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夺命嗜好（4）
安昕和石头这边也在马不停蹄地调查武大的案件。
他们俩按照晨昊的吩咐，重新到纺织厂的值班房查看。
事实证明，细致是女性天生的特性，安昕在桌子底下的墙角边发现了一小块绿色的玻璃碎片，并将其仔细装到袋子里。根据玻璃的颜色和厚底，二人推测，应该是酒瓶的碎片。
接着二人又在工厂周围转了转，发现工厂大门斜对面有一家便利商店，而且便利商店门口装有监控摄像头。于是便前往便利店向老板娘了解。
二人出市了证件后，安昕问道：“老板娘，您还记得二号晚上开店开到几点吗？”
“我一般都是晚上十点左右关门的。那天晚上应该也是差不多吧。”老板娘说。
“那请您回忆一下，二号晚上可曾见到什么人进出工厂？”安昕接着问道。
老板娘想了想回答道，“没有，我平时都是在店里坐着，被这堵墙挡住了，看不到对面工厂大门的情况的。不过晚上一般没什么人会进出工厂，厂里的工人都下班了。”
“您这边有个监控，麻烦您把监控录像给我们看一下，可以吗？”石头指着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说道。
老板娘点点头，“可以的呀。在这电脑上可以看。”
“这个摄像头根本拍不到那么远啊！连工厂大门的一角都拍不到。”安昕有些丧气地说。
“先看看二号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有什么人来过没有，或者有没有拍到什么人经过。”石头一边拉着进度条，一边说，“别灰心嘛，查案嘛，总是不可能一查就有线索、就有结果的。老板娘，你这晚上好像生意不多啊……七点后都没什么人来买东西了。”石头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诶，那晚上厂子都关了，这附近住户也不多，自然没什么人……”老板娘说。
过了好一会。
“安昕，你看！”石头似乎发现了什么，语气透着兴奋！
安昕凑前一看，“这不是那个报案人吗？叫林什么！？”安昕眼睛瞪得老大。
“老板娘，您过来看看这个人，有印象吗？”石头招手示意让老板娘过来。
“哦！这个人，有有有，这人就是对面工厂的看门人，我认得。那天晚上他先是买了一瓶酒，而且没过多久又返回来买了一瓶，手不知怎么搞破了，还问我有没有卖止血胶布呢。”老板娘说。
“好样的石头哥！这就又被你发现新线索了，果然查案就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看来我们今天收获满满啊！”安昕拍着石头的肩膀激动不已地说。
第二天，大家早早聚集到办公室。
安昕和石头昨天带回来的玻璃碎片，痕迹检查组勘验后也已给出结果。
石头先汇报了昨天和安昕一起收集到的线索：“昨天我们又一次去了案发现场，在我们又一遍仔细地搜查后，安昕在桌子底下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块玻璃碎片，这碎片刚好就藏在桌腿后面。后来我们又去了工厂斜对面的便利商店进行走访，在那里意外发现了一段监控录。”
安昕在投影上播放着监控录像。
石头接着说，语气里透露着抑制不住地兴奋：“视频显示，二号晚上九点三十七分，林一海到便利店买了一瓶酒。之后，视频在十点零五分的时候，林一海又返回来再次买了一瓶酒。我们问了老板娘，老板娘说，当天晚上林一海两次来店里买的都是同一款酒，而且第二次返回时，手指还割伤了。重点来了，我和安昕带回来的玻璃碎片，经过痕迹检查小组的检测，发现与林一海在便利店买的那款酒的瓶子的成分含量是一样的，即两种玻璃是同一种玻璃；而玻璃上附着的成分检测出来也与林一海买的那种酒成分一致。”
安昕点着头补充道：“于是，我们又再次找了二号晚上与林一海一同喝酒的同事。他说林一海喝酒期间确实离开过去买酒，回来时手受伤了，自称是在路上不小心把酒给摔了，被酒瓶子的玻璃碎片割到的。这位同事称，当时觉得林一海出去买酒的时间长不长，就没对我们提起。”
石头根据现有的线索分析道：“我们推断，林一海二号晚上出来买酒后去了值班室，绞死了死者武大，然后不小心把酒瓶打碎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有一股浓烈的酒味。而林一海在清理碎片时割伤了手，可是他为了造成死者意外死亡的假象，整理了死者的领带，所以才留下了那一滴血。”
晨昊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推理合情合理，我认为可以抓人了！”
安昕嘟着嘴，摇摇头，“可是我们还不清楚他的杀人动机，而且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林一海杀了武大啊。”
晨昊淡定地笑了，“前天，我们两次去走访柳子梅。第一次，当她得知丈夫武大死时，反应很正常——惊讶、难过。但是在说到武大是怎么死的时候，她神色有些犹豫，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没有说出口。我一开始认为，她是因为武大那有异于常人的特殊癖好而难以启齿。可是等到第二次走访时，我们发现她态度转变明显。由她的态度我推测，柳子梅应该是在我们第一次到访后至第二次到访前这段时间里，得知了一些真相，或许我们第一次询问时，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为了保护什么人没跟我们说，等我们走后，她就进行了确认。而且我们走访街坊邻居，也有人说曾见过柳子梅和一陌生男人在一起，所以我让晓妍调查了柳子梅的通话记录。”晨昊说完看向晓妍。
晓妍笑笑说：“嘻嘻，余队英明，让我去查柳子梅的通话记录。果真查到柳子梅在你们第一次询问结束后不久，曾拨出一通电话，号码显示是林一海的手机号码。而且，平时二人经常有通话往来，联系还很密切。”
“值班室的门锁是完好的，门窗也没有被破坏，想要在不破坏门锁的情况下进入值班房，那林一海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而且，林一海也是工厂门卫，他熟知工厂的所有监控设施，知道如何避开监控；加上便利店的监控视频，他是既有作案条件又有作案时间。现在连动机都有了！感觉八九不离十了！”朱志拍案说道。
晨昊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昨天那案子怎么样了？”石头问，“那孩子真的杀了他父亲？”
“没有，听说抢救挺及时的，捡回来一条命。”朱志说。
“我正要打给陈所长了解情况，要不要一起来听听讯问的情况？”晨昊拨通了陈所长的电话，陈所长把讯问的情况很详细地进行转述：
这个孩子叫黄浩然，今年十周岁。其父亲黄辉明，是一名银行的客户经理。母亲郑敏是一名公司职员。
据浩然交代，他的父亲近两年染上了赌瘾，之后又开始频繁喝酒。赌钱赢了要喝，输了更要喝。赌输了心情不好就喝得烂醉，回来就总是发酒疯。
一开始，他还只是摔摔东西，踢踢桌椅，到后来就总是对他们母子俩辱骂踢打。
以前打骂过后，第二天他父亲还总是痛哭流涕地表示后悔，跟他和他的母亲道歉，每次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为了孩子，他的母亲每次都选择忍气吞声。
可是这个黄辉明不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对郑敏也越打越狠。
孩子说，昨天他母亲忍无可忍向他父亲提出离婚。结果他父亲就跟发了疯似的，对他母亲拳打脚踢。他母亲想带着他逃出去，却被他父亲一把抓住头发，一直拖拽到卫生间，还把他母亲的头按在水池里。浩然一直为他母亲求饶，可是那疯子完全不顾血肉亲情，不肯罢休。眼看母亲渐渐失去了抵抗，孩子急了就跑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刺向了他父亲。
医生说，黄辉明是因为疼痛、醉酒加上短时间出血太多，多种原因结合才昏迷过去。郑敏头部有多处挫伤，加上溺水导致昏迷。所幸，两个人都已经抢救过来了。
这个黄辉明，我们一查，还发现这家伙在工作期间，利用职务便利将贷款客户偿还贷款的钱款私自挪用，未入到银行系统帐内。我们已经把案件移交给了经侦。
孩子来到所里，像只惊弓之鸟，周围一有点声音就把他吓得直哆嗦。询问过程中，他一直哭诉当时实在是急了，非常害怕失去母亲。
孩子看着真让人心疼，谈话间能看出他平时是乖巧懂事的，而且根据走访情况，学校老师及同学对他评价都很好，学习成绩也不错。摊上这么个父亲，实在无可奈何。
听完陈所长的转述，晨昊也非常同情黄浩然，一想到他那双闪烁着惊恐与慌张的眼睛噙满泪光，就觉得心头一紧，“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是最快乐无忧的，他本不该承受这些伤害，只怕他今后的路不好走。”
朱志、石头听完也闷闷不乐，愁眉难展。
“好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林一海带回来审讯吧！”晨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