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马仙
来至近前。
杨羽才发现瓦格勒竟然像一只昂首站立的硕鼠。
东北出马仙？
杨羽愣了一下。
人间律下共分三大派系。
卫东市的河洛与龙鱼均属于朝宫系，自古传承至今，与当朝关系密切。
而杨羽师承真言道法一门，与其他正统被称为源宗系。
剩下不入门的乡间异人，称之杂流系。
三种派系互有补缺，朝宫系掌握着最多的资源，源宗系强者辈出未曾断绝。
但杂流系却最为庞大，维护着众多土地的安宁。
论出力，杂流系不输前两大派。
所以尽管有人私下里嘲讽杂流系技拙能耐浅，却始终无人敢忽视这股力量。
而且因为人多，无形中得大道气运眷顾，池中也生真龙。
杂流系时不时有高人现世，震慑一方。
“小兄弟，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瓦格勒将杨羽放飞的思绪拉回现实。
杨羽点头承认，随即好奇的问道：“瓦叔，您请的灰仙上身？”
东北保家仙中，狐、黄、白、柳、灰五大仙最为令人熟知。
瓦格勒大叔身上的气质，和灰仙非常相似。
“哼，你知道的蛮多。”
瓦格勒眯起露着精光的鼠眼，怪异的瞧了杨羽一眼。
三言两语间，白衣女鬼已经杀至。
对付这种孤魂，原本用不了多少手段。
若杨羽精神充沛，缚字真言困住对手，再唤出地府的衙役，便可将其缉拿。
但其一，杨羽刚刚经历与鬼婴的搏杀，精神消耗一空。
二来，各地的管辖范围不同，与他相识的几个地府衙役，在此处可无法现身。
所以现在还要看瓦格勒大叔请的灰仙，能否顺利压制住白衣女鬼。
只见瓦叔的灰袍下，生出一股劲风。
灰白色的手掌包裹着一层暗淡的灰光，直接以肉身相博。
杨羽念出现字诀。
眼中，瓦叔一掌拍飞女鬼，掌心滋滋冒着白烟。
看来那层灰光便为灰仙的手段，让瓦叔能直击女鬼本体。
接下来，没有任何悬念。
在灰仙的加持下，瓦叔将女鬼打成重伤，鬼魅呻吟。
从街道的黑暗尽头，缓缓走来两位衙役。
身披黑袍，戴着斗笠。
斗笠上，顶着一层灰色的雪。
“拿走吧。”
瓦格勒身上的灰仙退去，宽大的灰袍略显肥胖，负手对衙役说道。
“还要感谢瓦爷，为本镇除去祸害。”
“分内的事。”
黑袍衙役看向杨羽：“不知这位少侠？”
“南方人，误入此地。”
瓦格勒大叔轻咳两声，算是给杨羽解释了身份。
“既然是瓦爷的熟人，那也算我们哥俩的朋友，以后遇到事情，还希望互相帮助。”
杨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地府的衙役，因生前的经历不同，性格也天差地别。
有些嫉恶如仇，有些则油腔滑调，只为混口饭吃。
前面提到过，地府如今鬼满为患，所以地面上，也会有类似中转站的地方。
这些中转站实行负责制，相当于一个小型鬼狱。
负责人一般为地府指定的鬼铺头。
并由当地的朝宫系或源宗系人士联名看押。
修为很高的大佬，有时甚至可以独自镇压一座鬼狱。
按照地府的积分制度，他们暗中被地府的衙役称为判官候补，遇见必以大人相称。
但天朝疆域何其广阔，虽然能人异士遍布各地，但质量却参差不齐。
本地若出现一个无法收服的大妖恶鬼，还得去相邻的地界告急借人。
所以像烟胡子村这种小村落，能有会请灰仙的瓦叔坐镇，真是天大的福气。
黑袍衙役对杨羽客气，也是为以后着想。
话不多言，衙役带走白衣女鬼。
瓦格勒和杨羽回到店内，打开卷帘闸门。
“不对劲，有人来过！”
瓦格勒大叔顺手拎起一根木棒。
“招贼了不成？”
杨羽瞬间也警惕起来。
“这个气息，像直奔二楼去的。”
“不好！”
杨羽想起龙鱼现在还睡着，有歹人的话，他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推开虚掩的房门。
他看到原本龙鱼躺着的床上已空无一物。
随即，心底一沉。
“你的朋友，恐怕已被妖道掳走”
瓦格勒的眉头紧皱，随即说出一件往事。
十七年前，瓦格勒刚刚成为出马弟子，便听说隔壁镇子出了件怪事。
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某天进山后，竟然怀了孕。
偏远的地带，村民愚昧无知。
有人惊恐万分，认为这是对山神不敬，要当众烧死她。
但村里管事的却不想将事情闹大，顶着压力把寡妇赶到了村子后山。
住在离村子几百米外的一处废弃木屋。
平日由寡妇的远房弟弟送些吃的。
就这样，过去半年。
似乎，村民都忘了这件事情。
直到一场大火，将记忆再次唤醒。
那会，天刚蒙蒙亮。
起早进山的猎户，刚踏入林子，就看到山坡上涌起一团火苗。
他急忙到村子喊人。
若燃起山火，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等大家拎着水桶，扛着铁锹赶到着火的地点才发现，只有一间木屋烧了。
正是亵渎山神的寡妇住的地方。
现场无人说话，只看着木屋静静的烧着。
当寡妇的远房弟弟闻言赶到时，一切只剩下灰烬。
还有，面色冰冷的村民。
一个月后。
有个穿着青衣的道士来到这个村子。
他先是打探了一番，然后独自走上山林，寻到那片山间的黑色遗迹。
随即，跪倒在地。
有人说，曾听到青衣道士哭了一天一夜。
但那个小村子，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瓦格勒知道的是。
从此，他们这边地界，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妖道。
瓦格勒原本住在黑沟子。
但数月前听闻烟胡子村频生怪事。
一到月缺的晚上，村民隔三差五集体失去记忆，醒来后带着白巾聚在小广场上。
围着不知从哪搬来的供台。
一时间人心惶惶，到处寻求破解之法。
瓦格勒作为本地鬼狱的合作人，于是被鬼铺头请去看看情况。
这一蹲点，便等到杨羽阴差阳错的插了一脚。
至于白臂山魈，瓦格勒原本希望它帮忙对付一下鬼婴。
但白臂山魈明显只吃不办事。
鬼婴的威胁程度远在白衣女鬼之上，所以当瓦格勒见杨羽竟然敢直接偷袭鬼婴，瞬间明白今晚就是破局的节点。
瓦格勒本想解决女鬼后与杨羽共同对付鬼婴。
但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杨羽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