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药浴
定国公府大厅内，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席，宴席接近尾声。
客人们一路欢声笑语，在定国公府下人的带领下，出了府，走时还不忘夸赞酒水菜肴。
也有些客人，往新房的方向张望，想瞧出什么动静来，在管家善意的提醒下，也不好再多逗留，跟着人群出了定国公府。
待客人散尽，管家一边安排人收拾起宴席，一边派人加强府内防守，防止有人混进来传出不好的消息。
顾府，一座幽静的院落中。
顾太师和顾夫人，相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交谈着什么时不时的往院门外张望。
只听顾夫人担忧道:“不知情况如何了，若是程家小子知道自己被骗了，会不会责难韵姐儿，会不会闹起来退婚，我可怜的韵姐儿……”。
顾太师，听到老妻的话，埋怨道:“当初提醒过你，不要瞒着程家小子，直接让韵姐儿纳彩那日，两个小人见一见就行，长公主敲定的亲事，哪能是个小辈能左右的……”。
“况且，我观那程家小子是个争气的，并不像坊间传的那样不堪，定不会因样貌厌弃韵姐儿，你啊，关心则乱，想得太多……”。
“现在这种局面，不管情况如何，程家小子肯定对我顾府心存芥蒂，现在担忧也是无用，且看程府那边传出的消息吧……”。
顾夫人见这老头不但不安慰自己，还阴阳怪气的说教了一通，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一个两个的整天顾家，顾家的，有谁想过韵姐儿的死活，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娘，老二又是个惧内的，不顶事，要不是我这些年护着，早被人吃干抹净了，还能见到她安稳出嫁……”。
顾太师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性，不好再说什么，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院子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随后走入院中，是派去探听定国公府情况的下人。
顾夫人连忙起身问道:“怎么样了，定国公府，有什么异样没有，韵姐有传出什么消息没有……”。
“回老夫人，听守在院外的嬷嬷说，程府管家听到姑爷的吩咐进房间的时候，通过缝隙，嬷嬷瞧见姑爷在给小姐夹菜，两人相处的很好，小姐那时是没带面纱的……”。
二老听到这些，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吩咐一旁的嬷嬷赏赐了这下人。这下人看到赏赐连忙称谢，退了下去。
顾太师出声道:“你瞧瞧，我说了程家小子是个好的，定不会因样貌亏待韵姐儿，你就会瞎操心……”。
顾夫人知晓了自家孙女没事，懒的和这老头计较，自顾自的带着丫鬟回房休息了。
……
顾府二房，李氏听了下人的汇报，纳闷道:“莫不是，这小定国公是个傻的，被那丫头糊弄过去了，脸上这么大一道疤会看不到，莫不是眼睛有问题……”。
“夫人这是什么话，这小定国公对韵姐儿满意就好，顾府也算多了一份助力，这话若让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二房苛待了韵姐儿……”。
定国公府，新房内传出两个少女的欢声笑语。
“小姐，这个鸡真好吃，这个丸子也不错，还有这个鱼，还有这个……都很好吃，奴婢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吃食，姑爷可真厉害……”。
“这个是三杯鸡，这个是珍珠丸子……你吃慢些，先喝点橙汁，别噎着，瞧你那吃相，规矩都忘了……”。
“小姐，你记性可真好，和姑爷一样厉害……”。
顾紫韵从小和秋月一起长大，一起学规矩，一起学琴棋书画，在旁人眼里是主仆，可在她心中早就把一心向他的秋月当成了妹妹。
看着秋月这高兴的模样，顾紫韵心里也欢喜的，想到自己终于被人接受，想到自己以后也能不戴面纱示人，想到自己的夫君，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对未来充满期盼。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秋月连忙起身开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喜庆的约莫十三四岁梳着双马尾，绑马尾的头绳上别着一只兔子样式的木制饰品，瞧着格外可爱，又有一丝怪异，定国公府的丫鬟也穿的太随意了吧。
“先生让我来请夫人去浴房，药浴已经备好，请夫人随我来……”。
一旁的秋月不解道:“先生是谁，是府里的大夫吗？你不称呼自己奴婢，你是府里的医女吗……”。
“先生就是小公爷呀，小公爷教我们读书习武，医术也交的，还给我们讲故事，先生不喜我们下跪，给了我们放良文书，府里除了老一辈和不愿脱籍的外，皆是良民，我也是良民……”少女自豪道。
秋月和顾紫韵皆震惊了，虽然他俩私下亲如姐妹，但有外人在还是表现的跟主仆一样，她们十几年的人生经历都无法理解，定国公府的做法，皆是良民，谁愿意点头哈腰的服侍他人。
更别说教外人学识，武艺和医术了，这些都是能传家的技艺，怎能轻易教给外人。看来坊间传闻小定国公败家，所言不虚啊。
两人跟随少女来到浴房，里面的装饰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地面铺的都是雕刻着各种花纹的瓷砖，正中间有个不大的水池，墙壁上铺设了几个陶瓷做的像柱子一样，靠里面边摆放了一个像马槽一样的陶瓷做的物件，边上的墙上贴着一面小铜镜，旁边还有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周边还有一些他们看不懂的物件。
少女看到两人惊讶的模样，走上前一一介绍浴室里的物件。
“这边这是马桶，和恭桶一个功能，旁边的绳子是用完后拉一下就可以冲走秽物，旁边是洗手台，最里面那个浴缸，旁边那个是淋浴的，这上面的木把手往左边是冷水，右边是热水……”。
秋月好奇的四处看看，按照少女的介绍试了试更加惊奇不已，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脱了衣服洗漱一番。
少女指着屏风后面的木桶道:“这是先生准备的药浴，夫人可泡完药浴再试下旁边的浴缸和淋浴……”。
随后走出浴室，带上房门。
顾紫韵在秋月的服侍下开始泡药浴，内心惊讶于定国公府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更加期待未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