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楚东婉伸了伸懒腰舒展一下筋骨,扬起一个大笑脸,吹了一声口哨,说:“话还是要问清楚好,待会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只见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站出来,把手中的铁锹拄到地上,大拇指反指着自己说:“大哥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最喜欢做伤及无辜的事了。”
那嚣张狂妄模样,将匪里匪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啊……”楚东婉摩擦着手掌,再按压着每根手指,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接着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娇娇小小的女娃子,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即使是凶也是奶凶奶凶的,谁会对她生出警惕之心呢?
头领嗤笑了一声:“你这丫头片子,话说反了吧,是我们对你们不客气,把身上值钱的都掏出来,饶你们不死。”
“呵,大言不惭。”楚东婉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
究竟是谁大言不惭,谁瞧不起谁,那群汉子被她脸上□□裸的轻蔑激起了热血,一个个举着武器冲上去。
“兄弟们,给我……”
“杀”字还没说出口,头领眼前一晃,只听“哗”一声,是利器撕裂空气的声音,接着手一疼,铁锹“啪叽”掉地,再扭头看身边的兄弟,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散落了一地的锄头、镰刀、簸箕、耙子……
大家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楚东婉抚摸着手中的鞭子,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容,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只见她朱唇轻启,声音如同清泉落玉石般好听:“把身上值钱的都掏出来,饶你们不死。”
眼前的女孩秋水似的眼睛笑弯弯的,两腮还带着些婴儿肥,看起来多乖巧多无害呢,怎么动起手来一点儿都不含糊,老祖宗说“兔子急了会咬人”原来是真的,古人诚不欺我。
头领欲哭无泪,强忍着镇定,稳住哆嗦的手脚,暗自鼓励自己:不怕,刚才是大意轻敌了,兄弟们还在看着呢,输人不输阵,不能怂,勇敢上!
“呵,三脚猫功夫,你大哥我一点儿都没在怕,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姑娘家家的,学人打什么劫呢?”
听了这话,一众手下找回了主心骨,崇拜地看着头领,大哥果然是大哥,一点儿都没被吓住呢,大哥肯定能打败她的!
劫匪们的信心又找回来了。
“兄弟们,给我……”
“杀”字又没有说出口,头领就被楚东婉飞来的一脚踹得脸都歪了,面巾也被踹飞了,脸上的那个丑陋的鞋印大咧咧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手下们吓得齐刷刷往后退了几步。
头领啐了一口血水,拳头攥紧,青筋暴起,狠狠地瞪着她,上下齿咬得嘎嘣嘎嘣响,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楚东婉拍了拍心口,假装害怕地说:“哎哟,吓死人了,还好我出脚快,既然你们想打劫我们,我也想打劫你们,这可怎么办好呢?”
她挠了挠头,好像很苦恼的样子,随后一拍手掌,像想出了什么好主意,说:“这样好了,我们就打一架,谁打赢了谁就打劫谁,这样输的人也被劫得心服口服,你们认为怎么样?”
这和他们的本意有什么区别?他们认为不怎么样,打劫谁还讲什么服不服,讲什么大道理?
可是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头领脑袋快速转起来,看这女娃子行打劫之事还讲究服不服气,应该是遵守规则之人,他心生一计,说:“不过我看你是练家子的,我们不过是山中粗野莽汉,拼的是蛮力,可拼不过你练的奇功,而且看你随行的兄弟,功夫应该也不差,这样比起来,你们也胜之不武,即使是输了我们也不服。”
楚东婉环抱着双手,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你们还真对得起“拼蛮力的莽汉”这个称呼,既然看得出我们是功夫不低的练家子,是谁给你们勇气来打劫我们?你们就没想过能不能打得过我们吗?
打劫,也得留着命劫呀,唉,无脑的拼蛮力的莽汉。燕语在心底为他们默默点了一根蜡烛。
头领指了指姜西朗他们,说:“他们不能上场,你自己有没有胆量跟我们比?怎么,丫头片子,怕了吧?不敢了吧?”
“哎哟,激将法?我就吃你这一套,好,我答应了,自己,单独,跟你们打!”楚东婉眼睛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做了一个蹲马步的动作,朝他们勾勾手。
劫匪们看了看己方,再看看对方,嗯,数量上一人对八人,赢的几率大;性别上女娃子对大汉子,赢的几率大;身高上六尺对八尺,赢的几率大。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他们这方赢的几率大。
这一战,可战!
“杀啊!”劫匪们呐喊着冲上来,挥舞着手臂,踢踏着大腿,一瞬间尘土飞扬,喊声冲天,惊得林中鸟纷纷飞向天际。
在他们围上来之际,楚东婉使出轻功跃上头顶的那棵大树上,再甩着鞭子俯冲下来,一卷,将头领卷起甩向另一个同伙,那同伙被撞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糊了一脸灰,呛得连声咳嗽,他挣扎着爬起来,腿一踢,却绊倒了冲上前的兄弟。
“看鞭!”楚东婉一声轻叱,手中的长鞭毒蛇出洞似的直取那被绊倒的兄弟门面,那兄弟避闪不及,“啪”的一声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血痕,他捂着脸“哇哇哇”地跳开了,疼得鼻涕眼泪直掉。
楚东婉叹息了一声,边打边说道:“都叫你看鞭了,你又不看,看见了又不闪,被打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那长鞭仿佛长在了她的掌心中,使得那叫行云流水,劫匪们暗叫厉害,那长鞭一会儿打在背上,一会儿落在腿上,一会儿擦肩而过,一触即走,在别人快要抓住时,鞭子又像游鱼一样闪开了。
头领发出号令:“抓住她的鞭子!”
众手下齐齐扑到鞭子上,楚东婉将鞭子一抽,他们就像叠罗汉一样撞叠到了一起,骨肉撞击之声,让人听着都疼。
见他们一个个因为疼痛在地上打着滚,哭爹喊娘地求饶连连,楚东婉将鞭子收回腰间束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啧”了声,说:“你们这么不经打,就这么点能耐,也好意思出来打劫?现在打劫的要求这么低了吗?”
头领捂着掉了两颗牙齿的嘴巴,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们输了。”
楚东婉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催促道:“这样啊,那愿赌服输,把身上值钱的都掏出来,快快快。”
却见那头领“噗通”跪地:“姑奶奶手下留情,我们也是为生计所迫,迫不得已才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哪里还有剩余的钱财,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
“这么可怜?”楚东婉问。
哎,有戏。
手下们见状也纷纷求放过。
一个手下说:“我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没钱呐……”
楚东婉走过去捏了捏他胖胖的肚腩:“这位兄弟,看你的身材,也不像是穷得连锅都揭不开的人家养活的,要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吧。”
另一个手下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问题是你敢要我的命,当个杀人凶手吗?”
一听这话,楚东婉的暴躁脾气上来了,甩手过去就是两巴掌:“你跩什么跩,有命没钱很了不起吗?这个时代,人命什么的最不值钱了,行走江湖的,谁的手上还没两条人命了?”
第三个手下抹着眼泪,哀嚎道:“我上有七十老母,下……”
不等他说完,楚东婉打断了他,顺着说下去:“下有三岁小儿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呵!”楚东婉翻了个白眼,我还怎么知道,这话在话本里都过时了,我从八岁听到现在,要编也编个可信点,新颖点好吗?真当她好糊弄吗?
她没好气道:“你们这可不是愿赌服输的态度,既然如此,钱没有,就拿命来偿吧。”
终于到我出场了,燕语挥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哒哒地跑过来,兴奋地问:“小姐,要把他们全都杀了吗?”
剩余的手下听了,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很是麻利地将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堆放到一起。
“愿赌服输,值钱的都在这里了。”
“都给你,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打劫谁都不该打劫您呐。”
楚东婉冷眼扫过去:“嗯?你们还想打劫谁?”
“谁都不想打劫,以后我们一定当个良民,改邪归正。”
“姑奶奶,我们可以走了吧?”
燕语走过去收起他们的全部身家,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问:“都在这里了?”
劫匪们恋恋不舍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银票、元宝、金子,欲哭无泪:“我们兄弟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
没了,全都没了,一天之内又成了穷光蛋。
看着他们笑哈哈地数着自己的钱,头领心如刀割,胸口蹿起一腔火烧火燎的怒气,是谁向他举报说今天有对新婚夫妻外出郊游,说好的相公是文弱书生,娘子是弱不禁风,非常容易打劫呢?
这叫容易打劫?是他们容易被打劫吧!头领悔不当初,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回去要是查清楚是哪个兔崽子给他挖坑,非要剁了他的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