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吃个闷亏
出了城，李虚从渔民家中买来一条小船，沿着江边向北行驶。
原本他打算走陆路，十三的到来引起他的警惕。
小玩意现在时刻处于消耗中，发生大战的话有可能让她受到更重的伤害。
江水滔滔，小船却游得很平稳，一丝颠簸都没出现。
李虚躺在船上教导十三，明劲未出的他着实是个累赘
教了半个时辰，李虚发现自己再做无用功，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
“有一种虫，它们搬运血气的方式与劲力运行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很痛苦，你敢不敢尝试？”
“来。”十三是个狠人，还没有成为武者就敢跟着李虚干事，他自然不怕。
蛭虫入体后，十三神色平静，默默感受着它们在体内搬运血气。
看到这，李虚点点头，这小子确实值得教导。
一夜无话。
几日后三人已经来到最北边，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渡口。
十三体内隐隐有劲力形成的意味。
只是他的样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脸色很白，像是营养不良。
这是蛭虫入体肆虐的后果，武者出现化劲之前确实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
甚至一些仙都有可能束手无策，小玩意原本属于束手无策的那种仙。
倘若没有催生仙果一事，她是万万不能对蛭虫造成伤害的，只能以血气引诱。
这件事李虚是前几天才知道，船上无聊，他好奇问小玩意，在百城的时候为什么也想养蛭虫。
然后小玩意就说，“它们老厉害了，我都只能骗它们。”
让小玩意觉得厉害的东西，都值得注意。
那意味着它们对小玩意有克制效果。
有克制效果并不是它们就可以造成小玩意消亡，就像一个人被别人拿草在身上扫滑，会很难受。
鬼王面具的禁忌很简单，那就是需要使用者背魂。
魂是生灵死后产生的一种意识，它们对生前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但跟生前肯定不一样。
少数带着生前性格的魂就会变成怨，怨再进一步就是鬼仙。
等变成鬼仙后，它们就很难改变，只能走鬼仙道，一路走到底。
而魂这种特殊产物的唯一能力是在不知不觉中把生灵拉入梦境，这种梦境叫梦魇。
梦魇里，魂会学着生灵的一举一动，直至最后，它们会尝试击杀生灵，取而代之。
背魂对其他仙人来说可能会危险，但对于原本就是从魂走到鬼仙的小玩意来说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真是个好东西。”李虚把玩着游记，感慨道。
这上面记载了很多关于修行与见闻的信息。
渡口前，小船被叫停。
拦住他们的是海仙，它们有一部分是海中的生灵，一部分是岸上的生灵。
海仙掌控着这个商朝最大的渡口，用来与岸上生灵交易、交流。
江中出现一个人头鱼身的生灵，他们叫儒艮，是水中为数不多的好脾气。
因此他们往往担任渡仙等职责。
儒艮口吐人言，“你可以进去，他不能。”
十三一脸懵逼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他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自己弱小就不给入渡口？
“为什么？明知故问！”
儒艮恼怒道。
十三道，“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我是真不知道为何进不得。”
“哼，杀了海族，还敢带在身上，如果这里不是我在看守，你早被打死了。”
儒艮挥挥手，“快滚，快滚。”
十三刚想反驳，李虚把他压下。
“马上返回岸上，离水边越远越好。”
小玩意收到指令，驶着小船迅速靠近岸边。
儒艮看到李虚的反应，有些惊讶。
这个从遇面开始就一句话不说的半仙主子居然如此果断？
上了岸，十三问缘由，“我真没杀过海族，更没带什么在身上。”
“如果吃海鲜也算的话，当我没说。”
他真的郁闷，自己从未进入海域，哪来的杀海族？
“剪刀，那把剪刀有问题，摊主骗了我们。”
李虚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花魁能造成如此大的伤亡，为什么剪刀的禁忌是需要处子之血，如果是海族的话就情有可原了。
儒艮一向视贞操为信条，她们看似放荡，实则非常忠贞。
一旦爱上一个生灵，她们会不顾一切对他好。
而那个儒艮说十三杀了海族应该是故意让他往错误的方向推断。
那个儒艮没有把握拿下自己与十三。
想欺骗自己，让自己与十三分开。
李虚把事情说出来后，十三这才明白。
“可那也不是我杀的啊，我只是现在拥有了这把剪刀，这笔账算不到我头上来吧？”
“不，这笔账现在就算在你头上，那摊主利用鬼王面具骗我们上钩，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们。”
李虚把十三上衣扯下。
他胸前的伤疤上，立着一只女性儒艮。
似哀似怨，眼中有些许悲伤，更多的是仇恨。
十三被缠上了。
只是不知道那摊主用什么手段，能把这种账转移给别人。
这时，李虚想起游记上的一句话：凡使用者，皆有代价。
这是少商对奇物、异物、邪物的评价。
或许，使用这把剪刀的代价就是承担这笔账也说不准。
上了岸，李虚带着十三远离水边。
他清楚记得一句话，儒艮一族报仇不隔夜。
可惜，只能走陆路了。
李虚非常遗憾，海边的风土人情他想好好见识，结果吃了个闷亏。
山道间，李虚闪转腾挪，活脱脱一只猿猴。
反观十三则比较狼狈，衣衫破碎，身上挂满细小的伤痕。
若不是小玩意在旁边帮忙，他甚至跟不上李虚的正常速度。
可有了小玩意帮忙他也并不好受。
离了二三十里后，李虚才以十三能接受的速度赶路。
海仙可以上岸，但不可久留。
除非有岸上的仙人给它们背书，这就涉及到仙门与海中之仙的博弈。
又赶了一阵子路，两人停下稍作休息。
主要是为了照顾十三，如果不是他，李虚早都扬长而去。
看十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虚开口道，“关于以前的事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会出手帮忙，但我可以传授你一些知识。”
“你也不要想着怎么回报我，等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等入了城，再想办法解决剪刀的问题，抛开禁忌不谈，它的威力还是很强的，特别是对于目前的你来说。”
十三默默点头，他抛开生死追随李虚就是为了这个。
天地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追随另一个人，如果有那就是他有所求。
就像世间没有绝对的忠诚一样，只是背叛的代价不够。
所以，永远不要让身边的人有背叛自己的机会，也不要尝试着试探。
人也好，仙也罢，都经不住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