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窄陋室里定协约,往事叙就反抗声
自己写着玩的不是果戈里的那个名著,我不配,也改不了了,不好意思啦(每章开头我都会加上,对不起了)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会议室,一面墙凹进去作为书架,书架对面嵌着镜子和洗手台,门的对面是一截粗大的树根,屋顶吊着一个昏黄的油灯,正底下是一张长条石头桌子,配有六把石头椅子,硬碰硬输的应该是骨头,一根绸带懒懒的垂下,像吊死鬼的舌头。
狐狸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两条狗各拉了椅子相对而坐,两条蛇爬上一张椅子各缠住椅子一侧,猫坐在蛇的对面,腿上趴着短毛白兔。
看来别无选择了,我拉开狐狸对面的椅子。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率先发问。
“两年前,两个祭司同在树下许下剥夺愿望的愿望后,母祭司大人药死了公鸡大人,她在树下虔诚的许下了可怕的愿望----只留下千分之一的生灵,那片毁灭的红叶坠下之后,世界空旷了许多。”狐狸缓缓回应。
“这里的生灵都在一瞬之间,或失去了交好的挚友,或失去了血浓于水的亲人,绝大多数情感随之被抽离,一切都淡漠了,只有一种事物随着时间的流逝积累的越来越深---那就是恨。”猫淡漠的补充
“诶哟!你抓疼我了!”趴在猫腿上的兔子哀嚎了一声
怪不得。
“我能做些什么?”我接着问。
“你能做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
“许个愿恢复大家的‘祈祷’权力!”一只狗拍桌子大叫道,“然后大家一人许个愿杀了那只死母鸡!”
“先复活我们的家人。”一只蛇略有冷静的说,“还有朋友!”另一只蛇不甘示弱的做了补充
“先杀鸡!”“先救大家!”起先是一条狗在跟蛇争辩,但另一条看自己的同类势单力薄,为了表示义气,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加入了吵架的行列。两条狗两条蛇就这么开始争辩怎么使用愿望,好像祈祷的权利已经被恢复了一样。
“安静!”猫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但是由于厚厚的肉垫,力气被吸去大半,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声,猫只得连着拍了几十下,拍到爪子都被震麻了的地步,才让它们冷静下来。
“如果我许下这个愿望,那母鸡会发现吗?”受了他们的影响,我也不由得改口为母鸡。
“不会的,树只管实现愿望,不会理会是非曲直的。”狐狸冷静的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树黑白分明的话,它就不会认可那血腥的愿望。”猫解释道。
没有了顾虑,我也就开始祈祷。
“全能的树啊,如果你听得到的话,就让大家都恢复祈祷的权力吧。”
接着我睁开眼,大家都不发一言,静静的等待着。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叶子没有出现,权力也没有恢复。
“不行吗”猫失望的说。
“看来是如此了。”狐狸佯装失望的低下头叹了口气,之所以是佯装,是因为我从它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不知道其他动物有没有注意到。
兴许是沉浸在极大的失望中,并没有人对狐狸的表演提出质疑。
于是我也缄默不语。
“那就计划二,许愿杀死母鸡。”狐狸终于打破寂静。
“会有用吗?”狗和蛇泄了气,低声下气的发表着意见。
“试试不就知道了。”猫看了看我,同时对我使了个奇怪的眼色。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猫扭过头,不再理会我。
“全能的树啊,如果你听得到的话,杀掉那被污染的祭司吧。”
依旧没有叶子出现。
“也是不行吗?”狐狸又叹了口气,大家都好爱叹气啊,“那就正式开始计划吧。”
“等一下。”我打断了它。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去极北之地,不是吗?”狐狸扭头看我。
“是,我是要去那里,”
“不必告诉我们,”狐狸打断了我的解释,“我们只需有共同的敌人就行了。”
“给我一个必须帮你们的理由,我完全可以许个愿去那里而不管不顾你们的事情。”
我要帮你们,我当然要帮你们,我来这里就是要帮人的,即便你们没有人类的形体,即便你们只是梦中的幻影,我也要帮你们,但是,我不能直截了当地答应你们,我不能再犯一次鲁莽的错误。
欸?再犯一次?我之前犯过吗?兴许吧,毕竟我丢失了好多记忆。
我必须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需要我,必须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想当然的认为我应该帮他们。
“你大可以许愿离开这里,而且你可以立刻就在这里许愿前往极北之地,没有人会阻拦你,但是,”狐狸摊开两爪,“兴许你能离开这里,但是绝对到不了极北之地。”
“何况你也无法离开这里。”猫一如既往的接续
“为什么?”
“因为有屏障,只能步行穿过的屏障,无法承载愿望离开的屏障,每一个国度都有一个屏障保护。”
“屏障?而且你说每一个国度,难道说这森林之外还有别的地域?”
“很久之前,树的周围只有一个国度,也就是现在我们处在的自由之都,自由之都从始至终都这么大,森林从未向外扩张过,森林之外的地方是没有生命的荒土,地块儿不变,可生灵一直在增长,地上不够就开发天上,天上不够就开发地下,尽管天无穷无尽的高,地无穷无尽的低;可是太高的楼阁阻挡了阳光,太深的坑洞呼吸不到空气,于是大家干脆许下愿望,希望每一层都跟大地一样宽广,每一层都跟天空一样高耸,每一层都有空气来呼吸,每一层都有太阳照耀,什么都可以实现,唯独有关树自身的愿望不可实现,于是下层的生命再也体会不到仰望树的快乐,生活再怎么富足,抬起头来看不见魁梧的树,看不见树的叶组成的云,再精致的宝石也失去了意义,”狐狸顿了顿,继续说,“终于,在某一天,一些生命勇敢的站了出来,带领着大多数生命离开了这里,带着他们的愿望去开垦更广袤的土地。”
并没有生命来打断它,它也完全没有让步的打算,大家都很陶醉的听着这位狐狸先生讲着发生在这片大地上的故事,心怀敬仰的听着这位博学的狐狸讲述着那开拓者谱写的史诗。
“可是刚出森林它们就遇到了问题,尽管愿望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根发芽,但只有在森林范围内许下的愿望才能被树听到,但勇敢的开拓者们并没有因此而吓倒,他们选出使者,由使者收集大家的愿望,定期前往森林朝拜,再载着满车的叶子回到新的国土,有了许愿的方法,大家便放开手脚来大干一场,于是一个个国家围绕着森林一环一环的拔地而起,一座一座的高楼凭空而现,”
“可是既然有了国家,那便需要有着明确的界限,于是所有生灵,不论艰难险阻,跨越千山万水,聚集到树下,聚集到林中,在那里大家共同许下了愿望,在边界处竖起愿望不能穿行的屏障,在可行的道路上设置关卡,留出一个缺口供使者通行。”
“这便是屏障的由来。”
“那我完全可以用脚穿过一个一个的屏障。”
“不,你出不去的,”猫反驳道,“祭司许下了愿望,紧贴着屏障,竖起了一道不可穿行的高墙。”
“那我不能许个愿望破坏那堵高墙吗?”
“之前可以,但是现在不能,”狐狸又解释起一些关于愿望的规则,“愿望有这么一个规则:一个人的愿望可以被两个人的愿望抵消,两个人的愿望可以被三个人的愿望抵消,即‘少数服从多数’,可是现在森林范围内的生命能够祈祷的只有两个,你和母鸡,我不知道为什么母鸡会给予你祈祷的权力,但是这么两年来它只给过你祈祷的权利,你是一个生命,它是一个生命,数量不够,你无法否定它的愿望。”
“难道我帮你们就能离开这里吗。”
“对,没错,因为我们的目的是杀死母鸡。”狐狸眼里闪着可怖的寒光。不知道这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还是绝妙精湛的表演。
“而当一个生命死去,它的愿望也会随之烟消云散。”猫的眼中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那样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而你们也可以恢复祈祷的权力。”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狐狸笑了笑。
“好吧,看来我别无选择了。”
“不过为防止你们事成之后变卦,我要你们先告诉我去极北之地的路线。”
“这事就交给兔子了。”猫把沉默良久的兔子托到石头桌子上。
兔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白色荧光笔,站在桌子的正中央接着就开始画起来,边画还边解说,“这里是中央,”画了一个小圈,
“这是第一个国度--晨晓国,”画了一个稍大的圈。
“接着是午门郡,”画了一个更大的更宽的圈,郡?明明这个范围更大一些。
“然后是垂暮都,”画了一个更加大的圈,而且比之前两个圈加起来都要宽。
“最后是极北之地。”兔子在狐狸的位置的那块儿桌子画了一个正方形。
“其余的地方是死寂的焦土,将极北之地与其他世界分隔开来。”
“两年以来我们与外界断了联系,所以不清楚每个国度具体的情况,但一定不容乐观。”
“你只管往北走,尽可能地避开任何生命,在垂暮都外的焦土全是有毒的瘴雾,害人性命,迷人眼睛,垂暮都我有个朋友,一只黑毛兔子,名叫凯德勒,如果你遇见了它,你就说自己是中心白毛兔的朋友,想要穿行瘴雾,它自会帮你准备一些东西,千万不能说自己的目的地,只是自称为探险家,那里的人们无比仇恨极北之地。”
“为什么?”
“”兔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极北的蛮夷爱好猎杀,而距其最近的就是垂暮都。”
“知道了。”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
“首先你是绝对不能出面的,你绝对不能让母鸡发现你。”狐狸开始说明计划,狗和蛇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这是”
“它们自己提出的,这件事知道的生命越少越好。”猫解释道。
“所以只能委屈你在这里躲藏了。”狐狸朝我陪了个不是。
“没关系,不影响到你们的计划就好。”我还待过比这更烂的。
“然后就要靠你了,你需要时刻监视母鸡的一举一动,并且为我们提供各种道具。”猫看向我。
“这种祈祷会应验吗?”
“如果不行,我们还有次一些的方案.”狐狸满不在乎的说。
我再次祈祷。
“全能的树啊,如果你听得到的话,赐予我一双能监视祭司的双眼吧。”
一片叶子凭空而现,上边写着:
“北有奇人,端坐庐中,能尽揽山川草木。”
“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狐狸和猫齐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