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往（二）
邱焕慵懒地躺倒在椅子上，悠悠地说道：“当时的他就没那股狠劲，一个小队三十几个人，十几个让人给扒了衣服，甚至还有主动给人家的，你说说！”
“他这就叫‘圣母’吧。”副官突然想起了这个词，恍然大悟地说道。
“就是单纯的傻。”邱焕说。
罗逸飞这会儿比较疑惑，“他们之中不是有人感染了吗？那哈尔斯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防化服？”
“就我说的，傻呗！你当那些幸存者心地善良？病毒急性发作，当事人活不过十分钟！他们只不过还在潜伏期，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罢了。我猜，是幸存者装傻，说自己是逃出来的正常人，毕竟他们之前跟着我们，哈尔斯也不知道，然后呢，他就圣母心泛滥，不仅把备用防化服给了人家，甚至还鼓动自己的队友！”
邱焕停顿了一下，又摆摆手：“还有一种可能，他没鼓动队友，但是人家上来抢，他没做出反应，让人家扒了几件，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离谱吗······他自己脱了吗？”副官问。
他也很好奇这个故事，那时候他的等级，还不足以参与这样的秘密行动。
“他自己肯定没······唉，说到底，还是他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调查就是调查，不要去管那些有的没的！后来那几个被扒了防化服的，都把命留在那儿了。”
“是因为…感染病毒？”罗逸飞询问道。
邱焕摇摇头。
“至今军方也没清楚病毒的事情。当时国家科学院已经向军方提交了投射技术和生物辐射技术，我们正常的队员出来之后，军方就完全对这个小镇进行了武装封锁。”
“投射技术，就是咱们这个投射卫星对吧？”
“说得很对，不过当时就只有一颗投射卫星，而生物辐射技术原本是借用放射性用于医疗杀毒的，名副其实，就用在给小镇‘杀毒’身上了。”
“全部······？”
副官边说边做了个‘咔嚓’的手势，邱焕点点头。
罗逸飞好像想到了什么，“生物辐射，就像这回的镭射激光那样？”
邱焕的眼色不为察觉地微微闪了一下，随即又说道：“差不多。但那种辐射只造成单纯的生物杀伤，还不会让人变异。”
邱焕又举起烟盒，见两人没反应，就自己抽出一支点着。
“呜······，为了彻底消毒，辐射在小镇里照了一天一夜，后来军方又调集重炮，从地图上将它完全抹去了。”
“可怕的军事技术，”副官对后来的事情还是有些耳闻，“然后科学界就和军方闹了一场，至此军方和科学研究界就闹翻了。不过我很好奇，这么强力的卫星，能量从何而来？”
“最高级的太阳能辐射板。也是科学界提供的，军方为了减少损失，最后一刻狠下心来，直接把这个技术和投射技术给‘抢劫’走了。”
说到这儿，邱焕居然哼哼地傻笑了起来。
“抢劫？这……”罗逸飞的观念有些崩塌。
“虽然过程比较复杂，不过说白了就是抢劫。”邱焕说。
副官感叹道：“八年以后，军方还是和科学界合作了，兄弟没有隔夜仇啊。”
邱焕撇撇嘴反驳道：“周副官啊，你怎么也这么天真呢？这表面合作的原因，也只是背后相互需要而已，况且这次‘前沿科技委员会’就是以自己的名义伸出援手的，和相互让步关系不大。”
“那我前几次说起关于幸存者的事情，老长官怎么没那么狠？”
罗逸飞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毕竟在此之前，邱焕对于幸存者，也是持温和态度的。
副官又‘适时’开口说道：“这是不是叫做‘双标’？呃——”
这句话一出口，他便赶紧捂上了嘴，意识到自己不该当上级的面这样说。
邱焕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这两位心腹，他没必要忌讳什么。
“我一向谨慎稳重，但对于医务防卫部的调查结果，我还是很相信的。这次事件他们已经确认了传染方式，我们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罗逸飞双手一拍，接过话继续说道：“对啊！我们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邱焕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估计哈尔斯也‘触景生情’了吧，毕竟变异反应也不是迅速发生的，想起之前的经历，他一定不愿意再背负任何犯错误的可能。正所谓彼时彼刻，不如此时此刻。”
对于最后一句话，邱焕使用了一种缓慢而顿挫的语气。
“世间万事，尤其是这样生死存亡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就像八年前的那些幸存者，即使是现在，我依然能够理解他们的行为，但我依然不会放任他们袭击我的队友。”
“后来呢？”
罗逸飞这小子显然还没听过瘾，副官也是满脸的期待。
“哈尔斯挨批了呗！tmd，我还真有点不服气，让我做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啊！”邱焕的鼻子里都充斥着不服气的调子。
“哎，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我们问的不是这个，后来呢，不是‘军科分离’吗，怎么分的？”
罗逸飞好奇地询问，副官也点点头，虽然他之前有所耳闻，可对于一些具体细节，自然还是不了解的。
看着眼前两个人四只眼睛，邱焕猛吸一口烟，两人还以为他准备蓄力继续说，便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呼！”
结果让邱焕呼一下，把烟雾给他们全吹在了脸上。
两人被呛的咳咳起来，邱焕换上平时那副稳重的面孔，淡然说道：
“稍微讲讲就得了，后来的情况比这个还要复杂，因为我当时才刚当上小队长，你们只要记住，真正的博弈，永远是发生在上层的。”
邱焕站起来拍拍手，继续说道：“军方要我们赶紧部署下一步计划，各位，打起点精神来！”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一起从桌子上抬起已经压得有些麻木的手臂。
“我去把其他小队长叫来开会吧？”罗逸飞说。
邱焕看了眼手表，下午三点。
“算了吧，等第三中队进来再一起讨论吧。避难所那边建筑损失严重吗？”邱焕问身边的副官。
“上次四五小队调查情况显示，门窗大部分都还是比较健全的，足够第三中队驻扎了。”
“行，让他们再去清理清理，别等第三中队进来没地方住。”
罗逸飞抬手打断了邱焕：“打住！还是我带着一二小队去清理吧，再让他们去，估计心理和生理上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