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后备箱里的女人（3）
刑案大队。
安昕和朱志这会也已经回到局里了。
“老大，九点了，还开会吗？”石头问。
“大家简单把情况汇总一下吧，讲完就收工，好不好？”晨昊说。
“好，我们先说吧！严天勇的嫌疑基本排除。我们通过陈梓乔的通话记录找到严天勇手机号码，从而调查到他的身份信息。身份证信息里有一住院记录，时间是六月十九日，人民医院。
我们去到医院，发现严天勇还没出院，就去找他聊了下。因为和陈梓乔分手了，严天勇情绪很不好，连续几天借酒消愁，导致胰腺炎。看起来病情还挺重的，到今天还上着心电监护仪呢。
严天勇说分手后，他还是一直有发信息、打电话给陈梓乔，他忘不了她，一开始陈梓乔还有回复，但是最近几天都不理他了，他以为陈梓乔是彻底想和自己分手了，才不接听电话不回信息的，没想到是失踪了。
他听说陈梓乔失踪了，还很着急。医生那边我们也核实了，他确实不具备作案时间和条件。”朱志说。
晓妍接着说：“我查到，那名男子一直走到紫茵社区那个方向去了。紫茵社区区间路很多，进到里面就没那么容易通过监控系统找人了。一来，不知他往条路走，二来区间路很多路段没有监控，有的是小区物业自己的监控设施；所以不好找。”
“我把陈梓乔的手机破解了。她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二十日晚上八点多，发给李瑶的，说她吃完饭洗好澡要来追剧了。之后就再没发出信息。而二十一日之后，严天勇还一直有发信息给陈梓乔，但是都是显示未读状态。说明严天勇是不知道陈梓乔失踪了，所以还一直给她发消息。至于那个聂瑞宁，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将陈梓乔拉黑了。陈梓乔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二十日早晨，打给她母亲。其他的，暂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季峰说道。
“我们这边找到了聂瑞宁，发现他和视频上的人相差甚远，还说他二十一日在医院，但是还没有去医院证实。但是看他表现不像撒谎。”石头说。
折腾了一天，案件的调查似乎没有什么进展，大家都眉头紧锁，也为失踪的女孩深感担忧。
“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继续。”晨昊说完，除了安昕。其他人都回去了。因为开会前晨昊发了信息给安昕，让她开完会留下来。
安昕心里其实既期待又兴奋，但是又极力表现得很平静，她见大家都离开了便问道：“师兄，你叫我留下来有事吗？”
晨昊略带神秘地笑了笑，“你先坐下，等我一会。”说完，他走出办公室。
安昕坐着等晨昊，脸上总是时不时浮现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
过了一会，办公室的灯突然熄掉了，安昕下意识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转身，晨昊正捧着蛋糕走进来，“我唱歌不好听，直接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就好了！”烛光闪闪，晨昊眸里浸满温柔，脸上堆满温暖的笑意。
安昕开心得眼睛笑成一对月牙，盈润的眸里尽是点点烛光，仿佛落满了夜空里的星星，好看极了。
安昕闭上眼睛许了愿，吹灭了蜡烛。
晨昊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安昕从蛋糕盒子里拿出一次性刀，一边切蛋糕，一边嘴馋地用手指蘸着奶油吃，晨昊在一旁冲着安昕傻乐，脸上的柔情都凝结在眼底。
安昕切好蛋糕，晨昊又从冰箱里拿了两杯奶茶。
“奶茶一杯，快乐加倍！”安昕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安昕吃着蛋糕，抬眸试探性地问：“师兄，你以前也是这么帮女孩子过生日的吗？”
“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晨昊凝视着安昕，一脸认真地回答。
安昕满意地低下头抿嘴浅笑，继续吃蛋糕。
“安昕，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确定下你是否愿意接受。”晨昊有些害羞，声音低沉又温柔。
“什么礼物？”安昕眼里闪烁着期待。
晨昊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缓缓打开，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月光石制作的爱心。月光石上闪耀着幽蓝色跳动的光芒，像皎洁的月光，纯洁而温婉。
“我不太会说话，以前也没追过女孩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女孩子才喜欢听，我只能把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晨昊深情地凝视着安昕，胸膛里一颗心灼热地跳动着，“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就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你几眼，不见面的时候会时常想念；看到你笑，会很开心；接到任务会首先想危不危险，能不能让你去……我想，我是真的很在乎你，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再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项链表示相恋，月光石又被称为“情人石”，是浪漫爱情的象征……我有这个荣幸帮你戴上它吗？”晨昊的声音柔软又真诚，仿佛在诉说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安昕眼眶灼热，咬着下嘴唇，面色羞得涨红，不知如何表达自己一万个愿意的心情，只能矜持地点点头。
晨昊缓缓将项链戴到安昕颈上。安昕低头，抚摸项链，嘴角上扬，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晨昊壮着胆子从背后环抱安昕，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安昕的肩颈，炽热又带着些许湿润。
二人贴得太近，都能听到彼此乱了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安昕鼓足勇气转过来，仰起脸时，一个温润柔软的吻擦过眉心，落在鼻尖。安昕害羞地闭上眼睛，将头深深地埋在晨昊怀里……
第二天。
朱志和安昕前去医院核实聂瑞宁二十一日的行踪并走访陈梓乔的同事。晨昊则打印出视频上男子拖着行李箱的图像，准备带着石头一起去紫茵社区摸排走访。
晚上，几人汇合，一起在紫茵社区的一家饭馆吃饭。
“二十一日，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可以给聂瑞宁作证，他确实当天正常去医院上班，直到下午下班时才离开。”朱志边吃饭边说。
“陈梓乔在医院的同事表示，她离职后半个多月一直没再跟医院的人有联系，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师兄，你们这边有线索吗？”安昕问。
晨昊沮丧地摇摇头，眉头紧锁，低头吃着饭。
石头回答道：“我们走访了好多家商户，都说没见过像图像上那样一个男人拖着大箱子的。而且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就算看到了应该也忘了吧，感觉有点像大海捞针呐！”
第三天。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晨昊接到一通电话。
紫茵社区，北一横街。
辖区派出所民警已经在周围拉好了警戒线。尽管正值中午，但围观的群众还是很多，都捂着鼻子纷纷议论。
石头停好车，几人一下车就闻到一股臭味。北一横街的左侧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垃圾中转站，右侧本来是没有设置停车泊位的，但是仍有不少违规停放的车辆。
晨昊等人戴好手套、脚套和口罩进入警戒线。派出所民警看到他们表示很惊讶，“余队长！你们怎么那么快，这不才刚挂电话没多久！”
“你好，我们刚好在这附近走访，怎么样，什么情况？”晨昊问。
“报案人是一名附近的住户，他说因为小区里车位不足，这地方没有监控，他平时经常把车停在这里。这两天无论是出去还是回来，总是闻到一股比死老鼠还臭的味道，起初他以为是对面垃圾场的味道。直到今早，他发现这里停着的一辆僵尸车的后备箱似乎没有完全盖上，靠近之后，发现臭味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他便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有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拉链处还夹着几缕头发，于是他就报了警。我们的人来了之后，打开一看，果真是一具腐烂的尸体，长头发的，应该是个女的。估计是天气太热了，烂得有点严重！”
此时，行李箱虽然已经被打开过，但是害怕破坏了现场，所以还没有从后备箱取出。
晨昊几人屏着呼吸走近查看，一名女子整个人发青肿胀，四肢、脖颈扭曲地被硬塞在行李箱中。女尸的脸部已经腐烂，头发也已经有些脱落，手指似乎是被剪掉了，十个手指头的第一指节都缺失了，死状十分恐怖。
“黑色行李箱、紫茵社区，很有可能就是陈梓乔。”朱志脸色凝重地说道。
“安昕，联系李瑶，看看她能不能现在过来辨认。”晨昊对安昕说。
“这对面就是垃圾场，凶手抛尸为什么不直接选择对面的垃圾场？”石头问。
“因为垃圾中转站很快就会被发现，但是放在后备箱，虽然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是起码可以拖上些时日，等到被发现时，很多线索也都模糊了。选择后备箱抛尸，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情况紧急，临时找不到地方抛尸，只能塞在后备箱，能拖多久拖多久。第二种就是不怕让人发现，要么是很自信，认为警方肯定找不到自己，要么就是被找到了也无所谓。”安昕说。
没过多久，李瑶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过来了。
李瑶看到尸体后惊恐地捂住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是吗？”石头轻声问道。
李瑶面色煞白，眼神呆滞，好一会才缓过神，“我不太……太确定，因为脸都……身上的睡衣倒是梓乔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陈梓乔身上有没有胎记？或者有什么特征？”石头问。
“她左胸口有个用字母n设计的纹身，她说是她院长的名字。”
沛霖和许进也来到现场进行勘查。朱志和季峰在周边转了转，发现这段路只有一个垃圾中转站，没有住户也没有商铺，监控设备缺失，只有拐角处有设置监控。
“由于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所以初步检查结果我只能说一些比较直观的征象。死者颈部有明显的扼痕，已经呈现羊皮纸样变。尸体的十个手指头的第一个指节都缺失，创口没有呈现明显的生活反应，说明是死后才被剪或者切下来的，看创口的形态应该是剪的。 尸僵已经完全缓解，尸体呈现巨人观，手脚的皮肤已经脱落呈手套状的现象，由于现在天气比较炎热，加上尸体装在后备箱，日晒时间长，温度很高，从尸体表面呈现的征象很难判断比较准确的死亡时间了，得回去解剖才知道。”沛霖说，一如既往地冷静，他沉静的脸庞似水一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现场几乎是没什么意义了，太多天了，车来车往的，完全被破坏了。汽车和行李箱拉回去局里吧。”许进双眼无神，头发凌乱。
“你今天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不像平时俏皮的你。”朱志问道。
许进打着哈欠说：“昨晚陪我老婆追剧，看到一两点才睡，困死了。”
解剖室。
晨昊戴着口罩，掩着口鼻瓮声瓮气地说：“怎么样，有找到那个纹身吗？”
“左胸口确实有一个像n的纹身。”沛霖说。
“那应该没错了！你说她十个手指都被剪断了，是想隐藏什么是吧？”晨昊继续问。
沛霖一边切开死者的腹部，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我回来检查了下，基本可以确认死者是被扼死的。之前也跟你们讲过了，死者在被扼住脖颈的时候，一般会挣扎、反抗，指甲经常会抓伤凶手，我怀疑凶手是怕自己的组织细胞残留在死者指甲缝里，所以索性将其全部剪掉。”
“这也太残忍了吧！”
沛霖将死者腹腔剖开，打开了死者的胃，“胃内容物大部分移向十二指肠，并有相当程度地消化，应该是进食后2-3小时死亡的。加上尸体的种种征象及气温变化等综合推断，死亡时间应该是七天左右。”
“现在二十七日……那二十一日，确实是一个星期。那就是早餐后2-3小时？”晨昊问。
“……只能说是餐后2-3小时，没法确定死者最后一次进餐是何时……”沛霖思量片刻后说道。
这时，晨昊的手机突然响了。
晨昊走出解剖室，摘掉口罩、洗完手，一看手机，是石头打来的电话，还发来信息：“老大，快来内勤办公室，有重大发现！”
内勤办公室。
“什么重大发现？”晨昊人还没到，声音就从门外传进来了。
“这里，过来看！”石头喊道。
晨昊快步走到石头背后，顺着石头指的方向看向电脑屏幕。
“我们终于找到他了！这个监控的位置在西三直街的最北边，也就是拐过去就是北一横街了。”晓妍说。
屏幕上，那名男子拖着行李箱缓缓向拐角走来，在靠近监控摄像头的时候，男子抬起头看向摄像头，足足停留了三秒钟，随后他又低下头拐进了北一横街。这一抬头，足以做人像比对来确认他的身份了。
季峰这会已经查到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了。
林旭，男，60岁，身份证上显示的地址是永平街二号七座503。
安昕在一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怎么觉得他这个抬头有点刻意。按理来说，想要逃避监控的人不是应该看到有监控就马上立刻低头吗？他倒好，还看了三秒钟。”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是头号嫌疑人，先把人找到。我们先去身份证上的地址看看，是不是还住在那里。”晨昊说。
“晓妍，让李瑶辨认下，看看是否认识这个林旭。”说完，晨昊、石头、朱志和安昕便一起前往永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