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克隆体
血液淅淅沥沥地滴在光洁的地板上，几声轻响在寂然无声的实验室内回荡
“你……滋——你是……谁？”，一旁的电子屏亮起，音响传出一阵模糊不清的电子音
培养皿内的男孩嘴没有动，但显然这句话就是他所说
“能传递脑电波？有意思……”
浅羽寒食指轻扣枪筒，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响起，他微微勾唇道：“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老父亲，来接你回家的～”
“据滋——分析，你只有……滋滋——十九岁……滋——不可能……是我，父亲”
浅羽寒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道：“管你信不信，能不能出来说话，说一句滋一声的等你说完黄花菜都凉了！”
那小孩沉默片刻，便再次传输脑电波控制设备，营养液顺着管道流淌干净，他慢吞吞地拔掉身上各处连接的管子，然后站在培养皿中直勾勾地盯着浅羽寒
“我……滋滋——出不……”
没等他话说完，浅羽寒抬起手，刹那间巴拉贝鲁姆手枪弹与玻璃相撞，然而仔细看去，那子弹却只是镶嵌在了玻璃中，未能寸进
浅羽寒微微挑眉：“哟，还挺结实～”
说着，他捡起地上托考伊的突击步枪，对准培养皿就开始突突
那男孩一直空洞着的眸子里终于有了情绪
是惊恐
他一改慢吞吞的做派，光速贴到了玻璃培养皿的另一边皿壁上，眸中犹有一丝震惊，整个人支棱得笔直
生怕哪颗子弹不长眼就突突上来了
电子屏缓缓变红，直接显示出一个巨大的黄色感叹号
“滋——恐怖……如斯”
密集的枪声响起，那男孩瞪圆了眼睛，在贫瘠的词库中搜索半晌，终于找到一个不算准确的词来形容他
只听一声巨响，培养皿的玻璃壁碎成无数块散落满地，那男孩终于和浅羽寒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半晌
“呃……要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是……呃，你穿件衣服？”，浅羽寒解下自己的黑大衣扔给了他
那小孩套上极不合身的风衣，衣摆在地上拖来拖去，他小心翼翼地绕过玻璃碎片，却还是不小心被划破了脚
他没有痛觉似的，脸色淡然地走出来，在浅羽寒面前站定
“无论你是谁，请带我走”
“可以，三个问题”
“好”
“一，你的情况”
“范围很广，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目前叫黑泽阵，五岁时来到这里，在这里待了……二十年左右？因为被做过一些关于端粒酶以及冷冻的实验，所以我的生理年龄目前只有七岁”
“二，这里的情况”
“你似乎很喜欢问笼统的问题，我自五岁起没出过这里一步，只知道这里的人很多，有守卫有科研人员，还有一个被他们称为老大的秃顶男经常来”
那小孩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补充道：“那家伙常常给一个叫‘乌鸦’的人打电话”
浅羽寒眯了眯眼，提到“乌鸦”，就会不可遏制地想到乌丸莲耶呢
但他是现任乌丸，难不成是他的便宜老爹干的？这样一来时间也对得上
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第三个问题，刚才的烟雾”
“大概是乙醚掺了一些其他东西吧，我不知道，但是之前也有内部人员不小心触发机关的，只要不吸入过量就没事
说来你还得谢谢我，若非我刚才及时关了……”
“是是是，我谢谢您嘞”
听到烟雾无害，浅羽寒松了口气，他顺手扯下金麦衣服上的一块布，随手包扎了左臂的伤口，走过去轻轻抱起倚在墙角依然昏迷不醒的琴酒，冲那男孩抬了抬下巴
“把实验室的门打开吧，外面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把他也带走
你应该能操控电梯吧，带我们上去
啊……对了”
浅羽寒微微眯了眯眼
“我希望你没有撒谎，你知道的，之所以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研究价值
如果你做出了什么高于你价值所能抵消极限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浅羽寒直奔上行电梯，黑泽阵看了看门外那个血流了一地的小男孩，缓缓道：“202……”
那地上银色短发的男孩，脖颈后侧用黑色清晰地印着一个202，而黑泽阵的脖颈后，则是一个201
他慢条斯理地上前两步，揪住地上男孩的后衣领，拖着他跟上了浅羽寒的脚步
浅羽寒上了地面，便对守在一旁贝尔摩德道：“负四躺了四个，一会儿记得把他们带上”，随后便疾如风地跑了出去，后面还跟着两小只
贝尔摩德：？？？
躺了四个？
死了？
那她还接个球，一把火烧了不就完了？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金麦炸出来的大洞，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刚刚……醴泉抱的……是不是”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细思极恐……
浅羽寒带着琴酒和两小只回了家，安顿好琴酒后，他看向两人
“要不认我做个干爹？这出了外面也好说不是？”
包扎好了腿上枪伤的短发男孩在搞清楚情况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怒视着他：“不要乱占便宜啊喂！再说怎么就好说了？！说你自己生的？”
“喂喂，你小子的脾气要不要这么爆，学学你弟”
一边的黑泽阵脸上挂着淡笑，纠正道：“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一样大，但根据我们‘出生’的早晚，我应该是哥哥”
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比他高了一大截的男孩：“只是他没参加冷冻实验而已，现在大概十二岁左右吧”
“你呢，你叫什么”，浅羽寒看向短发的男孩
“我？黑泽阵啊”
浅羽寒：？？？
他的眉毛骤然拧起
“如果我没记错……琴爷的本名……也是黑泽阵来着？”
那个培养皿中出来的“黑泽阵”淡淡道：“分不清楚的话，可以叫我二零一，他是二零二”
二零二仗着身高，重重拍了拍二零一的发顶：“我都说了这个称呼很难听了啊喂，怎么还告诉他”
“等等，你们……难道是……？”，浅羽寒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二零一微微垂眸：“克隆体”
那嗓音过于清晰冷淡，好似旁观者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