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草原兄弟
尉县,位于南朝西北,因水草肥美,当地主要发展畜牧业。
西征军到达尉县以后,下令在此休整。墨皓辰下令从牧民手中买来牛羊,供将士们分食。据说,连后勤部队都分得足够的肉食。
对于后勤部队这些自动进部队就没有见过一块完整肉食的下等兵来说,这就是天大的恩赐,还说翼王殿下终于想起他们这一支来了。而反观常年跟着墨皓辰的将士们,他们却是很严肃,因为熟悉这支正规军的人都知道,在每一次出征要到达目的地之前,都会让将士们享用一顿大餐,这也意味着,离战场不远了。
很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个不成文的规定。
但这次令众将士奇怪的是,选择的地方离目的地伊城还有一定距离,王爷在这里就安排休整,是不是战线拉近了还是前方发生了何事?
其实都不是,选择在尉县休整,完全是因为墨皓辰需要在这里安排车马把秦梳桐送走。
而帐中的两人这会儿正在对峙。
“夫君,听闻这尉县出产一种尉牛,肉质特别好,不若我们去购置一只,用来制成风干牛肉,西北严寒更易保存。”
“不买。”
“我刚才听见外面守营的将士说,城郊有一处天然汤泉,里面有一处汤含有什么物质,养生特别好。”
“不去。”
“我还听说”
“别啰嗦了,你也没多少东西,就一个包袱吧。待会儿随本王入城去买几身衣裳和补给。车马的话让尉县驻军安排。一路上有本王的亲印公函,所到之处皆会有人接应。”
“夫君,”秦梳桐跑去死死地抱住他的窄腰,像无尾熊一样道:“我不走,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他心下一软,叹了口气道:“本王又何尝不愿你在身边,但大道理已经给你说了数次了。本王不愿见你身处险境。一旦有心之人发现你的身份,你如何自保?”
“不是有你吗?”她死命吊着他,眼中水光盈盈。
“本王可能随时在你身边吗?不用再说了。”墨皓辰扒开她的手。
秦梳桐见他态度坚决,不再言语,讪讪地退到一边,想着如何脱身。
“趁早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去掉。”墨皓辰叩了叩她的头。
这时帐外传来吴具的声音,说前方传来急件。
“进来。”墨皓辰看了一眼面前娇小的人儿,对着账外道。
吴具在征得同意之后进来,手里捧着个手指大小的细筒。
墨皓辰接过,拧开一处不易被人察觉的接口,从里面拉出极小的一张纸片,快速阅完之后扔进了火盆,纸片如风中秋叶一样飘落。
“今日本王有事要去城中驻军点,你告诉他们今日不用来了。”墨皓辰对吴具道。
吴具应承下来,躬身退了出去。
“便装换上走吧。”他说。
“哪里来便装,只有这身军服。”她把身子一扭,用背对着他。
墨皓辰从他的包袱中掏出一件长袍,盖在她头上道:“这是军服?别耽误时间了,赶紧换上。”
秦梳桐在他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换了衣袍,跟随他走出营帐。
一高一矮的两人寻了一条守卫偏少的路穿过营地。因为要入城,秦梳桐洗净了黑脸,两人路过之处守卫纷纷揉眼睛,刚才过去的是王爷和那个白面小生是谁,为什么从来未见过,那眉眼生得竟然和女人一般精致,军中有这样的人物吗?
两人一同走进县城,墨皓辰带着她去成衣铺子买了几套男装,原因是出门在外若是着女装的话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又去糕点铺子买了些适合存放的糕饼。
“这些东西虽然及不上你的手艺,但途中跋涉用来果腹足够了。”墨皓辰道。
秦梳桐不吱声,任由他安排。
中午时分,他把她扔到一酒楼,说自己要去尉县驻军所在地,带上她不便。
秦梳桐点了满满一桌菜,小二迟疑地看着她,害怕她是吃霸王餐的,委婉地告诉她点得太多了吃不完。
她立马明白了肯定是觉得她付不起帐,掏出一张银票晃了晃,对方立即去给她换了壶上好的茶又端来一碟牛肉干。
秦梳桐择了二楼窗边的一处位置坐下,望出去刚好能看到尉县的人间烟火。街上人来人往,有穿着中原服饰的人,也有穿着草原民族服饰的原住民。
“小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球。”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
秦梳桐朝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男童迈着小短腿朝她跑过来,男童穿着草原民族的服饰,但看起来材质不菲。
“球?什么球?”秦梳桐顺着他的眼光,弯下身子去看自己的脚边。
男童笃笃笃地跑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因为刚才的跑步,脸颊有些红。
“就是一颗铜球。大概这么大。”男童用手比划了个形状。
“可我没见着有什么球啊,我刚刚才坐下来。”秦梳桐好脾气地说。
“可我刚刚看到是往这边滚过来的”男童委屈巴巴道。
“朝鲁!不得无礼!”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秦梳桐和男童一起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男子带着几名随侍缓步走过来。
“阿木尔哥哥!”男童连忙跑过去。
高大的男子带着面具,面具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眼里隐约透出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朝鲁!你在做什么?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面具男严肃地说。
“我的球掉到这边来了,所以让小哥哥帮我寻一下。”被叫做朝鲁的男童委屈道。
“掉了便掉了,这样贸然让别人帮你找,也是不合适的。”阿木尔说。
“不碍事,并未影响我。”秦梳桐主动站起身说道,她看着这个叫阿木尔的男人,心想为什么要带面具,是毁了容还是不便以真面目人示人?
阿木尔却礼貌道:“叨扰了。这孩子从小便身体不好,经常被关在屋内,所以一出门就变得很活跃。”
秦梳桐了然,又看了看只及自己腰部的男童说:“也是个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