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拳怕少壮
落日的余晖，大概是这个世界最美妙的景色了，光晕镶嵌在山巅，与少年郎遥相呼应。
此去一别，他日当王者归来！
李虚回头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那里埋葬着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安的灵魂、迷离的死状、以及…那团支撑着村子的雾。
“想什么呢？李少侠。”镖头是个健谈的人。
思绪被打断，李虚不恼，轻笑着回应，“那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那是，境内几大仙门都争得头破血流呢，那得是多大的辛秘啊。”
“等过了容道，再走个半天，邕城就到了。”
镖头磕着旱烟，眼角开了花。
“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李虚不懂，他怎么能懂呢？跟镖头又不熟。
“我最大的愿望啊，就是回到过去，把她送上花轿。”
“以前跟你一般大的时候，也向往过直来直往的神仙人物。”
“后来嘛，她嫁人了。”
“所以呢，不要让一个人等太久，野花再香，终归不是一个壶长出来的。”
镖头拍了拍李虚的肩膀，搞得他莫名其妙。
容道，一条仅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的小道。
这里地势险峻，稍有不慎就跌落山崖，数十丈的高度，跌落下去，无人生还。
几个贵妇人在一辆马车内耳语，调笑着年轻的小姐。
镖师们派出招子前去打探，余下的人把马车围在最中间。
这里是匪类最喜欢下手的地方，没有之一。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往左一步是悬崖，若在此地生事，镖师往往会选择息事宁人，付买路钱。
可这趟是人镖，金银财宝之流少得可怜不说，保不准匪类看上哪个贵妇人，掠去做压寨夫人。
干他们这一行的，压根不会考虑你是否有大势力，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别指望他会想明天。
很快，招子回来了，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
容道附近很干净，连一只飞鸟都看不到。
镖师们见多识广，意识到此地有匪类设伏。
“扎营，修整。今夜都机灵点，走火就呲水。”
镖头安排完任务，抱着兵器浅息起来。
用完晚膳，整个营地一下子安静下来。
黑夜遮上面纱后，仿佛能放大平日里细微的声线，蚊虫的傑傑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这一刻，全部被放大百倍。
李虚的耳朵异常灵光，通过声音，他能判断出所有人的方位，脑补出画面。
时至黎明，就在镖师们以为今夜可以无恙的时候，他们来了。
最先出手的是箭，数十道破空声同时响起，李虚根本来不及出声。
兴许是在马背上睡觉的缘故，只有少数箭矢袭来，李虚当机立断，趴下。
惨叫声在营地里蔓延开来，压根不用说什么敌袭之类的话，所有人都知道，匪类来了。
用拳头抵挡箭矢这种事，李虚不会做，随手拆下马车，李虚来到外围。
镖师们的站位很考究，每个人都离得很远，面对箭矢，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中箭受伤的镖师被安排在马车附近，他们现在也是弱者，同样需要保护。
“哪里来的当家，招呼都不打一声。”镖头手持双斧，站在人群最前方。
迎接他的是下一轮箭矢。
李虚拿着手中简陋的盾牌，格开箭矢，一道、两道…七八道箭矢一一被格开。
“这样下去不行，迟早要出事。”趁着换气的功夫，李虚竖起耳朵，寻找气息最沉稳的人物。
气息意味着对身体的控制，对身体的控制越强，武者的实力越高。
“左边两道、渊远流长，右边一道几不可闻。”李虚艺高人胆大，朝着右边冲了过去。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主动出击才是上策。
有人打样，镖头瞬间反应过来，双斧大开大合第二个冲出。
第三轮箭矢没来得及射出，李虚就冲到匪类前。
眼角一勾，横眉冷目一扫，屈人之势从心底生出。
“老子，要一拳，打爆你的头！”
目之所及，匪类战战兢兢，手中的兵器都柔和不少。
拳拳到肉的沉闷声响起，几个回合下来，匪类损伤惨重。
也是，匪类能有多大的身体素质呢？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锵，呼呼~
出鞘声，破空声，顿起。
李虚头也不回，一个下腰，躲过来自身后的袭击。
“好你个公狗腰！”
一刀无果，袭击者拉开距离。
公狗腰？李虚不懂什么意思，就当他在夸自己。
手持长刀的袭击者脸上有一道刀疤，从下巴往上长，长到额头结束。
加上他脸上的那一两横肉，看上去颇有威严。
李虚三步化作两步，提拳上前，逼近刀疤脸。
拳风在夜幕下张牙舞爪，甚是唬人。
这是第一招拳法，唤做豪情之意，此拳法大张大合，具备名家风范。
双方你来我往，争斗十数个回合，刀疤脸稍占上风。
他毕竟拿着刀，一寸长一寸强。
李虚身上被刮下几块肉，被打出火气。
心中的豪杰之意直接点燃，拳出，他眼前再无此人，有的仅仅是那个夕阳下独自奔跑的身影。
一个人独自生活又如何？背后被人指指点点又如何？就算…家兄不存在又如何？
吾拳已成，它将伴随着吾，勇往直前！
此拳一出，体内筋骨直接壮大，身体暴涨，坚如磐石。
刀疤脸看到的不是拳，而是一座巍峨壮阔的巨山朝自己撞来。
他来不及多想，横刀胸前。
拳锋与刀锋相触，刀镶嵌在李虚拳上，入肉半寸许。
好不容易近身，李虚顾不得疼痛，再出几拳。
刀疤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脚步退后的同时，长刀回防。
不管是刀亦或者剑、枪、身永远是最坚韧的部位。
而此时的刀疤却生出无力感，他的刀，刀身被轰出几个拳印。
“明劲就有这种实力？简直骇人听闻！”
借助地形优势，刀疤脱离战场，手中的刀，弯弯曲曲不负原貌。
“妈的，疯子！”
刀疤不敢回头，他怕李虚像疯狗一样缠住自己。
武者之间的争斗，哪方心态出问题，哪方大概率败北。
“他怎么这么勇？不痛的吗？”躲到幕后，刀疤看着刀身上的血迹，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