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尽人散逐囚庐
自己写着玩的不是果戈里的那个名著,我不配,也改不了了,不好意思啦(每章开头我都会加上,对不起了)
一块儿巨大的红朝木纳的人飞来,卷着那心灰意冷一同坠向遥远的他方。
等再度醒来,指尖传来柔软冰凉的触感,
这是…手…
动了动手指
身边好像躺着什么
他侧过头看,是那家伙,这个世界的主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安闲自在的躺在地上,合着眼,无所顾虑的睡着大觉,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缓缓爬起来,一脚把那人踹飞老远,
“呵,等一觉醒来,你还会完好无损的开始专为你铺设的旅途吧。”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不再去理会。
一番下来,现在他对洛秋的感情已经从最开始稍有讨厌的好奇,变成更为深重的嫌恶与憎恨。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障,撞到那四个漂浮的泡沫上。
其中一个因为他的一番作弄,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部爆开,已经狞一团红色的肉,不知什么推动着在咄咄逼人的蠕动。
心中有一块儿被什么扎了一样,刺痛。
“好啊…”他低声呢喃道,“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再相见吧。”
他别过头,努力不去注意它。
在此之前,他要连带着对方的那份期望,一起自由的活下去。
剩下三个世界,一个悬着一颗倒转的树,一个咬着一只凄惨的鸟,一个吞着一座沉没的城。
他的世界,从外看是什么样的呢?
他忍不住去想,再看过去,只是徒然悬着一团蠕动的红。
“……”
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些悲哀甩到一旁,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他还是抓紧时间吧,一定要在那家伙之前,完成自己的旅途。
“要去哪个呢?”飘荡在三个幻梦之间,在凑近那鸟的时候,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歌,低沉而迟缓,哀婉且悲伤,像秋夜寒蝉的哀鸣,冬日落雪的枯枝。
“那就你吧。”他想,脚先一步的迈进去。
周身尽是混沌,伸手去碰,伸脚去踢,奔跑匍匐,翱翔游泳,都感觉不到什么,他在这里行了不知多久,直到一声韵律相同的歌钻入他的耳蜗,眼中才终于有了可以看到的东西,那是一道蜿蜒的光,或是一条扭动的蛇,还是一根曲折的线?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是看到那长条状的发光物质自四面八方而来,又从视野的最中心离散,又汇聚,模糊,又细致,毫无章法的荡漾,却整齐一致的流动,每一个划过的地方,都显露出其丑陋恶臭,看上去下水道的烂泥一样的本质,让他忍不住去跟着那光走,
奇怪的是,交错纵横的光,他明明辨别不了那光的流向,但确确实实的在跟着光走,在视线的尽头,也不断的有光涌进来,在各种各样的角落,也有不知多少的光溢出去,歌声不知何时消失了,他朝不知道那团光去走,接着一片昏黑的豁然开朗,他站在一个小巷子的入口处。
身边站着三个人,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端庄男子,一个身披金色甲胄的威严男子,还有一个不足一米五看上去十三四岁样貌的少女,不过背后背着的点地长刀让他不敢对她有什么轻视。
“哟,你们也是来这的吧。”自来熟的少女率先贴过来,一侧靠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叉着腰,“真是巧呀,没想到在这还能撞见人啊。”
“认识一下吧,我叫罗斯莱娜,叫我莱娜就好。”少女朝他伸出手。
他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出于警惕,并没有做出回应。
!
身体,怎么自己动起来了?!
“哈洛科尔,一个普通的植物学家而已。”握住那只伸出来的手,很明显的感觉到一些不属于那个样貌的手感,低头一看,只见握住的,是与自己那老态毕露,皱纹纵横,老茧丛生的,别无二致的手。
“您今年高寿?”依旧不是他说的话。
“哈哈哈!看出来了呀!不愧是老先生,”莱娜哈哈大笑,“我啊,或许和你差不多大呢。”
莱娜推开哈洛科尔,一个回转,转到另外两个人面前,拉住二人。
“你俩呢?”莱娜笑着问。
“格莱,一个…恋死者。”格莱礼貌的以微笑回应,伴以摇了摇对方的手。
“艾瑞,曾是继承人,不过现在…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罢了。”艾瑞僵硬的笑了笑。
“相逢是缘,一起走吧,没准咱们还能相互照应呢。”
“来吧,哈洛科尔老先生,一起走吧。”格莱朝哈洛科尔伸出手。
“哦?嚯嚯,好啊,跟人打打交道也不错。”
“这巷子里的就是那个地方吧。”
“是啊,不受任何世俗的约束的天堂,异态者的安魂乡。”
“我未来的家。”
“是个很适合做实验的地方。”
“那还等什么?走!”
接着他们四个就一起,由莱娜打头阵,后边是艾瑞,格莱,哈洛科尔,一起迈入那梦寐以求的乐园。
视野里是一望无际的白,一个佝偻的黑影蹒跚的靠过来。
“呵呵,多亏了你啊。”
脑海中闪过自己被莱娜拦腰砍断的画面。
“?!”
“多亏了你的到来啊,让‘哈洛科尔’不至于止步于此。”
“你是谁?”真是莫名其妙。
“我曾是哈洛科尔,不过现在,外来的小伙子,你才是哈洛科尔。”
“哈?关我屁事。”他非常讨厌对方这种混杂着得意和嘲笑的态度,就好像自己被算计到无路可走一样。
“这可由不得你了,”那人得意的笑了笑,“你在我死掉的刹那,变成了我,所以你就是我,你尽可以离开,但每当你进入这个世界,你都会是哈洛科尔。”
“凭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规则’。”
“规则?!”那人的身影渐渐变淡,“等一下!你还知道什么?!”
“你有哈洛科尔的一切,何必再问我呢?”那身影消失不见。
话音刚落,一些很短很短的记忆涌入进来。
“?”
刚被创造出来就是这副老朽的皮囊啊,真是不爽,不过不知是被赋予的天性还是自诞生而来的天性,总之能继续沿着研究的天性走下去就好,
正想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就这么打断了思绪。
“哟!同路人啊!我是莱娜,你叫什么?”莱娜伸过来手,哈洛科尔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握的打算。
“好吧~”莱娜撇了撇嘴,又转过身去跟另外两位打招呼
一番与刚刚别无二致的剧情后,格莱又一次把手伸过来,“一起走吧,老先生。”
哈洛科尔背后伸出几条粗大带刺的横鞭,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狠狠的抽下,再看去,格莱伸出的那只手的手掌,肉已经被剐的不剩几分,沾有血的森森白骨赤裸裸的暴露在大家面前。
“老先生有些不太友好呀。”格莱连连退后几步,那只手背在身后,完好的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素白的三寸小刀,“抱歉了,我可不能止步于此啊。”
哈洛科尔嗤笑一声,几条刺鞭就是劈头盖脸的抽过来。
“噗呲”“噗呲”两声刺穿皮肉的声音自身上传来。
“?!”哈洛科尔难以置信的低头,只见自己已被拦腰砍断,另有一把耀眼的金剑自胸口插出。
“干得漂亮!”莱娜把长刀扔回背后,朝艾瑞击了个掌。
艾瑞看着哈洛科尔,嘲弄地说:“真是恶心啊。”接着把那上半截身子推开,将宝剑收回鞘中。
“干得不错。”艾瑞朝莱娜投去赞许的目光。
“啪唧。”堆满各种不明根络的肠子摔倒地上,内含物全都散落出来。
“真是不知好歹的老东西。”莱娜骂了一句,小步跑向格莱,“怎么样?”
“谢谢,已经包扎好了”
意识渐渐模糊。
“呵,” 他冷哼一声,“想靠这来绑架我?”
一个闪身,他已在虚梦之外。
“我不去不就行喽。”他满不在乎的说,不知道那老东西哪来的自信,单一段记忆就能绑架自己?怎么可能?
他回过头去看,那只鸟还在那里,就像其他的世界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团红仍是在不知疲倦,毫无规律可循的蠕动着。
“接下来要去哪个呢?”他想,“柏乐通还是裴玉鸳呢?”
无意之间发现,自己已经能非常平淡的阅读那些强塞给他的记忆了。
他贴近那颗倒悬的树,不同于之前的扫视,因为靠的很近,所以他注意到一些之前没注
意到的细节
在那看似透明的表面,用不知道什么笔墨写上了极浅极淡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紊乱,缭乱无章,他费劲精力也没办法阅读哪怕最简短的一丝,但正是这些混乱的代言词,给了他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就好像他曾亲眼看过一样。
“看不清吗?不好意思,我写的太乱了,”恍惚中好像有谁在他耳边说,“来,我给你念吧,”明明看不懂那些字词,可是却又清楚的知晓其中的意思
惶惑混沌之间,他的唇舌也不自觉的动起来,
“馨馨今朝,前路迢迢,萦念梦乡,寻觅何方。”
“天海苍苍,地野茫茫,秋波荡漾,心肺惶凉”
“雏稚褪羽,世态炎凉,忆惜殇友,冷暖无妨……”
心口处一阵强烈的悸动,将他从迷梦中拽出来。
“?”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半边身子已经探入树的世界,一只手伸出,像是要抓握什么。
刚刚是怎么回事?那幻觉是怎么回事?是那家伙的记忆吗?
他连忙翻阅了一下,还真是,那是他高中的一段回忆,是柏乐通啊…也是个苦命人。
是因为触发了什么,从而直接唤起某段回忆吗,真怪。
他退出来,仔细端详起面前的这个巨大的泡沫,那颗树倒悬在近乎透明的泡沫中央,枝繁叶茂的冠紧贴内表面,纵横交错粗细长短不一的一团根顶在树的最上端,与泡沫还隔着很大一段距离。
不由得他再做什么,又是一阵悸动自心口激起,这次直接整的他喘不过气来,一个失衡,他跌落云端。
“哈…哈…”他死死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额头上青筋乍现,脸憋的通红,勉强才在触地的前一秒止住坠落。
那悸动又消失不见
“我艹,什么东西?”搞得他两眼昏花,迷蒙的视野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缓慢移动。
?!不是吧!他醒了?!
他变出一根拐杖,支撑着站起来,视线很快就清晰了,力量也在逐渐回流,他看清了那个移动的身影,就是那家伙!
那家刚爬起来,正要去碰某一个墓碑。
他还没来得及上前,一团蓝光就炸出来,将那人整个的吞入腹中。
那家伙!也太突然了!
他赶过去,发觉冒蓝光的是裴玉鸳的墓碑。
“‘换个顺序重来’,这就是你要做的吗?”
不行!他得赶上去,不能让那家伙这么肆意妄为,他还没走多远,他还不想那么快迎来终结。
必须得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