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脚底有油
我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愁容满面的女子,她正在唉声叹气。
“单从她的面相上来看,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啊。”我说道。
阿梨舔了舔毛发上残留的奶茶,“这奶茶味道可真是不错,好像是招牌奶茶。”
白齐垂眸,冷冷看着阿梨,意思是让她赶紧说正经。
阿梨瑟缩了一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无意中看到她给别人发消息,知道她要找人看邪事儿。”
“嗯,知道了。”白齐淡淡道。
“诶诶诶,你们两个挣的钱分我一些啊。”阿梨又在想美事。
白齐冷剜她一眼,“信用卡刷爆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阿梨对此振振有词,“啊,我,我只是买了一辆八嘎车而已。”
他没再理会阿梨,拉着我的手走到这个愁容满面的女人面前。
我听到阿梨在身后说着,“你们倒是倒是帮我清理一下身上的奶茶啊。”
算了,假装没听见。
这个女人很有礼貌,她放下手机,轻声问道:“怎么了?两位是有什么事吗?”
白齐不动声色看我一眼,这意思是让我先开口询问,毕竟同为女人。
“请问,您是不是在找看事人?”我坐下来之后小心翼翼询问道,免得她觉得我冒昧。
这么一问,女人顿时红了眼眶,“是是是,没错,是我老公,他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烦事。”
我赶紧递上几张手帕纸,“别担心,办法总比困难多,能解决。”
女人擦擦眼泪,向我道谢。她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她叫黄玫芬,最近她老公秦淮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总是能踩到一滩油。
头一次出事那天是在家里,那天秦淮接到电话,急匆匆前往公司,却不慎踩到地板上一滩黑色的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当时就送到了医院,脊椎骨骨折。
也是那天之后,秦淮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黄玫芬和秦淮百思不得其解,秦淮家祖上的阴宅风水很好。
在晚清时期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秦淮的高祖父是一个铃医(走方郎中),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救治过一个被人冤枉,险些冻死在街头的年轻人。
年轻人懂一些风水术,为了报答秦铃医的救命之恩,在秦铃医的父亲,也就是秦淮的天祖父去世时,给他点了一处能让子孙后代福泽绵延,财富不断,坐卯向酉的蝠形案山作为阴宅。
之前白齐给我布置功课的时候,我看到过这种地形,“蝠”通“福”,且坐卯向酉的位置最好。
出了这件事之后,黄玫芬也请了不少看事人去看阴宅风水,都说没有问题,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那一滩黑色的油时常出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洒下的,每次都能让秦淮踩上,一踩,准倒霉。
结果还都一样,财气不断外流,短短一周时间,秦淮已经赔了几百万,这钱都到了别人的腰包里。
黄玫芬也觉得纳闷,想想那些打了水漂的钱和怪事缠身的老公更觉得心疼。
她翻出手机相册,示意我和白齐去看黑油,“喏,就是这滩黑油。也不知道是不是猛火油。”
我摇摇头,“猛火油有臭味,味道或轻或重,你老公每次都能踩上,说明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也说明这滩黑油没有味道。”
白齐扫了照片一眼,扬了扬好看的下巴,十分肯定道:“的确不是猛火油,是乌骨鱼皮熬制的鱼油。”
“乌骨鱼?”我和黄玫芬面面相觑。
乌骨鸡和无骨鱼我都听说过,乌骨鱼又是什么?难不成和陵鱼妖一样,也在山海经的某一页?
见我一脸茫然,白齐以诛心箭草向我解释,说这是民间的一种小邪术,为的就是让人破财。
这鱼是用邪术炼制的,不是正常鱼,只是体型像鱼而已。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黄玫芬对乌骨鱼不感兴趣,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眼底更是浮现出一抹失落之意。
我有些纳闷,白齐却从她的神色中敏锐捕捉到一丝异常,“你没见到过这滩油,也不确定它的味道,是因为你和你秦淮分居了很长时间,对吗?”
“······”他又开始了,每次说话都这么直白。
之前跟他处理鱼螈妖一事时,他直接问那个前来买符纸的女人是不是半掩门儿,这些我可都给他记着呢。
虽然这话不假,黄玫芬的老公确实出轨了,而且这个小三让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只不过秦淮正因为“脚底抹油”的事遭受困扰,顾不上处理婚姻和婚外情的事。
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秦淮都这样了,你还如此在意他。
遇到这种男人不离婚,是要留着过年炸春卷吗?
也许等这件事摆平之后,秦淮会立马和她离婚,根本不会念及她的好,想想就觉得不值。
可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黄玫芬笑了笑,并没有因为白齐的话感到尴尬,而是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件事。
她有些无奈道:“没错,事情就是这样,那女人比我年轻漂亮,还比我会讨秦淮的欢心。听他说,她这几天出差了,估计明天回来,所以这几日他都是睡在家里,没睡在她那里。”
闻言,我更加生气了,秦淮真是一个大奇葩,出这种事在他眼中特别光荣,是吗?
“真服了,这种人······”我及时忍住,没再继续往下说,“不好意思,黄女士,是我唐突了。”
“没事。”黄玫芬笑了笑,很是温柔地样子,“看得出来,仙姑是个性情中人,我知道你这是在为我抱不平,很多人也都为我感到不值,他以前也不是这种人。等帮他处理完这件事,我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她说这句话是真心的,我再次想起那句话——女人彻底爱上一个人,都是特别可怕的。
也许,这样“可怕”的女人世界上还有很多。
我心里不是滋味儿,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仍然在为混蛋渣男开脱,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走吧,去家里看看秦淮现在怎么样了,方便吗?”我征求她的意见。
黄玫芬优雅起身,“方便,他就在家躺着呢,哪里都不敢去,就怕再踩上那滩黑油。”
我和白齐上了车,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这辆崭新豪华的迈巴赫缓缓驶向一个古色古香,草木茂盛地别墅中。
这里看起来比庄梦蝶家还要气派,只是看起来不像是商品房。
“这是祖宅吗?”我问道。
“是啊,多亏了那个年轻的风水师。”黄玫芬眼神有些黯淡,大概是觉得这事解决之后自己也没机会继续住在这里了吧。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和白齐跟在她身后。
刚推开家门,就看到秦淮正满面愁容坐在沙发上。
他的面相不太好,看起来尖酸刻薄。三白眼,逆长眉,一看就是薄情寡义之人,看着特别欠揍,真不知道黄玫芬爱他什么。
接连遭受生意上的重创,秦淮的精神状态有些憔悴,“大师,仙姑,事情的经过你们都知道了吧?我脚上踩着的这滩黑油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淮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亮出了自己的脚底板,他哭丧着脸说道:“它天天都能出现,简直就是如影随形。我就算躺在沙发上,脚底板也能被他抹上一层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