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存在即合理
“……什?”,浅羽寒骇然地看着两人
二零二低着头,脸色阴沉又透着无名的委屈,二零一面色不显,墨绿的眸子却也盈满失落
太多太多的人用“怪物”来形容他们,久了也习惯了,毕竟克隆体本来就是伦理所难容的东西
他们一度谈论起给予他们基因的人,却发现根本就无法称呼那人
因为没人为这个定义来起名字
因为克隆体天理难容,没有人会想到为基因提供者赋予一个称呼
因为伦理所限,所以他们两人本不应存在
克隆体,不应存在
然而——
“太酷了吧——!!!”,半晌的沉默后,浅羽寒发出一声惊叹
“你们的记忆和提供基因的人一模一样吗??!你俩原来是同一个人的克隆体吗?!你五年之后会长成二零二这样?!一模一样??!”
连珠炮弹一样的问题袭来,浅羽寒秒变星星眼,看向他们两人的桃花眸里泛着光
“是的……
你,你不……恶心?”
斟酌片刻,二零一用了“恶心”这个词
“怎么会呢”,浅羽寒看着他们
“我们是克隆体,根本就……违背纲常伦理”
一声轻笑,浅羽寒的唇角勾起
“……啊啦,没听过吗”,他微微俯身,认真地看向他们,纯黑的眸子里仿佛潋滟着秋波,盛满细碎的璀璨星河,“存在,即合理~”
黑格尔的话好似以另类的方式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两小只一瞬间怔在原地,浅羽寒忍不住揉了揉他们的发顶,声音温柔:“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吧,作为自己而非他人的复制品,活一次”
泪水控制不住地盈满眼眶,二零二狠狠把头扭过去,瓮声瓮气道:“黑泽拓野”,说完便转身跑开,浅羽寒隐约看见他眼睛有泪光一闪而逝
生理年龄上比他小了足足五岁的二零一则分外成熟地淡笑:“我们参加过一次脑中植入芯片的实验,他是实验的失败品,而我成功了
所以那地方的老大才会把他扔给外面那些守卫,因为他没什么用了
以他的性子,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所幸有个好心的守卫大哥一直帮衬着他
那个守卫大哥,叫森拓野,在我弟又一次被针对的时候,上前保护,被误杀了
虽然他不提,但其实一直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他用了森大哥的名,以此来延续他的生命吧……”
“你倒是挺清楚……所谓的足不出皿而知天下事?”
“负四层有不少监控,我用大脑里的芯片进行了读取”
“这样啊……那你呢?叫什么好呢?”
“我……”
好家伙,触及到知识盲区了!
二零一拧着眉绞尽脑汁苦想半天都没想出来,只得可怜兮兮地望向浅羽寒
“噗……你们这二十来年都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词汇量如此匮乏……
啊我想想……
安夏,如何?黑泽安夏~
出自《诗经·小雅·四月》,
寓意似夏天一般安然静谧,不必悲伤”
黑泽安夏点点头,道:“谢谢,很好听”
和二零一一样,新名字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个代号,但能被认真对待,无论是谁都会开心的吧
“那二楼最里面的两个房间就留给你们啦,需要添置的东西列好,让他带你们去买”,浅羽寒顺手把百加得的名片扔给安夏,“客厅有座机,我会尽快把你们两个的身份证明弄好,然后送你们去学校~”
他挪揄地笑着:“你俩还是黑户呢”
安夏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嗯,作为回报,在此期间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不危及我生命的实验”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必……经过我允许,但如果可以,请不要对二零……不,现在应该叫拓野,对他做那些”
“成交!”
安顿好两小只,浅羽寒上了楼,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琴酒靠在床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嗨琴爷,醒了?”,浅羽寒感受到房间里弥漫的杀气,极为夸张地打了个寒噤
“伯莱塔,哪去了”,琴酒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刚睡醒的迷蒙
浅羽寒企图转移话题:“……哎呀琴爷,嗓子哑是不?我给您倒水去……卧槽!”
只听“嗖”一声,一把fox 316猎刀飞向浅羽寒
——旁边的墙壁
浅羽寒惊叫着一副受到莫大惊吓的柔弱样子,却又极快地一伸手,牢牢地攥住了fox 316猎刀的刀柄
那动作之迅捷流畅不亚于电影里的特写镜头,小巧的猎刀在手里转了一圈,然后被扔在了一边的几案上
“琴爷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这刀都没有冲着我脑门飞过来!”,他扫了一眼,见琴酒手边没有其他的武器,便走到了床边,“琴爷别怨我嘛,我也是为了你好呀~好不容易养好腿伤,胳膊上再挨一下,未免太可怜了喔~”
“被宰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那种情况……”,琴酒皱着眉
“有我呀,有我在呢”,浅羽寒把手中的热水递过去,装作不经意地把扎着绷带的伤口从袖口露出来
果然,琴酒瞥见了那圈白色的纱布,鲜血隐隐渗出来,衬得皮肤也苍白起来
然并卵想象中的关心并没有出现,琴酒只是冷冷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微微撇过脸去
“怎么出来的,最后”
“是安夏把毒气关掉了”
“安夏?”
“黑泽安夏,负四发现的孩子,
啊琴爷……想问来着……
您五岁时……”
琴酒周身的气场冷下几分,却知道自己避不过这个问题
面对醴泉这家伙,他也……不想避
“是,我被研究所的人做过实验
被……宫野厚司
那时候太小,记不清那是什么实验,如今看来,大抵是克隆吧”
浅羽寒温热的手碰了碰琴酒冰冷的手腕,他抬手躲开,却被浅羽寒强势地攥住
细瘦的手腕上是颇为明显的莹润腕骨,如一件精雕细琢的绝美玉器
和看上去的冷白很是相称的,是穿透肌骨的寒冷,就连浅羽寒手心的温度也难以传递
琴酒反应极快地想扳开他的手,却被他把另一只手也钳制住
浅羽寒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左腿曲起压上了床沿,微微贴近了他
“放开”,琴酒声音凶狠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