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营地成员
离开了那办事处后，男人低着头，嘴里不知碎碎念着什么，颇为烦恼的样子，在屋舍之间穿行。
吴忘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跟在男人身后，一路无言。
男人最终停在了一间铁皮屋前，叹了口气，随后挠了挠后脑勺，转过身对他说道。
“既然…”话还未出口，男人突然噎住，随后改口道：“跟我进来吧。”
吴忘生望向铁皮屋，大门上是用钉子固定的一张长方形木板，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大字“警务室”。
男人大踏步走入。
铁皮屋内的空间不算大，一张类似柜台的木桌，两张长木凳，一些还算得上美观的盆栽，以及一个可以用来挂衣服的木架。
柜台上叠放着一堆书籍，似乎是听见了声音，一个容貌较老的妇人从书堆后头冒出头来。
“王队长？”老妇人扯着嗓子喊道，看了眼墙上的老式钟表，“哎，时间不对啊，这才三点，今天这么早。”
男人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吴忘生，说：“毛姨，给他登记一下。”
老妇人伸长脖子，这才看见了站在男人身后的年轻男子，说：“这谁家的娃？”
“就三天前一队带回来的。”男人的语气颇为厌烦。
“哦——”老妇人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
“来，过来。” 老妇人往桌下翻找着什么东西。
吴忘生用余光看了眼男人，确认是在喊自己后小步上前。
老妇人取出一本小册，翻页，最后停在空白的一页。
吴忘生注意到小册上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名字。
“啥名字？”妇人问。
“吴忘生。”如实回答，补充道：“忘记的忘，生活的生。”
“吴忘生…”妇人一边念着一边写下他的名字，“名字挺怪。”
“他以后就是二队的人了。”男人在一旁开口道。
老妇人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有些诧异，眼神交替，确认男人没说错后在名字后面写下“治安二队”这四个字。
“行了，现在暂时没空出的屋子，就先住在旁边的宿舍吧。”
“噢噢，好。” 吴忘生点头。
随后妇人将一把钥匙递给他，“你右边就是了。”
吴忘生接过钥匙，看向右手边。
一扇铁皮门。
“毛姨，他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男人二话不说快步离开铁皮屋，与其说离开，不如说是逃离。
“嘿——”老妇人还没开口，男人便已经离开。
“这王队长…”妇人咂嘴，随后笑着对吴忘生道：“进去看看，对了，还有床被，我去找找有没有备用的。”
老妇人随即起身，走向另一扇门。
吴忘生转动钥匙，打开铁皮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正对的大窗，窗帘半敞，零碎的阳光从窗外洒在室内的水泥地板上，窗旁是张木桌，上面摆放着不少东西，随意堆放的扑克、塞满的笔盒、有些掉漆的魔方、泛黄的书本…
其次是左右分布的三张双层床，总计六个床位，除去空出来的一张，其他五张都有人生活的痕迹。
看来这空出来的应该就是自己的了。
吴忘生靠近窗户，拉开窗帘。
一颗称得上年老的桂花树挡在窗旁，苍翠的树叶摇曳，浮光掠影，如以前一样，仿佛一切都没变过。
老妇人抱着床被进入宿舍，吴忘生转过身帮着老妇人将床被放在床上。
吴忘生略带腼腆地开口：“谢谢。”
老妇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关上。
吴忘生望着床板上杂乱的床被。
“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吧”
随即开始整理。
……
黄昏时分，营地外传来一阵喇叭声。
一辆挂着拖挂水箱的四轮面包车停在营地门口，随后到来的还有一辆负载水箱的三轮车。
响亮哨声，营地的那座巨大木门缓缓打开。
两辆车缓慢驶入营地。
“今天怎么样？”身着旧军装的彪悍男人走向最前方的那辆四轮面包车，朝着驾驶室里的人挥了挥手。
“一切正常，路线很安全。”被铁栏杆替代的车窗内，带着一副眼镜的年轻男子开口道，“这些水应该能撑几天。”
年轻男子突然问道：“对了，王队怎么样？”
“你们队长？”彪悍男人咧嘴笑道，“他好的很，一点钟的时候还看见他带着人在营地溜达呢。”
“没事就好。” 年轻男子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先将水送进去。”
“嗯。”彪悍男人点头，朝着大门挥手。
大门缓缓关闭。
车辆启动，两辆车驶向储水塔方向。
……
宿舍内，吴忘生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魔方。
是标准的三阶魔方，六个面，颜色不一，魔方的主人应该是转动过，但是不知为何并未还原。
吴忘生按照记忆花费了十数秒将其还原，重新放回桌上。
随后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扑克牌，标准的旧时代扑克，不过材质貌似是金属。
他拿起一张仔细观摩。
冰凉的触感，重量很轻，稍微用力并不会弯折，看来不是铁，应该是某种合金，扑克牌的背面雕刻着精致花纹，给人一种奢华感，或许是某种纪念品？同时他注意到背面刻着的小字。
“天火”
天火？吴忘生疑惑。
不过他也只是觉得好奇，并没怎么在意，放下扑克。
房间外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
吴忘生站起，刚转过身。
“吱——呀！”宿舍的铁皮门被人打开，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与吴忘生四目相对。
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愣了一下，先开口：“你是？”
“咋了？副队。”眼镜年轻男人身后，另一人踮起脚看向屋内，“咦？！”
那人也愣住了。
随后是后面的几人朝着缝隙蹭了蹭身子，想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人开口：“你谁啊？”
……
不算大的宿舍内挤满了六个人，吴忘生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手指交叉不自觉移动，其他五人则在旁边。
房间内安静的能听见屋外的风声。
反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眼镜男人率先开口，问：“你是…新来的？”
吴忘生点头，说：“嗯。”
年轻眼镜男人望向一旁靠着床的另一人，那人摇了摇头。
“没听队长说过。”
坐在床上的另一人道：“最近营地也没收人啊。”
靠着对面床上的另一个人缓缓道：“除了…”
五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你是三天前一队带回来的那个？！”
“呃…”吴忘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就是那个贵种？”一人小声朝着旁边那人问。
“嗯…好像就是三天前那个一队从外面带来的人。”旁边那人也小声回道。
实际上，由于房间很小的缘故，就算那两人刻意拉低声音，吴忘生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开口道：“你俩给我闭嘴。”
两人顿时闭上嘴巴。
“呃，那个贵种是什么意思，我听王队长也这么说过…好像是指…我？” 吴忘生小声询问。
“呃…”那两人有些尴尬。
“是指长得不同吧…”一人看向旁边那人，小声开口。
“不对。”那人摇头，随后信誓旦旦道：“是指种族。”
两人旁边的另一人有些绷不住，开口道：“是指旧世界的有钱人。”
对面坐在床上那人反驳：“屁，队长之前说是基因！”
几个人开始回忆，好像队长确实有说过。
一人问：“基因是啥？”
其余三人随即摇头，纷纷道：“不晓得。”
最后是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看着这一幕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基因是生物遗传的单位，你们几个上生物课的时候都不听的吗？”
四人纷纷摇头。
“那课玩意无聊的很。”
“就是，我每次都能听睡着。”
“听那玩意有啥用，又不能吃饭。”
“那副队你说说，贵种是啥意思？”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对，副队你给我们讲讲。”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随后道：“按队长上次说的，应该是指基因跟我们不同的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不解。
“那有啥区别？”一人问。
另一人朝着吴忘生看了眼，随后道：“咱们长得也差不多啊。”
另一人嗤笑：“他可比你好看多了。”
另外一个人补充道：“长得也比你白净。”
被说道的那人争辩道：“那有啥！咱们都是人，不就是长得差不多吗？”
那几人纷纷笑了。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无语道：“行了行了，还是等队长解释吧，先去吃个饭。”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吴忘生问道：“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