今朝衣襟,“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背叛我!”两个耳光把他脸打歪,他吐出一口血。

    我叹气,要沉尸河心,月牙一句话都不说,不应该的。她一身武艺,这几个奴仆奈何不了她,除非江世白交待月牙不许反抗。

    我揉揉眉心,江世白交待的事情真不好办,怪不得能换来自由。

    我上前:“公主,我才是贺使君的相好,公主认错人了。”

    长鞭如约而至,似毒蛇一样要把人咬出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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