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凶
唐禄山没从柳如月嘴里撬出话来，只好换一下人。
换成了柳如月的贴身丫鬟。
“名字，年龄，和死者认识吗？”唐禄山公事公办的询问道。
“奴婢名春花，今年十六，我与丁升算是一同伺候小姐的，自然是认识的，但是奴婢和他不熟。”
“既然是一起共事，为何说不熟？”
春花：“那丁升原是流民，因曾帮小姐追回过银子，小姐心善，见他无家可归，所以将其带回去当了家丁。”
“丁升才刚来一个月，小姐也只有出门时才让他跟着，因此奴婢和丁升相处的不多。”
唐禄山：“丁升给你家小姐送花的事情，你知道吗？”
春花闻言一愣，回想起昨天，以为是柳如月让丁升去摘的，便说道：：“大人是不是误会了，那是小姐让他去摘的。”
陈捕头抬头看了一眼，嗯，神色自然，不像是说谎。
但那柳小姐的神情明显就是在说谎啊……
外面院子里，月宝几人早就被审问过了。
月宝因为个子矮，抬头就能看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瞧了一圈，发现除了柳如月和李傲两伙人，竟然还有几个衣服满是补丁的人。
其中有个人特别显眼，是一个看着比林氏年纪还要大一些的妇人，但她的左眼是瞎的，看着像是眼珠子被人生生挖出来，伤口愈合后，褶皱的皮肤连起盖住了眼眶。
妇人的的衣服有点短，衣袖遮不住手腕，手腕处可以看到不同大小的血痕。
妇人似乎很怕站在她周围的男人，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她大呼小叫，随意辱骂，但妇人不敢吭声，将脑袋和腰弯得低低的，卑微至极。
“月六娘！”
妇人听到了衙差喊到了自己的名字，走起路来还有些跛脚，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
月六娘一进到房间里，看到穿着官服的陈捕头，身体一直在抖，似乎很害怕。
搞得唐禄山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陈捕头。
“你俩认识？”
陈捕头听到自家大人的询问，抬眼去打量月六娘，眉头紧锁，努力的在回忆，“好像是有点眼熟，你是我们七古县的人？”
月六娘脑袋低垂，语气虚弱道：“是，民女是四山村的。”
四山村，村如其名，村子被四座高山团团围住，是七古县最穷，最破，最顽固不化的一个村子。
陈捕头：“我们见过？”
“见过，三个月前，民女因偷盗了包子铺的两个包子，被您抓进去大牢关了一天。”
月六娘的脑袋越发低了，生怕被人看到她仅剩的右眼里的恨意。
被这一提起，陈捕头的就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个事情。
虽然说两个包子不值多少个钱，但那个包子铺的店主报案了，月六娘确实是偷盗了，而且还被当场抓住，他不可能不管的。
只好按照律法，将抓了进去，关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人给放了。
但……
“你的眼睛……”陈捕头疑惑的看着月六娘。
三个月前的月六娘虽然说不算是什么大美人，但勉强也可以算一个清秀佳人，但现在一看像是老了十岁，还瞎了一只眼睛。
月六娘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小心伤到的。”
唐禄山一听，皱起来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了，这伤口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不小心伤到的”。
“听无俗道长说你和牛大他们一路来的，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月六娘悄悄的把衣袖往下扯，遮住手腕上的伤口，语气莫名平静道：“普通朋友。”
“认识丁升吗？”
月六娘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愣神，很快就回神过来，“不认识。”
“行了，把人带下去吧。”唐禄山摆摆手道。
“是。”陈捕头应道。
月六娘出来后，立马就站回中年男人——牛大的身边。
所有人都被审问完了。
唐禄山走出来了，高声宣布道：“为了不让死者枉死，从现在起，所有人都不能离开道观，没什么事的话，最好连自己的房间都不要出！”
“大人！我们还要赶路回家呢！”牛大第一个开口反对道。
陈捕头一个冷眼看过去，“反抗的，直接抓回去！”
牛大立即就不敢说话。
月六娘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欺软怕硬的东西。
视线飘到丁升的尸体上，月六娘隐晦的笑了笑，所有欺她辱她的人都该死！
“月宝，跟娘回厢房。”何氏牵紧月宝的手，转头对苏大忠叮嘱道：“照看好你媳妇。”
“我知道了。”苏大忠点点头，和林氏一起回了厢房。
其他见状，也只能乖乖回去了。
但因为要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道士们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道观来往走动。
中午，至善送来了饭菜，月宝拉着人到门口，避开何氏，悄悄的问道：“你们这里有伤药吗？”
“小施主要哪种伤……”至善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道：“小施主受伤了？”
月宝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至善勉强信了，继续问道：“那小施主，你要哪种伤药？”
月宝回忆着在月六娘身上看到的伤口，说道：“鞭伤的。”
“还请小施主等候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拿。”至善十分好说话道。
“嗯。”月宝用力的点点头，感激的看着至善。
至善微笑着退出了厢房，然后转头就去找了陈捕头，见到了唐禄山，说了月宝要伤药这个事情。
“把药给她。”
“让人去盯着，看她把药给谁。”
陈捕头道：“是！”
接到这个活的是刚刚轮班的陆有明。
陆有明躲在视线隐蔽的死角处，一直盯着月宝的房门。
但还没等到月宝出来，先出来的月六娘。
月六娘手里拿着几套男人的衣服，和一个小道童搭话，要了一个木盆，去到了院子里洗衣服。
月宝像是听到了开门声，打开房门，探头看到了月六娘的背影，立即就追了上去。
陆有明见状赶紧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