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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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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大雨真是怕了楚东婉的死缠烂打,终于答应和她单独相谈。

    春末夏初,柳絮纷飞,落到地上,像是铺了一地细碎的云,又像是棉花糖,叫人想咬上一口。

    楚东婉早上的时候把脸上包扎的布条拆了下来,这时还隐约可见被蜂蛰后的浮肿。

    她肩上担着花锄,手内拿着花帚,一步作三步扭着屁股踩着小碎步慢慢走着,誓要将娇弱的一面展示到底。

    而本来并肩同行的大雨早已大步流星走到了前面,见她许久都没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

    一看,简直想自戳双目,他就没见过这么矫揉造作的人!

    只见她担锄拿帚,一身裁剪得体鹅黄襦裙,微微蹙着眉,边走边时不时用眯眯的眼睛欲说还休地看着他。

    而且,那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抬脚,屈膝,慢慢放下,再抬脚,再屈膝,再慢慢放下,左右脚前后交叉而走,硬是用最豪迈大气的猫步走出了娇滴滴的柔弱态。

    偏对方还一副自以为美得惑人心魄的样子,眨巴着浮肿的眼睛朝他一抛再抛,脸上的小表情明晃晃地写着“我自以为我美翻了”几个大字。

    简直是盲目自信!

    大雨觉得被辣到了眼睛,初见时觉得她娇俏可爱的印象早已一去不复返。

    他偏过头,仿佛多看她一瞬都是对眼睛的侮辱。

    楚东婉终于扭着柳腰来到大雨的跟前,她放下花锄和花帚后,掏出手帕拭了拭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再假意挥了挥以作扇风,微喘着气,嗓子捏出一把娇滴滴的声音,说:“雨郎,你怎地走的如此快?都不等等奴家,奴家都快累死了。”

    边说边把“弱不禁风”的娇躯往大雨的方向倒去,大雨眼尖身快避开了,害得楚东婉踉跄了一下,差点儿就摔倒在地。

    楚东婉见他连扶一扶的意思都没有,正想一拳揍过去,可抬头对上他那张好看的脸,火气一瞬间就平息了,她快速换上一张笑脸,笑成了一朵大咧咧绽放的雏菊,娇声说道:“雨郎,你真不会怜香惜玉呢。”

    大雨心上对她的变脸之快暗暗咂舌,面上却端的一副漫不经心,伸出食指点住她的额头制止了她小心机靠过来的动作,说:“找我什么事,长话短说。”

    楚东婉摆出一副愁苦模样,揉捏着帕子,拭了拭不存在的泪,吸了吸鼻子,声咽委屈地说:“妾意如绵,郎心似铁,真叫人伤心。”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大雨漠然地说,转身就要走。

    “别……”楚东婉拉住了他,指了指地上的柳絮,说,“你看这暮春时节,百花凋零,柳絮纷飞,可怜零落成泥碾作尘,我们不如葬絮一场,让它们埋土为安。”

    她说完还接着再哀叹了一句,把手别在背后,目光悠远深邃,仿佛心中装着着世间万事,又恍若世间万事漫不经心,水过无痕。

    表面端的是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的多愁善感,心中却暗暗自喜,这个动作加上这个角度是她经过一番琢磨,能恰到好处地展现她的柔弱美。

    虽然史上有人葬花,但是肯定没有人葬絮,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独特的女子呢?

    大雨眼中可没看到她的美,入眼的是她沾了泥的裙摆,腰微弯背微驼,哪有什么美态可言?

    而且她的眼睛状似看前方,眼角却时不时向他瞟来,葬絮之意不言而喻。

    他再低头扫了一眼这一地白绵柔软的碎絮,脚一扫,又纷纷扬扬飞浮于天地间。

    葬絮?他是疯了才会和她玩这无聊的游戏?

    他还真没见过如此神经的女子!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走了,以后莫要缠我。”大雨说完又想走。

    不过被楚东婉伸开双手拦住了去路,只见她微仰着头,理所当然地说:“我中意你,不缠你我缠谁呢?”

    “哦?你中意我?”大雨手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笑道,“听说那姜西朗可是你的夫君,你这样,不好吧?”

    “嗨,这有什么不好的,男人还三妻四妾呢,女人就不能包养一两个小倌了?”楚东婉朝他眨眨眼,继续诱惑道,“我也不说和你一生一世人了,就来一段露水情缘,将来有人问起时,我南城小霸王也不至于会丢你的面子里子,而且……”

    大雨听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所以,你只想让我当你的小倌?”

    “额……小倌……也的确委屈你了。”楚东婉想了想这几天在这里所见到的一切,比南城还奢华。

    论财力武力,他均在她之上,她提出的条件,所拥有的一切,好像是没什么吸引力。

    论美貌,他勾勾手就会有千娇百媚蜂拥而上,她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何况现在……她摸了摸脸,手感凹凸,现在更是惨遭毁容。

    她突然觉得说不下去的,心里顿腾起一股自卑感,她还真包养不起他。

    “算了。”她懊恼地低下头,正想灰溜溜地走开,却被他拉住了。

    楚东婉疑惑地看着他。

    “咳……”大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对姜西朗没感情,我对他中意得很,不如你把他让个我罢。”

    “什么?!”楚东婉眼带震惊惊恐,所以他真的是好男风,对姜西朗真的抱有“龌龊”心思,而不单纯想圈养起来吸他的血?!

    本想着为自己找个小倌,多段风流史的谈资,没想到倒要把夫君赔进去了,真是得不偿失。

    楚东婉连连摇头:“我不对你抱有什么心思了,你也不要把注意打到姜西朗身上。”

    大雨轻蔑地笑了笑,说:“现在晚了,不如我们试试,看最后花落谁家,谁能赢得了美人心吧!”

    不等她回答,他就大步流星走开了。

    楚东婉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想去招惹他呢!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就等着优伶上场开唱,可谁知道临了临了,搭档的另一人压根就没想着要配合表演,楚东婉积攒许久的满腔热情一下子就溜走了。

    人都走了,楚东婉再自说自话,自演自唱也没意思,她烦闷地在地上会挥扫了几下花帚,轻飘飘的柳絮乱飞乱舞,实在是难以堆积成团。

    一不小心,她吸进了一撮柳絮,感觉鼻子痒痒的,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引得周边的柳絮打着旋儿在空中飘飘浮浮。

    她怎么会想到葬絮呢?她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楚东婉不想在这里多呆,也不再矫揉造作,拿起花锄和花帚雄赳赳气昂昂地两步做一步走,硬是走出了去干架的架势。

    在转角处,却猛地停下来,见不远处,姜西朗悠悠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的目光幽深,锐利如剑,好像要透过她的表面切剖开她的内里。

    现在她毕竟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亲眼目睹了她想要勾搭别人的意图,这样的行径难免过于轻浮,不被世俗所容。

    他会不会觉得她过于孟浪、水性杨花?会不会想要把她浸猪笼呢?

    楚东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眼睛转啊转,就是不敢与他直视。

    还没等楚东婉反应过来,姜西朗就上前拿过她手中的花锄和花帚,说:“走吧。”

    “诶?”一般这种情况,身为丈夫不应该质问几句吗?追究几下吗?

    楚东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他,问:“刚刚你没看到吗?”

    姜西朗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她,说:“看到了,从头看到尾。”

    “那你……”楚东婉试探着问出口,“不介意吗?”

    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她在广开后宫的路上,愿意给他保留正宫的地位。

    楚东婉的眼睛仿佛一下子被点亮了,许多美好的想象在脑海里喷涌而出,风格各异的美男子仿佛在前面向她招手,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捏捏这个美人,摸摸那个美人,好不欢喜。

    “收起你乱七八糟的想法,口水都流出来了。”姜西朗仿佛看透了她脑中所想,眉头微拢,掀起眼皮时露出一双盛满幽怨的漂亮眼睛,语调委屈得不行,“我介意,非常介意。”

    “啊?”楚东婉闻言,显然还没有从幻想中脱离出来,胡乱抹了一圈嘴巴,随后看了看干燥的手掌心,没有发现半点被口水沾湿的痕迹,她哼唧了一声,说:“哪有流口水?骗人!”

    “楚东婉!”

    “诶!”楚东婉被他突然的拔高的语调吓了一跳,他很少这般连名带姓地喊她,以至于当场就像被人打了一棒,有点儿懵了。

    他在她身边这么多天,好像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本以为是只傲娇点的小猫,谁知道却是头暴戾的大虎。

    楚东婉不敢再不当回事,端正了态度,正了正色,说:“你介意,我知道了。你当我夫君一日,我便一日不会去沾花惹草,可以了吧?”

    “你最好说到做到,这辈子你的夫君只能是我。”

    “哪有你这么霸道的?”楚东婉不满地小声抗议了一句。

    姜西朗冷哼了一声,一副为她好的样子,说,“大雨不是什么好人,他不适合你,这次我就当没看到,你不要再总凑到他的身边。”

    回想起刚刚被大雨嫌弃的场景,以及自己矫揉造作的画面,而且还从头到尾被第三人看了去,楚东婉此时难堪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闷闷地答了句“知道了”,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垂头又丧气。

    走着走着,姜西朗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垂眸直视着她,神态严肃,语气郑重地提出心中疑问:“小时候你不是还缠着要当我的新娘子吗?怎么长大了终于嫁给我,你反而不愿了呢?他们都说我长得还行,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入你的眼?”

    他的声音实在好听,明明平时都是清润冷淡的语调,偏偏此刻说出来的话像带了钩子,因为刻意放缓,字字句句像条游鱼般地钻进心里,横冲直撞,非要她心跳如鼓不罢休。

    楚东婉一下子爆红了脸,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左顾言其他:“小时候的事,长大后怎能当真?”

    “小时候的事,长大怎么就不能当真?”姜西朗却较真了,目光巡视着她的脸,眼中的女孩儿此时实在算不上好看,那被蜂蛰过的脸蛋红一块青一块,浮肿得像是发酵的面团,平时灵动潋滟的眼睛也是半睁不开的,他越看越生气。

    她惯会做自讨苦吃之事,看到她这么不会爱护自己,他就觉得说不上来的生气。

    楚东婉撩起眼皮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移了视线,嗫嚅着:“你长得自是好看的,也甚合我心意,只是……”

    “只是什么?”姜西朗扔下花锄和花帚,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再不能左顾右盼。

    楚东婉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呼吸仿佛要静止了,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她咬了咬嘴唇,轻轻启齿,没底气地一口气说道:“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是凌霄山庄的少庄主,自有你的责任要担负,我亦有我的梦想想要去追寻,我们总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你倒扯了一个好借口,你都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们的道不同呢?”姜西朗被她这一番话气得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捏得她的嘴都嘟起来了,一张一合的,像是吐泡泡的鱼嘴巴。

    楚东婉被她说得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她自知理亏,粉唇微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你乖乖听话,你的那什么幺蛾子梦想我就一起去追,夫妻同体,我们不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姜西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似乎觉得手感不错,还蹭了几下,把发丝都蹭蓬松凌乱了,随后又装作不经意地抚平几下。

    楚东婉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模样呆愣,要不是他眼眸中映衬出她的脸又大又肿,她真以为自己是倾城绝色的美人,正被人情深意切地表露心意。

    她严重怀疑自己是否曾给他下过蛊却忘记了,不然他怎么会想与她长相厮守,就这般纵着她?

    明明小时候对她还是避如蛇蝎来着。

    她愣了好一会儿,姜西朗见没得到回应,按压着她的脑袋点了点,说:“知道了没?”

    楚东婉提线木偶般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以后我再不说那些话了。”

    姜西朗看她乖巧的模样,满意了,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牵起她的手就走。

    小手被暖烘烘的大手包裹着,楚东婉终于意识到这一刻发生了什么,一股躁动由手掌迸发到头顶,连带着头发丝都酥麻起来,叫人莫名口干舌燥。

    她惊觉于自己对他触碰的敏感,实在是太可怖了,在他的美色之下,她真的很难把持得住啊!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明明他端的还是翩翩君子的模样,语调也是一本正经:“不要动,这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楚东婉听在耳旁却莫名惑人,心砰砰直跳,她望着他那恍若如春光乍现的笑容,心里直呐喊:祸水啊祸水,把持不住啊把持不住!

    “花锄和花帚……”楚东婉终于记起丢落在原地的花锄和花帚。

    “有人会捡回去的……”姜西朗拉着她头也不回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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