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先管好你自己的人
秦梳桐这边和罗掌柜说着话，几名糕点师傅走了进来。
带头的张师傅说：“小姐，你真的要把恩谷斋给关了吗？”
“是啊，为什么要关？那李志利用职权欺压商人，可以报官啊，就不信没有地方能治他！”王师傅说。
罗鹏站到秦梳桐身边，轻声问：“师傅，你真的决定要关铺子吗？最近我们铺子有了起色，大家都干劲十足。你要是觉得为难，我去报官。”
秦梳桐叹了口气，道：“谁说我不管了？这家铺子是我爹拼下来的产业，虽说我接手没多久，但也有心血在里面，更别说你们干了这么多年了。这段时间看大家都很卖力，我打心眼的感激，我又怎么会结业呢，我还想把恩谷斋开遍全南朝呢！”
“那刚刚小姐你答应李志说要十天之内关店，还说要安顿好我们。”王师傅说。
“我要不那么说，把他们惹怒了，今天的损失就不是几块糕的事了，恐怕我这铺子还得重新装修过！”秦梳桐道。
“原来如此，那小姐现在已经想好了办法吗？”王师傅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
“嘿嘿，想法倒是有了，就看那些人如何配合了。你们啊，这十天就当我给你们放假了，大家这一阵都辛苦了，等十日过后，我们恩谷斋一定会涅槃重生！”秦梳桐卖了个关子。
秦梳桐跟铺子里的师傅整理完之后，回到褚玉苑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她刚迈进院子，月桂就匆匆跑过来小声说：“王妃您怎么才回来？王爷已经来了很久了。”
墨皓辰来了？自从上次两人发生矛盾后，他就一直没来，也不知道是不在府中还是故意没来，反正他也不会告诉她，她也没兴趣过问。
她跨进屋，看到墨皓辰正半靠在软塌上，拿着一本册子看，定睛一看，居然是恩谷斋的账本，她慌忙几步跑过去把账册抢过来，这东西怎么忘记收拾了啊，万一他又眼红她的资产了怎么办，他们家都是吸血鬼！
墨皓辰兴味地看着她道：“王妃这么晚回来还这么精神。没想到恩谷斋不过一小小糕点铺子，每日的收入堪比得上一个酒楼了。”
秦梳桐抱紧了怀中的账册道：“谁允许你乱翻我房中的东西？还有，为什么你不说一声就来了？”
“你随意置于桌上，本王也就顺其自然翻看了。还有，本王进王妃的房间，也需要提前通传吗？”墨皓辰道。
“这个倒是大可不必通传。喂，账本你也看了，你不能眼红我的收入，这可是我起早摸黑挣的！”秦梳桐突然想起重要的事。
“王妃就这么爱钱？那若有一天，本王和钱之间，你必须得选择其一，你选什么？”墨皓辰拧眉问，为什么她老是想挣钱，王府的吃穿用度什么都是够的。
“当然是钱！”秦梳桐脱口而出，对面的男人瞬间黑了脸，她赶忙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王爷日夜为国事操劳，无暇顾及府中之事，如果我也能挣钱养活自己，稍微可以为王爷分忧”
“王府缺你那几个钱吗？你就不能呆在府中好好的做你的王妃，本王跟你承诺过，若是你安安分分的，本王便代你家人保你无虞。”他每月都有俸禄，还有铺子的收入，但面前这女人，好像从来都没伸手向他要过，也从未向府中支取过。
她一怔，是啊，他们墨家怎么会缺钱，缺的只是她秦家啊。
她想起白天的遭遇，一股怨气和委屈冲了上来。在这时代女人立足已是不易，若不是他们墨家要求过分拿走她秦家的财物，她至于这么拼命吗？谁又不爱安逸的生活，她也想躺平，她也想找个疼惜自己把她当宝的男人，可偏偏嫁了个这样的男人！
“王爷，你要管我之前，也先把自己的手下管好吧！别被表面光鲜蒙上了眼，别被一粒老鼠屎打烂了一锅汤！”秦梳桐冷冷说。
“你说什么？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带兵能力吗？”墨皓辰眼里有怒火。
“不敢。也许王爷在战场上确实是一代良将，但在治下方面，也要注意部下的品行是否端正。”秦梳桐轻飘飘说完，转身去小厨房煮面，今天又累又饿。
“秦梳桐，你跟我把话说清楚！你好大的胆子！”墨皓辰在身后咬着牙喝道。
墨皓辰左等右等，原以为秦梳桐会给他做饭，没想到走出来看到她一个人端着比她脸还大的海碗，蹲在墙角嗦面，他气得转身回到书房。
“林陆，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墨皓辰道，这女人愈发无法无天了。
“可，王爷，刚刚您不是去了王妃那里吗？”林陆战战兢兢的答，难道空着肚子回来的，改天找颜儿八卦一下。
“叫你去，你便去，你要是话多的话就滚回乡下种地！”墨皓辰黑脸。
林陆退下以后，唤出了暗卫孤影。
“去查下秦梳桐这两天遇到了什么事。”墨皓辰下令。
吃饱喝足的秦梳桐回到房间，把自己放进冒着氤氲热气的浴桶里，开始思考怎样扳倒李志。其实她的心里也没谱，毕竟南朝是个重武轻商的国家，她现在势单力薄，真的没有把握，她更不愿意去找那个男人。
管他的，走一步是一步，先按自己的法子来，没努力过怎么知道结局如何呢。
次日，秦梳桐带上颜儿开始走访被李志两兄弟祸害过的人家。李桂仗着弟弟在军中任职，一般行的是欺压小商户或者讹钱之事，比如之前的邱成林就是其中一个，这些商户说到李桂的事都是义愤填膺，所以答应了秦梳桐愿意配合作证，秦梳桐就叫颜儿把商户们的话一句不漏地全部记下，并且盖上指印以证明所言非虚。
一日下来，秦梳桐找到了六个受害的商户，手里的诉状也凑了厚厚一叠。商户主要的损失是钱，所以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较容易。可李志祸害的都是姑娘，这时代姑娘被辱就是焊死在耻辱柱上的事，想要撬开她们的嘴才真的是个难题。
秦梳桐全身酸痛地回到王府，录诉状这事是真难啊，除了要满城跑以外，面对受害者还得学会共情，要劝说别人一同站到一条战线上，所以她觉得除了身子痛以外嗓子也快冒烟了。
天气有点闷热，整个天幕被云罩着一丝风也没有，空气粘稠得让人烦闷。
这样的天也让人没有食欲，所以她熬了一锅青菜粥，烙了几个锅盔，又做了个柠檬手撕鸡，随便解决一顿。
还在把煮熟的鸡胸肉撕成细丝的时候，墨皓辰进来了。她以为昨天两人又算是吵了一架，按照他的脾性，今天应该不会来，没想到居然来了。
墨皓辰看着桌上凉着一锅粥和几个饼，皱了皱眉道：“没钱了吗？你就让本王吃这些低级的食物？”
“天气热，开胃。”她端上了一盘柠檬手撕鸡，鸡丝下面垫了青瓜丝和豆芽菜，清新的颜色透出一丝凉意。
他看着她用小刀割开白面饼子，饼外表是酥脆的，里面被热气充斥胀鼓鼓的，一割开麦香味就喷出来，然后她把拌好的鸡丝、青瓜丝和豆芽菜一股脑地塞进饼中，就那样一口饼一口粥地吃起来。他吞了口唾沫，好像很香
他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划开饼，然后把拌菜塞进饼，那手好像不听使唤一样，不是菜总是往桌上掉，就是料汁浸得到处都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墨皓辰懊恼地对坐在对面的秦梳桐说：“过来，给本王弄好。”
其实从刚才开始，秦梳桐一直在用余光瞄着他跟一个饼战斗，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她只好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避免笑出来。
“想不到有战场修罗之称的翼王，连个饼都征服不了。”秦梳桐一边侃，玉筷在她手里翻飞，一个完美的锅盔出生了。
“男人的手是征战天下的。”他接过锅盔闷闷地说。其实孤影已经来回报了昨天在恩谷斋发生的事，他也派人去查了李志，那些事情八九不离十，确实如她所说他治兵不严，他自觉理亏所以才主动到褚玉苑来。