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潜伏
五十两白银的年薪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很不错的一个水平了。
在罗浮镇买下一座普通百姓住的带小院落的小房子也就一百两银子的水平。
可是对于腰缠万贯的陈小天，哦，应该是鲥鱼章来说，五十两银子根本看不上眼。
鲥鱼章不能在罗浮镇买下房子，只能住在望海楼边上的那座大宅前院耳房中的一间房子里。
好在房子不小，后面是围墙，在屋子与围墙间有两丈远，围成一个七八丈见方的小空间。
与后世的小联排别墅相似，只是这里是矮房。
这小空间是鲥鱼章这个房子单独的空间，四周有围墙围住。
这几丈见方的空间，上种着一些菜蔬苗子。也有一个空地，虽然上面长了杂草，可是看得出，之前应该是马竞练武的地方。
马竞毕竟和别的厨子不一样。
他既然能被江南堂的苏州坛主看上，并叫去执行任务，那他在望海楼的地位一定不会太低的。
而且据罗英所说，马竞的武功十分高强，刀法凌厉，与坛主练未相差不多，围捕中伤了不少捕快。
鲥鱼章很少离开他的房间，每天除了午餐晚餐两顿要去后厨，基本上都呆在自己房间研习马竞留下的刀法。
他不断的把自己练气的法门与刀法的心诀融合起来，发现效果很好，而且进步神速。
慢慢的，那把手中的刀已经贴身而动，非常的熟练。
切肉起骨剥筋等等动作完全是刀起手落，随心而动。
鲥鱼章也想象着手中的刀与眼前虚幻的人做打斗动作，刺、撩、劈、抹等等动作也是一气呵成。
一个月不到，用那柄两尺短刀练习晴惠写给自己的刀法，使起来开始有声有色了。
没有以前那种使蛮力的感觉，而是贴身而出，每一刀都顺势而为，打起来顿时行云流水一般……
鲥鱼章眼前常常浮现蓝衣人与练未打斗的现场画面，尽管当时天色只是蒙蒙光，可是两人的身法和招数却是很清晰的印在他脑海中的。
那种招法动作的剪影深深的烙印在他脑海。
因为他是躺在地上观看的。
有空的时候他躺在地上，想象这蓝衣人出招的角度，想象着练未应对的动作。
鲥鱼章不知不觉中，武功已经进入了一个喷发期。
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对蓝衣人和练未招数的分解吸收，他的眼界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不客气的说，现在鲥鱼章的刀法对着当初的翻山虎那等高手，也不遑多让了，起码二十招之内不会落败了。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翻山虎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也算是进入中品阶的高手行列的人了。
在江湖上，武功入了中品阶，才算是高手。
一二三品的武者，已经很厉害，可是要能称为高手，必须四品以上了。
鲥鱼章一直没见到当初楼面小二，那个叫小六子的十七八岁的孩子。
据包小三说，当初翻山虎刘桃被抓后，江南堂倒查李琦远等人踪迹，发现与小六子有交集，因此小六子被押到江南堂审问了一段时间，然后下落不明了。
陈小天心里有一丝黯然。
现在包小三被派到鲥鱼章手底下当帮厨，也就是打下手的角色，包小三是很有眼力价的孩子，也很勤快。
鲥鱼章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按照别的厨子的话，鲥鱼章不像个大厨，整天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想什么。
“可能是想他被抵押出去的婆娘了。”
“听说很美呢。”
“到了人家那里，最美有啥用？说不定等他赎回来的是，都已经替人生几个娃了……”
每一个厨子议论他，无论在观海楼的哪个角落，他都能听到。
尽管这些话都是躲在厨子们自己的屋里讲的，可是，听力超强的鲥鱼章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宅子里的一举一动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鲥鱼章见到望海楼楼主的时候，是他来到望海楼第二个月的事情了。
此时已经是深秋季节，北风开始刮起来了。远处江面上一艘大船迎风而至，掌柜白先生惊呼：“楼主回来了。楼主回来了。”
大船，绝对是大船，起码两千石以上的大楼船。
楼主回到望海楼，一片欢呼，船上下来几个人，脚步和身影都是很特别的，鲥鱼章心中震撼：高手。
起码是蓝衣人级别的高手，几个都是高手。
楼主叫樊快，长得确实极为斯文的一个中年人，白面无须，身材修长，双眼锐利，看着每一个人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
看到鲥鱼章时，他目光停留了片刻：“你是新来的那个厨子？听说你做鲥鱼做的很好？”
鲥鱼章一愣：樊楼主才回来竟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了？他们果然有独特的传信渠道。
“不敢，在下是章浩，人称鲥鱼章，做鲥鱼只是家传的手艺，入不得楼主法眼。”鲥鱼章恭恭敬敬的说。
樊楼主点点头，转头对后厨的大伙说：“大家回去后厨准备晚饭，记住，望海楼的三楼不准人上来。”
鲥鱼章没抬头，但是他听得出，三楼将会有神秘人物出现。
樊楼主指定鲥鱼章做新鲜的鲥鱼，而且是五盘。
鲥鱼章不敢怠慢，回到房间拿出从江口镇带来的米红醋，带上后屋院子里的薄荷叶子，紫苏叶子等等配料回到后厨，此时包小三已经把新鲜的活鱼劏净摆好在铜盆蒸笼上，鲥鱼章检查片刻，点头说：“生火，中火蒸一刻。”
说完，自己转身调酱汁配料去了。
这可是技术活，或者说是绝技，包小三没有他的吩咐也不敢伸头看他怎么调配料。
这是后厨的规矩。
一碗配料酱汁调好，分到一个个的小碟子上，先让小二端上楼，蒸好的鲥鱼一出锅，马上端上楼上，沾着酱料就能吃了。
鲥鱼章很满意，因为大厨房的火灶是一流的，柴火是一流的，酱汁配料都是一流的，铜盆器皿也是一流的，做出来的鲥鱼无论色香味都比自己在江口镇的时候做的更出色。
当然这也有他的练刀法和内息的功劳，使得他能更加熟练的把刀工运用到了厨房的每个步骤，比如切葱段这样的小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