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惺惺相惜

    陈小天感觉到胸腹间的气息源源不断的转着圈，慢慢往四肢送去，每一拳打出，都会呼呼劲响。

    赵石头跑进后院喊着：“少爷，门口有公差找你。”

    “公差？”陈小天最不愿招惹的就是公差。

    秦衙内的事情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门口站着三名衙差，为首那个二十余岁，长得很黑，眼睛很小却精光闪动，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炼。

    陈小天没见过他。应该不是江都府的人。

    读心术铺开，只是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一些评价——评价很高：相貌堂堂，潇洒俊逸，不像传说中的纨绔子弟。

    陈小天小声问：“请问你找我是何事？”

    “你是陈少爷？我是李琦远，刚从应天府调拨到扬州府当差，哦，职务是扬州府刑律司刑事都头，有件事要你和我去一趟衙门。”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扬州府？能问一下什么事吗？”陈小天一听，竟然不是江都府的。

    刑事都头大约就是后世那时候的州一级的刑警大队长了吧。

    “你认识钱见莲吗？”男子直截了当的问。

    “认识啊，他还请我喝过酒。我们在莲香楼认识的。”陈小天没有隐瞒。

    “三天前，钱见莲被人杀害，抛尸运河，在下游三里地被人发现，所以请你跟我们回去……”李琦远也没有隐瞒。

    “什么？钱见莲被杀？谁会去杀一个进士？”陈小天惊呼起来。

    在这个大兴帝国，杀进士那是灭族的大罪。

    在江都殓房，陈小天见到了身穿绯衣的钱见莲。

    那个黑瘦的殓房老者见到陈小天，不禁点头打招呼说：“陈少爷又来了？”

    陈小天有些尴尬。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这江都殓房了，第一次是领回便宜父亲陈大锝的遗体，第二次是看李军庆的遗体，现在是第三次了。

    难道自己不是厨神而是克星？

    江都府和扬州府都在江都，所以殓房是共用的。

    这名经验丰富的仵作老者很形式化的说：“生前钝器外力作用于头部致颅脑严重损伤，功能性丧失而死亡，该损伤自己不能形成，系他人外力作用所致。”

    李琦远目无表情的说：“就是用硬物直接打在脑瓜子上把人打死。问题在于，此人是进士，所以上头震怒……”

    陈小天看着钱见莲，有些悲凉：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竟然就这样死了。

    走出殓房，李琦远看着陈小天：“陈少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琦远的心语是对自己有些期待，期待自己能看出些东西，而不是怀疑自己。

    陈小天闻言，扭头看着他，良久没有出声。

    两个衙差上前问：“都头，要把他带回衙门吗？”

    李琦远摇摇头：“不用，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只剩下陈小天和李琦远。

    李琦远长得很高，几乎与陈小天差不多平高，相当与后世的一米九了，与陈小天瘦高不一样，他还很壮。

    陈小天从他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他的武功很高，起码比李军庆高一大截，就不知道有没有蓝衣人厉害。

    陈小天忽然说：“钱见莲喜欢莲香楼的清如，两人如胶似漆，据闻钱见莲正奔走着替清如赎身，这是第一，第二呢，当初我和清如很亲密的时候，被江都府秦国钦衙内的人打晕过，手法应该如出一辙，第三，案件没有让江都府受理管辖，而是从应天府调你过来侦办，并且放到扬州府来管辖，那就说明几个问题。”

    李琦远忽然很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那几个问题。”

    “第一，秦国钦有极大的嫌疑，所以不让江都府秦波插手，为的是要秦知府避嫌；第二，钱见莲是读书人，而且是进士，此案可能通天；第三，你的能力很强，应该是整个应天府乃至南直隶最强的捕头，所以才派你来。”

    李琦远愣了三息左右，忽然笑了：“你的分析一针见血。呵呵，我听到的关于你的传闻都说你是扬州府第一等的……”

    “第一等的什么？厨师？”

    “呵呵，说你是第一败家子。呵呵，果然是谣传不可信，名不符实啊。”

    陈小天淡淡的说：“名声？身外之物也。”

    “好，果然是能写出那等临江仙的人，能写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人。”

    陈小天一怔，脸红起来。

    不过很快就恢复原状，静静的看着李琦远心想：这小子还真的厉害，这么快就把和仅仅与钱见莲有一面之交的我查的一清二楚。

    那一刻，两人竟然惺惺相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