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火了
“桂花糕，那家的羊肉粉最好吃了，咱们去那里吃。”
秦临渊常带我这家吃羊肉粉，它是一家老字号，已经传了三代人了，他曾说过这里羊肉粉最有西北的味道。
呵呵……一碗羊肉粉，还能吃出东西南北来，更何况，他和我一样，从未出过京城。
我刚坐下一会儿，不用招呼，店小二就按照我的喜好，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羊肉粉。
“小姐，这里的羊肉粉还真是好吃，放眼整个京城，也就他们家做得最正宗，最有西北的味道了。”
一碗羊肉粉下肚，我全身都暖和了，桂花糕甚至还吃出了满头大汗。
“桂花糕，你为何也这么说？可我就吃不出来。”
我吃过很多回这家的羊肉粉，就是没有他们说的那种味道，只觉得比其他店的好吃。
桂花糕的神情明显顿了一下，讪讪一笑，“小姐，奴婢没进府之前，就是个卖艺的，走南闯北的，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
也对，当初桂花糕所在的戏班子刚好解散了，她正愁没地儿去，我身边缺人，秦临渊见她会几下功夫，就把她带进府里来了，放在我的身边当贴身丫头。
“小姐，你听，她们好像在议论你的话本子。”
桂花糕会功夫，耳朵比我灵敏，我和她换了个座位后，才能听清楚后面的人在议论什么。
“听说了没？最近新出了一本话本子，糖炒栗子的《清冷夫君的火辣娇妻》。”一位小姐说道。
我这是火了？
我的心砰砰乱跳，比任何时候还要激动，恨不得把耳朵贴到这两人的桌子上去。
“看过了，看过了，买两本，还送一本月下芭蕉的书呢。”
买两本送一本？鲁掌柜还真是会做生意。
黑心肝的老板，我在心底默默唾弃他。
是糖炒栗子，没错，只是我的书名明明是《清冷夫君的甜美娇妻》。
难道又是该死的盗版？又是谁写的二流话本子。
我竖起耳朵，继续偷听，只见后面的两位小姐仍在聊着那本书。
“我越看越觉得书里的那位男子和小秦大人好像。”
“还有胸口的那颗痣，啧啧，真想看一眼。”我身后的这位小姐的口水只怕都挂在嘴角了。
是我的书没错了。
书的销量这么好，还这么火，我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就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直被别有用心的人觊觎着。
“小姐，奴婢瞧了一圈，好多人都在议论这本书。”桂花糕悄悄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但愿他看不到。”
尤其是那句胸口的那颗痣。
“小姐，你这会儿后悔太晚了。”
桂花糕别的且不说，论拆台，她能拿第一名。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桂花糕付了钱，我从桌子上拿起出门前忘记放下的话本子，这还是陈旭送给我的那本话本子。
刚拿起来，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手中的话本子叭地掉在了地上。
我刚想弯腰去捡时，一只大手抢在了我的前面，那只大手上有一道疤痕，我盯着那只大手上的疤痕，隐隐约约中，似乎在哪儿见过。
我的脑子里忽而涌进了铺天盖地的火红色。
一旁的桂花糕轻轻推了我一下，火红色消失了，我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
我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正是中秋那日在杏林酒坊遇到的那位声音粗哑的中年男子。
他拿着我的书，多看了好几眼，似乎并不打算还给我。
“这位壮士，方才多谢了。”
我伸手去拿书，他的手明显在躲闪。
呵！还真以为掉地上，捡到了就是他的了。
“快看，是小秦大人过来了。”
我身后传来了一阵雀跃声，随着众人的目光，往对面望了过去，只见秦临渊带着几个捕快往这边过来了。
他今日穿的是月白色常服，袖口绣着流云滚边，朦朦胧胧中，秋风掀起他的衣角，他踏着月色而来，无边的月色，更添了几分清冷，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人儿。
我身后的两位小姐早已经随着人群站起来了，她们甚至紧张得站不稳了，靠彼此互相挽扶着，脸上的神情半是害羞半是好奇。
我从不知道，清冷的他居然被这么多小姐爱慕着，原本这些爱慕只是被她们藏在心底，如今却被我用一本书推到了人前。
哼！早知道把他写成一个登徒子，正好断了这些人的念想。
我酸溜溜的想着，决定回去后写一本续本，把秦临渊写成一个浪荡子。
“你再不还给我家小姐，我就找官府的人过来评评理。”
桂花糕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在我的身旁，她说话嗓门大，气势上不比中年男子弱，连对面的秦临渊都望了过来，我吓得缩着脖子，将自己藏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里。
中年男子似乎不想生事端，将书还给了我。
“方才对不住了，家中小女也喜欢看，就想多看几眼，替她寻本一模一样的，还请小姐告诉我，这是在哪里买的？”
“这样的书到处都有，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你女儿若是喜欢，就去看糖炒栗子的书，比这本好看多了。”
桂花糕把书拿了回来，中年男子点点头，去了另外一桌坐了下来，那桌还有中秋那日的其他两个男子。
“小姐，咱们回去吧。”
桂花糕将所有的东西都提在一只手里，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护着我，秦临渊在对面的街道上停了下来后，我又有些失落，他居然没发现我。
趁他没有注意到我在这边，我急忙离开了羊肉粉店。
秦临渊站在对面的街道上，他早就发现她了，她望过来时，他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失落。
他的心底顿时苦涩不堪，她想见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是他。
“小姐，那个人有问题，什么家中有小女，奴婢觉得他另有所图。”
回到客栈后，桂花糕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了桌子上，我的脑子里还想着月色下的秦临渊，并未在意她在说些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你不会在想大少爷吧？”
桂花糕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几下，我拍掉她的手，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窘态。
“怎么可能？我的气还没消呢。他是我哥，要想也是那些小姐们想。”
“若是大少爷不是小姐的哥哥就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别人家的丫头专拣主子喜欢的话说，而桂花糕专揭短。
“桂花糕，大少爷若是知道你将他比做肥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