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衣锦还乡
不能说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他才而立之年,乡音未改、鬓毛未衰。可是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慕清平思绪纷飞。
当年那个穷酸小子如今位高权重,世事万物很多都变了,但是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慕清平与姚婉君在一大帮子护卫的前倨后恭下缓缓走进五真观,“小童子,劳烦通报一声,西宁协防使慕大人途径故土,特来拜见故人。”
那小童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眼前的阵仗仍然是吓住了他,只见山上山下旌旗招展,鼓瑟金鸣,威严庄肃之气叫人目瞪口呆。
这是哪里来的大官啊?小童子苦苦思索,行了个礼便进去通报了。
屋内,丹阳子正和弯弯狎弄打闹,春意盎然。小童子的通报声让他大为恼火,正要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却听的来人巨大的排场。
丹阳子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前去拜见,来人说是他的故人,会是谁呢?
他一边收拾好衣服,一边又狠狠的在弯弯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捏了一把。
越过中庭,顿时嘈杂起来,在一众弟子的助力下,丹阳子好不容易挤到了慕清平的仪仗前。满脸涨的通红,整个人显得窘迫不已。
丹阳子整肃面容,恭敬地施礼道:“小道有失远迎,贵人恕罪。”低头的瞬间瞥了一眼慕清平,慕姓的故人,这人有点面熟啊,到底是谁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慕清平笑着把他扶起,“真人不必如此谦礼,小子当年还受过你的恩惠呢。”
丹阳子不解的看着慕清平,“你是?”
“在下慕清平。”
一听来人是慕清平,张英的儿子,丹阳子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可劲的磕头。“小道该死,还望大人恕罪啊!”
完了,他一定是来报仇的,这下死定了。正当他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之时,慕清平轻笑着说道:“真人哪里的话,若不是当年大真人施手相救,我和娘亲早已饿毙乡野了。”
丹阳子诚惶诚恐的抬起头,不知道慕清平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他难道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吗?
当年得到张英后没几个月,就听说她带着儿子远走他乡了,没想到当年的毛头小子竟然做到了如此高官。
“令堂安好吗?”丹阳子试探性的问道,他以为慕清平定会表现出阴骘的神情。
他这辈子阅人无数,也懂得一些技巧来打探别人的真正想法。没这点本事他是没法将两只妖精收为己用,并借此让五真观的威名响彻泽州。
他已经打算好了,今天已经是生死的边缘,要是慕清平真的是想杀自己,他还可以借助那两只妖精远走高飞。
只要那两只妖精在,他也无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母亲已经过世多年了。”慕清平悲戚的说道。
丹阳子仔细琢磨慕清平的表情神态,可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慕清平真的不知晓这一切。
他的心稍微安定下来,想来也是,这种事张英也不可能告诉给慕清平。不过,必要的戒备之心还是要的,实在是因为人心难测啊!
他即命人带慕清平一行到正厅稍作休息,自己则来到弯弯处,叫她隐匿在暗处,只要自己一摔杯子,就立刻带自己离开这里。
多年的相处,弯弯飞升成仙的想法早已被磨平,只剩下对丹阳子的依恋与崇拜。听到丹阳子的请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弯弯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厅内,丹阳子姗姗来迟,看到慕清平坐在下侧,他当即大惊失色。&34;小道卑鄙无知,怎敢高居上座。”
他坚持请慕清平坐在上座,慕清平推辞道:“真人高坐,你是主人,我怎么可以反客为主呢?”
见盛情难却,丹阳子不好在推辞,同时心里的疑惑又加重一份。面对慕清平的叙旧,丹阳子尴尬不已,都过了那么久,那记得了那么清啊!
“真人,我记得以前你这里挂的是上善若水的牌匾,什么时候挂成天道酬勤了。”
为什么,鬼知道为什么。丹阳子心累不已,碍于慕清平的身份,他赶紧附和道:“小道已记不清了,年岁久了。”
“也好也好。”慕清平没有再纠缠下去,转而和泽州的一众大小官员畅谈起来。
丹阳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大半时间他都在点头哈腰,疲惫之中瞥见坐在慕清平身边的要婉君,枯体猛然一抖。
姚婉君肃然冷漠的气质深深吸引了丹阳子,从鼻尖到脖颈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对丹阳子的致命诱惑。
是的,和当年的张英一模一样,这种表情这种气质简直叫人欲罢不能。他若有若无的偷看姚婉君,脑海中不断涌现当年与张英苟合的景象。
“真人,时候不早了,在下也要告辞了。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回故土,敬请真人赐字一副。”
丹阳子有点失神,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众人已将笔墨铺展开来。
一旁的泽州总管走过来小声催促道:“发什么呆,赶紧写啊!”又转过来一脸谄媚的说道:“真人的墨宝在我们泽州也是鼎鼎有名,大人可慰异乡相思之苦啊。”
丹阳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狗官,平时在他面前恭谨有礼,现在全像个奴才。
他瞬间激起了对慕清平的嫉妒,他的权势,他的妻子。
带着嫉妒与羞辱,他挥毫泼墨刷刷写下四个大字,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出自《道德经》,慕清平只当他是告诫自己明哲保身的道理,随即莞尔一笑,“真是好手笔啊!领教了。”
慕清平告辞,泽州作陪的大小官员都极尽挽留,“各位,山水有相逢,他日说不定还需要各位的鼎力支持。”
大家一番客套,慕清平还是决然离去。
“你怎么不去找他啊?”弯弯有些好奇,“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弯弯姐,他真的是慕清平吗?”
“为什么这么问,刚才不是你急匆匆跑过来和我说慕清平回来了吗?“
悠悠抱着双臂坐在大殿顶上落寞地看着慕清平的队伍越走越远,“变化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