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见证花开
张旭并不认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个错误，即使林赫等人并不太认同他的理念，但是……
“站住1张旭呵住打算和他擦肩而过的张灏，神色颇为不愉，他说：“才刚刚吃完饭，你想去哪里？”
张灏微微抬起下巴，有些冷漠的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做，但这与您无关。”
张旭铁青着一张脸，他其实一向是非常强势的人，但面对自己的儿子，却依旧没什么好办法。
因为常年不着家，他和张灏的关系本身就很僵硬。至于那一次，张灏的母亲因病而死，他却还在忙自己的工作，几天几夜，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曾去见。更是将两个人的关系彻底拉到了冰点。
张旭握紧了拳头，最终只是稍稍撇过了头，缓声道：“你前几天不是出了一个任务吗？他……怎么样？”
他，指代的是楚天则。
张灏略带讽刺的勾起了唇角，掩藏住眼中的些许复杂和失望，笑道：“您果然只知道关心您的事业。”
他看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还是回答了张旭的问题，“应该可以沟通，似乎还有点好说话。”
他忍不住回想起了和楚天则对峙的时候，对方那双深邃温和的眼眸，那略带无可奈何的样子。
真是难以相信，那一位会是最为恐怖的觉醒者，会是连核武都轰炸不死的怪物。
张灏轻嗤：“可您是想要做什么？又想要推行您那些堪称恐怖的实验计划吗？”
听闻此言，若不是张旭还有几分理智犹在，他恨不得能给自己的这个儿子几拳，他怒斥道：“有你这样说你老子的吗？什么叫恐怖的实验计划？我这是为了全人类，为了联邦zf能在这件事情上能争得更多的主动权1
然而张灏不为所动，他双手环抱，向后倾仰，显示出防御抗拒的姿态，轻描淡写的下了定论：“呵，那您还真是大义凛然。”
张旭顿时怒极，脸色极为难看，手臂筋脉狰狞，似乎随时准备暴走，他紧紧盯着张灏看，许久，但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无论他说的什么，对于张灏来说，都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张灏沉默的注视着他，眼眸之中倒映出这位父亲的身影。
最终，张旭胸腔之内的那股极其高涨的怒火，飙升到了顶点，却又在抵达顶点之后，渐渐地消散了，他颇为自嘲的叹了口气，背过身去，说道：“走吧，走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做吗？去吧，别站在这里，碍着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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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在黑暗之中的时候，人会逐渐失去对于时间和空间，甚至是自我的感知。
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这里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极其压抑的氛围，和极其孤寂的感受，让楚天则既不想要动弹，也根本就无法睡着，他想要和金字说说话吧，金字也并不搭理他。
在这样极其难捱的时间里，似乎每一份每一秒的都格外的漫长。他手中的花朵，就像是一颗破土而出的嫩芽，逐渐的在黑暗之中，构建出了自己的枝叶。
随后越长越多，越开越盛。
不知何时，竟已能延伸到盒子的边缘了，或许再过不久，就能够彻底的破坏这座关押着他的囚牢，令他得到自由。
但楚天则却轻敲指节，停顿了一下，略显迟疑。
‘咔——’
这一犹豫，竟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些琐碎的声音，楚天则抬眸看去，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看见了一线光芒。
原来是这盒子的一侧，往右滑去，露出了一道狭隘的缝隙，炽白色的光芒，从外往内，抚照了进来。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着这些许光亮，就听见外面的人似乎在同他打招呼，说着：“你好，楚天则。”
楚天则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了，毕竟按照原主那种祸害世界的程度，估计联邦政府还恨不得他死呢？能这样关死他，那简直是一件畅快人心的大好事？
又怎么会，想要来和他沟通？
楚天则轻抿唇角，差一点就没有反应过来，但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在被关幽禁这么久了之后，再次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竟然会是如此的美妙动听。
“你们想要做什么？”
“交换。只要你同意我们一些条件。我们可以让你出来。”
楚天则觉得自己有点心肌梗塞，他半垂着眼睫，轻声问道：“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就不怕我出去之后，出尔反尔，把你们给杀了吗？”
“我们这些人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若真如此，这方圆万里，都将为了你的行为而埋葬。”
外面的人，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似乎自己的生命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楚天则一时陷入了沉默，他似乎直到此时，也没能完全理解，对方所说的‘抱着必须的决心’，是一种怎么样的信念。
“况且，”外面的人笑了笑，“我觉得你挺好沟通，不像是会轻易动手sha戮的人。”
“如若不是这样的话，你明明有这个能力，之前又为什么不直接sha了张灏他们，然后离开呢？”
楚天则：“…………”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但他之前不反抗，一方面是因为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实力不够，对于自己所得到的能力也不太了解。
另一方面，或许……
是因为他本心并不愿意sha害联邦的这些人，尽管他们用如此冰冷强硬的态度对待楚天则，但是楚天则还是从他们的眼中，读出了惊惧和决然。
为了他的存在而惊惧，为了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们而决然。
所以楚天则无法对他们动手，即便被关了这么久的幽闭，他先前的选择，依旧不会更改，不曾后悔。
他有些哑然了，随即嗤笑一声，“什么条件？”
面前的黑暗，彻底往右褪去，楚天则终于见到了对面和自己说话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白大褂，看起来不到三十，面容清秀，身材纤瘦，让人觉得有些皮包骨肉，就算是不上手摸，几根肋骨估计都数的清。
见到楚天则之后，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楚天则一眼，似乎对楚天则的存在感到很是满意，他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来，淡淡的说道：“你好，百慕泽。”
简短的一句自我介绍，却让楚天则颇有些新奇，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楚天则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不对他抱有任何防备和恐惧的人。
可随后，他就推给了楚天则一个盒子。
楚天则现在看见盒子都开始感到头疼了，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颈环，通体银白，上面缠绕着一只紫黑色的荆棘花图案，让人感到颇为古怪。
楚天则见此有些不喜：“你们觉得这个能控制得住我？”
百慕泽闻言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不能，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来感知你的情绪，如果你的情绪波动超过一定数值，我们将会立即对你采取行动。”
不计损失，不计代价。
楚天则不禁勾起唇角，一声轻笑。
敛去眼中的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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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慕泽其实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那份联邦研究院的提案也是他写的。
他想要破解这些觉醒者的秘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听闻张旭等人有意向研究超过s级的觉醒者，他就暗地里推波助澜了一把。
如今又自告奋勇的来到这个地方，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抛弃了，只是为了他的想法，只是为了验证一些存在。
朋友，亲人，对于他来说，全部都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当天晚上，盖着联邦印章的密函发下来的时候，百慕泽忍不住对着这份信函亲了两口。
这才是他的宝贝心肝碍…
再神秘再诡谲的存在又如何，他迟早会利用这些东西，创造出更加伟大的作品！
实验室内的灯光炽热，将周围的场景照的亮堂，堪比白昼。
百慕泽注视着楚天则，看起来一派友好：“先去洗个澡吧？等会我们再做几个小测验”
然而说句实在的话，楚天则现在其实并不是很想搭理他，即便他刚才确实是答应了百慕泽的条件，毕竟呆在外面，总比呆在盒子里强多了。
更何况他似乎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楚天则有些无奈的想着。就在他跟着百慕泽往外走的时候，他还看见不少人，可这些人统统都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他，就像是避开某种危险的存在一样。
虽然从事实的角度出发，楚天则确实是高危的恐怖存在没有错，但是这种感觉，却依旧让人感到不适。
看着那一个个眼含畏惧，却又一直徘徊在他周围盯着他的人们，楚天则这才如此强烈的感觉到，他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剥去那些作为人基本的尊严和隐私，才叫真正让人明白了，什么是阶下之囚的感觉。
楚天则实在是不太习惯被这样子对待，心里又气又心酸，咳，还有点不好意思，也幸好那些人和机器，只是监视，并不和他对话，要不然的话，楚天则觉得自己肯定接受不了。
他在旁边犹豫了半响，才勉强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条件。没过一会儿功夫，就将自己冲洗干净，然后穿好衣服，溜了。
尽管楚天则本人并不喜欢这件和医生似的素白大褂，但是现在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