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梁王
程延年带着追风进入教坊司，好奇的四处张望。
这里的格局和醉春楼差不多，但是装饰和格局醉春楼没法比，毕竟是国营企业，看着相当的高大上。
程延年安静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欣赏歌舞，这水平是程延年穿越来之后听过最高的，不愧是国家队的，那真是各种花样都有，神仙遍地走。
程延年看完了几段表演之后，感觉灵魂得到了升华，这教坊司表演的节目，庄重大气，并没有程延年想象的那样露骨，也不似醉春楼那般妩媚妖娆，怪不得能上国家大型宴会表演，这老少皆宜的节目确实很适合。
程延年坐在其中有种在剧厅听音乐会的感觉，要不是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时不时将手伸进怀里女子的衣襟里，他都觉得这是一个圣洁的文化孕育之地。
那中年男人见一个少年时不时望向他，以为又是哪个靠父辈刚混上官身的二世祖，轻佻的看了程延年一眼，手上的动作更加大了，不断在女子身上游走，怀里女子一阵娇嗔。
程延年看到这一幕颇为无语。
古人都这么会玩的。
程延年不自在的起身，四处转了转。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注意到了四处张望的程延年。
“小公爷，来此处是找人还是听曲……”。
程延年狐疑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自己貌似没见过这人。
“你认识我？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
那男子一副职业笑容，解释道。
“小公爷，大婚那日，下官有幸到场，至今还怀念贵府酒菜的味道……”。
程延年实在没有印象，古代男子梳的发髻都差不多，他有点脸盲。
“忘了介绍，下官秦元昭，教坊司的司监……”。
司监？程延年下意识的联想到了醉春楼那个风姿绰约的老鸨，这不就是升级版的老鸨吗，还是有官身的。
看着男子下垂的眼袋和黑眼圈，程延年下意识觉得这人肯定是个白嫖怪，还是领着工资的那种，程延年真怕他哪一日就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秦司监，程某第一次来此处，不是十分熟悉此处的风格，不知可否介绍一二……”。
秦元昭看了程延年的黑眼圈，心想这小公爷是同道中人啊。
“教坊司内的官妓，如果小公爷喜欢，我这就让他们过来伺候小公爷，定比外面那些青楼楚馆的花魁有韵味……”。
程延年目瞪口呆的盯着秦元昭，你他娘的看我像这样的人吗，我还是个孩子啊。
“额……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玩乐吗？我刚看了几曲歌舞，颇为喜欢……”。
秦元昭一呆，莫非这小公爷，看上了哪个乐师，舞姬，这是万万不可的，这些人都是属于皇家的，旁人染指那是要掉脑袋的，他虽是司监，犯官子女他碰过不少，但这些乐师，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的。
“小公爷，这恐怕，不合适，这些乐师是属于皇家的……”。
说完还朝程延年眨了眨眼，心想你懂我意思吧，这些人你我都碰不得，这些人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哟。
程延年一脸懵逼的看着像他抛媚眼的秦元昭，能不能好好说话，咱不好男色。
“秦司监，程某真的只是想来见识下，听听曲而已，可有推荐……”。
秦元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打乐师的主意。
“若小公爷要是想听曲的话，这得好好说道说道，我教坊司论曲艺的话，有双壁……”。
“陆鼎，陆大家，琴曲技艺一绝，曲风紧跟坊间潮流，颇受王公大臣欢迎……”。
“段宁，段大家，曲艺高绝，有秦汉之风，皇宫夜宴和重大宴会都是请的段大家……”。
“不知，小公爷想听哪位大家的曲艺……”。
程延年心中了然，一个是走的流行风，一个是走的复古风，教坊司果然人才辈出啊。
“听听陆大家的吧，烦请秦司监帮忙安排……”。
“小公爷客气了，陆大家在二楼雅间，请随我来……”。
随后程延年跟着秦元昭来到一个装饰十分奢华的房间，里面弹琴奏曲声不断。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里面刚好奏完一曲，唱的是自己那日在醉春楼写的那首。
程延年进入房间，只见房间里已经坐了一个头戴金冠身着华服的男子，瞧着有些眼熟。
“王爷，此曲虽好，但终究属于靡靡之音，登不上大雅之堂，若不是王爷喜欢，陆某是断不会弹奏……”。
程延年脚步一顿，这……刚进门就被人贬低了。
“正如这首词里说的，别有风情罢了，本王谢过陆大家为本王奏此一曲……”。
程延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有些尴尬。
在这地方碰到熟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碰到你的长辈。
那男子见门被推开，回头刚好看到正准备转身逃跑的程延年。
程延年无奈的上前行礼，颇不自然。
“小舅舅，好巧啊，也来此公干……”。
那男子翻了翻白眼，也略微有些尴尬。
“年哥儿，真是长大了，几年不见，都会自己来此处找乐子了……”。
此人正是大周梁王，当今陛下的胞弟，萧鼎清，二十五岁，是个相当不靠谱的主。
自从出宫立府后，就像脱缰的野马，整日侍弄花草，喜欢词曲话本，终日待在教坊司，除了不干正事没有他不敢干的。
开始由于年纪小，太后和先皇没有过于约束，待到发现苗头不对时，已经管不了了，最后没办法只能留在京城，没有去就番，怕祸害百姓。
梁王得知后，更加开心的做一个闲散王爷，日子惬意无比。
“年哥儿，听说刚才那首词是你作的，真是让舅舅惊讶，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才华……来，坐到舅舅边上来……”。
“游戏之作而已，正如刚陆大家说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陆鼎听到程延年的话，轻哼了一声。
他虽是乐籍，但成日往返与王公贵族之家，备受追捧，对于程延年这个未及冠的公爷，还真没放在眼里。
“陆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有冒犯，还请小公爷见谅……”。
程延年看着陆鼎高傲的模样，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有些生气，侮辱他可以，但是说柳永的传世大作是靡靡之音，他得替柳大家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